挂上电话之后,穆亦漾冲着吊灯上的曹之敏吼了句:“给我小心地在上面待着,你爹接你来啦。”
只要他爹一到,到时,我让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饶过你。曹之敏的狰狞面目露出来:“姓穆的,你的好日子到头。”
“嘶”的一声响,穆亦漾头都懒得抬:“聒噪。”
下面的人却全都抽了一口凉气,我的妈啊,这位新老板,她还是不是女人。动不动就扔刀子,这回,若不是刀子偏了一点,那位曹之敏,就要做太监。看看,他裤裆部位已经被刀子给割破,样子好不尴尬。
成年人了,竟然还学牙牙学语的婴儿,穿什么开裆裤,丢人,太丢人。
曹之敏听到裤子撕裂的声音,低头一看,吓得他三魂不见五魄。他失态地伸手一摸,还好,自己的老二还在,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大家呼吸都不敢出声,生怕吵到穆亦漾,惹来她的刀子问候。
穆亦漾看了一眼整个大厅,对于刚才众人的表现,她还算满意。清了清嗓子,她正声着:“刚才,谁挨打了?”
气得地上的那堆人想吐血,在人数上,厨子保安占优,挨打的是他们,好不好。
员工们齐声回答:“没有。”
洪亮的声音令穆亦漾满意:“总算没丢我的脸。听好了,今天打架的人,薪水翻倍。”
天下掉下来的好事,打个架,不但没受罚,还能加薪。大家个个脸上笑容满面:“谢谢老板。”
“别客气,应该的。你们为我出面,我也得给你们做主。”
赏完自己的员工,穆亦漾重新算账:“闹事的,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山海阁所有的员工,但凡他们,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少了一根汗毛,我全都算到你们的头上。”
跟我斗,我不整死你,我名字倒过来写。不需要闹事人的答复,穆亦漾小手一挥:“好了,保安大哥们留下。所有大厨,回你们的岗位。接下来,我得好好地和某些人清清账。”
大厨们拿着自己的菜刀们一一离开,穆亦漾觉得缺少了什么,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等会,你们把家伙什都拿走,我玩什么。”
吓得曹之敏快要想尿裤子,她还想干什么,真的让自己当太监?我的好师兄,你赶紧来救我,否则,我下半生的幸福,悬乎啊。
胖胖壮壮的大厨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手里的剃骨刀和中华菜刀一起递给穆亦漾:“老板,你喜欢哪个,还是全留下?”
穆亦漾觉得难以选择,干脆全留下好了:“谢了,大哥,晚上给我整个叫化鸡、水晶肘子、烤肉、京酱肉丝。我和爷爷们在这里吃晚饭。”
“好咧,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老板,我给老爷子们整容易消化的肉?”
从今往后,他的月薪多加一倍,这个老板太好了。他当然得把老板的胃喂得饱饱的,让她觉得自己花的钱是有价值。
好厨子就是不一样,时刻从客人的角度出发,考虑不同年龄段的客人的口味。穆亦漾赞赏着:“爷爷的牙齿虽然不是很硬朗,然而消化能力还可以。所以,你弄得软糯一点,老爷子们肯定会喜欢。”
“遵命。”
大厨麻利地溜出去,吩咐徒弟们赶紧准备去。今儿个是老板第一次来这里吃菜,他们这些员工必须得好好表现表现。
曹之敏那伙人气得胃疼,他们这些非富即贵之人,竟然被一伙厨子保安给揍个半死。那群人反倒像没事人一样,还在那里商量晚上吃的菜肴。
晚上,哼,等到曹之敏的老子一过来,你晚上在哪里待,还不一定。
穆亦漾总算抬起头,对着半空中的曹之敏说话:“蜘蛛,谁给你的胆子,竟然也来我店里找茬?”
去你妈的蜘蛛,胆敢给我取这么个外号。曹之敏长这么大成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欺侮,更不用说被人挂到吊灯上去,裤裆还裂了一大口子,里面的花内裤颜色被下面的人一览无疑。
曹之敏仇恨的目光盯着穆亦漾:“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别以为你有人撑腰,就无法无天。等我老子过来,我让你好看。”
“哟,我好怕哦。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废了你,免得日后你报复。”
说完,穆亦漾缓缓站了起来,吓得曹佑赶紧出声:“不不不,有话好说,之敏哥是一时气话。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别伤了和气。”
“谁和他/她是自己人。”
破天荒的,穆亦漾和曹之敏两个异口同声地吼出来。听到彼此的话,两人同时又是哼的一声,曹之敏撇开脸。
然而,由于曹之敏用力过猛,身体上的晃动导致脖子上的衣服裂痕扩大,他的身体又往下一沉。
“啊。”
吓得他又是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听得下面的人又惊又恐。他们觉得,不管曹之敏担不担心自己会掉下来,他们已经被曹之敏时不时的鬼叫给吓破了胆。
穆亦漾跷起二朗腿,悠然自得的神情与曹之敏的惊慌失措成为鲜明的对比:“你最好祈祷你老子快点出现,否则,我让你浑身上下扎成刺猬。”
不管曹之敏信不信,反正,君施是相信的。他被穆亦漾挂了电话之后,马上拨打大曹哥的电话。
然而,大曹哥正在与大人物他们商量事情,看到君施的来电,他直接挂了,急得君施像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地跺脚也没用。
没办法,鬼见愁的话,他信。那丫头不管是无知也好,无谓也好,反正,她是不把曹之敏放在眼里。再说,以曹之敏的性格,应该是做了出格的事,否则也不至于被挂在半空中。
不管,老师不接电话,他一直打到老师接电话为止。衣领的承受能力有限,不知何时,曹之敏会从吊灯上摔下来。想到地上的玻璃渣,君施心里又是一阵胆寒。
手机不断地震动,就连大人物都频频看向他的方向。还算大人物开明:“大曹哥,接电话吧,应该是急事。”
也只有亲信,才敢在被挂了电话之后,无数次的继续打过来。再说,现在会议也开完,正事办完,也应该给人留出私人时间,办私事。
只是,刚接起电话,大曹哥就后悔。早知道,他就不接君施的电话:“老师,您快救救之敏。他去找穆亦漾的麻烦,如今被人吊在半空中,地下全是玻璃渣,随时可能掉下来。那丫头发话,你迟一秒去接之敏,就得替之敏出医药费。”
大曹哥觉得自己耳背,幻听。他最不想听到的话,就是他家的臭小子与穆亦漾有任何的接触。如今可好,还起了冲突,刚才君施说什么,之敏被吊起来?怎么,小丫头私设罚堂?以他的感觉,小丫头不是那种胡来的人。
看来,多半是小丫头吓唬吓唬之敏。身边的人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所以才会被吓到。
他没好气地淡声说:“以后别拿这些事烦我。”
老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君施急得头发都快白了:“老师,之敏这回真闯祸了,小丫头动真格的。我刚才打听过,之敏在山海阁里闹事。然而,我的人进不去,杨老把我的人挡在外面。”
什么,素来公私分明的人杨老竟然派人在那里坐阵。大曹哥愣住,之敏这回捅的不止马峰窝。否则,杨老也不至于怕小丫头吃亏,竟然安排人在那里给她撑腰。
他不禁把头转向杨贞,杨贞不明白,为何大曹哥竟然看向自己,难道,这事与他有关?
觉得手里的手机有如千斤重,大曹哥觉得自己的脑仁疼得厉害,他低声问:“之敏现在如何?”
“很不妙,老师,小丫头今天不会轻易放之敏一马。老师,其它的事情好说,您先把之敏救下来再说。那丫头油盐不进,不知轻重,我担心她下手重了,之敏有的是苦头吃。”
挂上电话,大曹哥不想听到任何一个与他小儿子有关的事情。可是,向来沉稳的君施如今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可想而之,之敏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可是,他要怎么做?儿子闯祸,要他这个老子为他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赔罪?可是,如果他不去,儿子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的罪。
死罪是不可能,活罪免不了。他想起爷爷出国之前对他说的话:“你们与战神不是一个年代的人,不知道战神的厉害。那些孩子们,完全得了他的真传。我说句不好听的,别说之敏,就连你,如果敢再拿人家的隐私做妖,怕是怎么个死法,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的手有点发凉。许是他的失态,令众人有点担心。大人物主动问起:“大曹哥,需要帮忙吗?”
没办法,儿子在人家的手里,他只能先低头:“小二,哥哥有事,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
杨贞自然不会拒绝:“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帮得上,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第二个能帮上忙的人。大曹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起:“之敏得罪囡囡,被囡囡吊在半空,下面全是玻璃,君施说之敏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正在喝茶的男神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喷得染发爹一脸的茶水。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小丫头把一个大老爷们吊起来,还打算把人家身上扎成刺猬?如此残暴血腥,会是那个甜美可人的小丫头?
不只是他,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全都愣住。杨贞更是直接的否认:“不可能,谁造的谣?”
囡囡在他家里住了半年的时间,她的为人他最了解。
大曹哥苦笑着把君施刚才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其实,他也不敢相信,穆亦漾真的会这么作。只是,他不敢拿儿子的安全开玩笑。
杨贞听完,马上拿起电话。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见三秒钟之后,大家听到杨贞问:“囡囡,你在哪呢?”
二大爷竟然问起自己在哪里,哼,肯定是大曹哥向二大爷求助,穆亦漾清脆的声音响起:“二大爷,我在山海阁。”
“你不是说和爷爷到古玩店转转,怎么跑饭店去?”
“事出必有因,那个该死的曹之敏跑到我店里闹事,又放蟑螂又放老鼠,想要关我饭店的大门,还打我的员工。”
真有这事,曹之敏这混小子,也太过分。难道囡囡要把他吊起来,若换成他,他也会抽曹之敏一顿。
自以为了解事情整个经过的杨贞挂了电话,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曹哥,你知道之敏到囡囡的店里闹事吗?”
茫然地摇头,大曹哥觉得自己在同仁面前抬不起头:“一无所知。”
赔罪之类的事情,后面再具体协商。大曹哥厚着脸皮央求:“小二,哥哥求求你,你先保之敏万全。等我到了之后,囡囡想怎么抽之敏都没问题。”
玻璃渣啊,身上真扎到,虽然要不了命,只是那个痛,犹如一万只毒蚂蚁啃你的肉喝你的血。
曹之敏真的受伤,囡囡也脱不了关系。杨贞默默地拿起手机,大家以为他再打给穆亦漾,然而,他吩咐的却是别人:“大炮,之敏的情况如何?”
能好到哪里去,大炮心里偷着乐:“小祖宗叫他蜘蛛侠。”
“什么蜘蛛侠,给我说人话。”
不理解年轻人的思维,杨贞不耐烦地低吼着,大炮赶紧用杨贞能理解的词汇:“他被小祖宗一鞭子甩到吊灯上挂着。”
“你看好了,千万别让人掉下来。否则,我拿你是问。”
听到杨贞发话,大曹哥这才放心。然而,染发爹嫌事不够大,他故意问杨贞:“小二哥,你怎么不直接和囡囡说。”
这张乌鸦嘴,整天呱个不停。杨贞没好气地说:“就算是她自个爹娘的话,她还不一定听。何况我这个二大爷。”
山海阁的大门外,穿着制服的队长额上都快热出汗来。只是,他面前站的两位老爷子,如同两座大山那样,杵在门口不放行。
队长陪着笑:“杨老,我接到电话,说是里面有人在闹事,所以要进去看看,执行公务。”
意思就是,他只是奉命行事,您两位别为难他这个小喽啰。杨老爷子客气地说:“有人报警啊?谁打的电话,又是谁接的电话,记录了没有?”
打的私人电话,走的私人关系,又没有按正常的程序走,哪来什么记录。队长正愁不知用什么借口搪塞,却听到邓老爷子在那边问:“我说,你们这个小队,什么时间处理起这些事务。小子,谁让你跑的腿,你在给谁行方便?”
现在,汗水真的从额头上流下来,队长结结巴巴的:“我接到任务。”
“告诉我,你的上级是谁,又是谁派你过来的,我得好好地找他问个明白。放着正经事情不做,随意派你们出勤,浪费资源。”
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大家叫说邓炮弹,炮弹炮弹,一点就着。可想而知,他的性子有多急。
正当队长快要石化在现场时,后来又传来阵阵刺耳的刹车声,他回过头一看,我的妈啊,这三个老爷子,怎么同时出动?
狐狸、山羊、老虎,分别从三辆大卡车下来,卡车上又下来无数个年轻力壮的精干汉子,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把山海阁的宽旷的入口围得严严实实的。
队长觉得今天他走运了,出勤还能碰到传说中的三位老爷子。他及手下的人,马上敬个礼:“老首长好。”
“老子一点也不好。”
虎老爷子虎着一张脸:“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把人家的大门口都给堵住。”
您这是倚老卖老,真要说把人家的大门口堵住,那也是您带来的大批人马造成的。我的兄弟们加起来也不过几个虾兵小将,比不上您的大部队啊。队人叫苦连天,他今天把半辈子的霉都凑一块遇上了。
看到这三个老骨头过来,杨老爷子知道,今天不管穆亦漾闹翻了天,也没人敢说她半句:“你来的正好,我正在问他,他们说有任务,却说不上是什么。”
问个鸟,狐狸走过去,看着他制服上的号码,眉头一皱:“行啦,你们回去,有事,我直接找你家的老大。”
我巴不得能从这里脱身,队长又敬了一个礼,大声回复:“是。”
他带着手下的人,飞一般的速度,迅速从山海阁的大门口消失。山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哪个鸟人敢来这里闹事。老杨头,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大猫,我都不知道有人在囡囡的地头上撒泼。”
原来,老虎的孙子大猫有个铁哥们,也在这里吃饭。他知道曹之敏在这里闹事,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些人喝醉闹事,没当一回事。直到后来看到穆亦漾带着大炮风风火火赶到时,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山海阁,竟然是人家的产业。
于是,他马上告诉自己的铁哥们大猫。大猫觉得,以曹家的地位,他担心穆亦漾会吃亏,所以他立即向自己的爷爷考虑禀报。
虎老爷子一听说,又是曹之敏这家伙挑事,生气的他马上联合狐狸与山羊,每个拉了一车人,直奔山海阁。因为营里离山海阁有点距离,所以他们现在才抵达。
谁知,人到这里,竟然发现曹家已经派人过来,气得虎老爷子狠不得扇来人两个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