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老虎、杨宗三人回到生活区,走进狐狸住的小楼,远远地闻到阵阵香味,嗅觉灵敏的狐狸一愣:“哪来的牛肉干?阿宗,你给囡囡准备的?”
同样闻到香味的老虎迫不及待地往客厅里跑:“囡囡,有什么好吃的?”
客厅里只有大炮一人,没看到穆亦漾,老虎问大炮:“大炮,囡囡呢?”
正想着对长辈投诉穆亦漾的大炮逮住机会,嘴巴像机关机一样,嘟嘟嘟地射个不停:“老爷子,您可得好好说说囡囡。你可知道,今天她都干了什么。”
得,瞧着没干好事。老虎摘掉军帽,坐在圆凳上:“囡囡没闯祸吧?”
“她没闯祸,可是,被祸祸的那些兔子袍子,如果它们能说话,早已到营外里排队告状来着。”
慢一步走进来的狐狸也坐在凳子上:“哪来的兔子之类,你们钻到林子玩?”
林子不是随便人都能玩的地方,囡囡才刚来,身边安排老李跟着,应该不会往有危险的地方凑。
听到林子一词,杨宗眉头一挑:“哦嘿,差点忘了,我们这是纵虎归山。”
小妹虽然是海边长大的,谁让人家姥爷不是呢。从小带着她打猎骑马,好好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就这么硬生生地养成一个外嫩内悍的女汉子。
以前就听她说,好想找猎好想骑马。若不是这样,她才不会这么想跑东北一趟。没想到,刚到的第二天,她马上找一座山头去练手。
瞥到茶几上竟然还有一碟点心,杨宗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不是吧,还出门买它吃?”
若是花钱买的倒好,他今天还没担那么多心。大炮觉得自己今天很累:“出门认了个爷爷,喏,牛肉干和萨其玛,都是老人家给的。餐桌上的那碟野兔肉,是小祖宗猎的,新认的爷爷帮忙烤的。”
原来是烤野兔肉,难怪这么香。杨宗盯着那盘野兔肉:“这么小的兔子,小妹打它。也不对,咱们这里,猎枪不允许私藏。”
“不是猎枪打的,用弓箭射的。又大又肥的一只野兔,小祖宗一箭拿下。这碟兔肉,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兔肉被现场消化,剩余留在老人家里。”
嘴馋的小丫头,多罗烤好野兔之后,撕下一条野兔腿给小祖宗啃着吃,吃得她满嘴都是焦黑的碳火印。幸好,算她有良心,知道要带好吃的回来给老首长们和宗哥尝尝鲜。
真用弓箭猎来的,杨宗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小妹平时最是喜欢小动物,她下得了手?”
“外表天使内心魔鬼,在她眼里,那不是可爱的小动物,而是香喷喷的肉。看她射箭那样,快狠准,吃兔肉的时候,大块朵頣,如果老人家身上带酒的话,估计两人又是干杯。”
想起在森林的情景,大炮直呼幸运:“还好,现在不是冬季,没到到老虎豺狼之类。”
附近的林子里,一般不会有居民出入。狐狸只能想到一个地方:“你们今天是去二十里之外的村落?”
那个村落背靠几座山林,居民时不时在里面打点野味。孩子今天说在附件转,应该就是到那里。
此时,已经换上一身便装的穆亦漾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看着人凑齐,招呼着大家坐下来:“来来来,快过来吃饭。这野兔肉可好吃了,快点趁热吃。”
老虎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大口地嚼着:“嗯,真不错,烤得外焦内嫰,手艺不错。”
“多罗爷爷说他从小就打猎,烧烤是他老人家的绝手活。我们猎了兔子之后,也不干别的,马上找块干净的空地,寻了些干柴就烤兔子。”
刚烤好的兔肉特别好吃,穆亦漾回味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舔嘴巴。
夹了一块牛肉干,杨宗试吃一口:“牛肉干的味道也不错。”
“那也是多罗爷爷自己做的,味道也好吃。”穆亦漾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他给我了这么一大坛的牛肉干,够咱们吃好一阵子的。”
接着,她把自己的牛肉干和萨其玛是如何赢过来的,大家听到之后都笑了。狐狸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囡囡,你这孩子就喜欢扮猪吃老虎。”
杨宗知道穆亦漾对萨其玛的钟爱,他想象着穆亦漾帮忙打下手制作萨其玛的情景:“前段时间姐姐来京城,你怎么不叫姐姐做给你吃?”
“姐姐做的还没宁爷爷做的好吃,我在京城,想吃的时候就去宁爷爷那拿,没必要让姐姐特意做。”
大炮在旁边默默加了一句:“日后在东北,不用担心没有萨其玛吃。你那个爷爷,让你想吃什么就去他家,他给你现做。”
对于新冒出来的爷爷,老虎问怎么回事,穆亦漾简单地说了一下老人的情况,说多罗的祖籍与姥爷的祖籍一样,算是老乡,所以叫他一声爷爷。
这位爷爷真称职,管吃管喝管玩,大炮虽然对打猎不太满意,但是对多罗此人的评价很好:“老爷子为人大方,豪气,特别爷们,尤其照顾小辈。”
第一见面,就亲自下厨做甜点;带孩子去打猎不说,还当场烤肉给孩子吃。如此贴心的长辈,哪个晚辈不喜欢。
穆亦漾也在点头说是:“爷爷说只要我有空,他下次带我到别的地方玩,还让我骑他家的大红马。”
这孩子玩到哪里,都有人自愿给她当导游。狐狸笑着说:“你倒是玩得开,不过,别把心给玩野了。在出门玩之前,你得先带营里的人好好玩一把阵法。”
只要您愿意,想玩什么阵法,我就摆下什么阵法。穆亦漾答应得很爽快:“您想怎么玩都可以,只要告诉我在哪天就成。”
“宜迟不宜早,这个月,我打算让营里的人都做体能训练。囡囡,咱们从简单开始、等大家熟练之后,再慢慢地加深难度。”
按他老人家的意思,不用搞复杂的阵法,也不是刻意让孩子们去破阵。只是单纯地摆个阵形,让小子们熟悉熟悉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体验一下其中之奥妙。
穆亦漾想了一下,“那我今晚把阵法简单的写下来,把每个方块要做的、要防的事项给写下来,明儿您再交给属下,让他们先好好地准备,熟悉一下。”
摆阵法之前,先让领头人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免得两眼一抹黑,到时候干站那里发呆或等候令,白白浪费时间。
这边说着阵法,森林的另一端,曹太爷正手执黑子,与曹立敏两人对奕。不远处,大曹哥夫人压住内心的烦躁,频频端起茶杯喝茶。坐在她旁边的曹之敏,抱着手机在说话,时不时地说些儿语童音,看样子,应该帮他的孩子们通话。
好不容易等到曹之敏挂电话,大曹哥夫人给小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与曹太爷说说话。然而,曹之敏却不想在老人家下棋的时候打断其思路,免得老爷子一个不高兴,关他禁闭。
好不容易一盘棋结束,曹太爷感叹着:“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太爷爷,我的棋艺是您一手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不能丢您老人家的面子。”
被老人悉心培养起来的曹立敏在老人家面前,那是畅所欲言,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顾虑过多。这点,与他老妈和老弟比起来,差别大了去了。
抵挡不住老妈的眼神炮弹攻击,曹之敏只有硬着头皮凑过来:“下完棋了,不多下两盘。”
听到这话,大曹哥夫人恨不得从背后扇儿子两巴掌。一盘棋的时间已经够久,你还要下两盘,等两盘棋结,天都亮啦。
她再也忍不下去,觉得有两个儿子在,她心里的底气也足。因此,她走过来,半是祈求半是强硬地说:“爷爷,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我想加家看看。”
一个来月的时候,对于习惯奢侈生活的她来说,这里堪比苦行憎的修行生活,能坚持一个多月,委实不易。
然而,她的请求,没得到老人家的同意。曹太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三个月。”
什么意思,是说三个月之后再让她回去,还是说等到明年三月才放她走?想到还得继教待在这鸟语花香的深山老林里过修士盘的清苦生活,大曹哥夫人一口老血恨不得吐出来:“爷爷,您还想关我到什么时候?是死是活,您倒给我句痛快话。”
这么快就受不了,曹太老放下手里的棋子,无视两个孙儿担忧的目光:“你来这里已经一个半月的时候,再过一个半月,我把放你回家。”
原来,曹太爷说的三个月,是指要把她关在这里一共三个月的时间。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每天吃不好,睡不稳,整个人的体重像坐火箭一样的速度迅速往下降,自己的体型快要撑不起衣服。大曹哥夫人欲哭无泪:“为什么,爷爷,您要我好好反省,我已经反省自己。这种日子,我一分一秒也过不下去。离家这么久,我想我丈夫、我儿子、孙子孙女。”
她说她的,曹太爷不为所动,他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一,一个半月之后,我送你回太昊家;二,我现在送你回娘家。二选一,告诉我,你的选择。”
轻飘飘的话,产生无比的威力,成功把大曹哥夫人的嚎哭给镇住,她那快要逸出眼框的泪水硬生生挂在眼睑处,不敢往下掉。
她相信,如果她敢说选第二个,等她回到娘家的同时,离婚证也会同时送到她娘家。她的娘家向业靠婆家扶持,婆家没了,她的娘家自然不好过。
她的脸色发黑,表情僵硬,曹立敏担心母亲会被气得喘不过气来,马上走到她身边安慰:“妈,之敏也在这里陪您。”
只是,下一秒,他的话遭到曹太爷的反对:“之敏明天可以离开。”
那就意味着,只有她一人孤伶伶地被丢在深山老林里受苦受难。什么世道啊这是,孙媳妇被家里的老祖宗给绑到深山里带发修行,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家法私刑这出。
大曹哥夫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曹太爷如些对待。然而,本就对曹太爷畏惧的她,尤其经过一个来月的幽禁,她明白,曹太爷话出的话,绝不是空话废话。她真的担心,如果自己继续让他厌恶,指不定哪天,自己突然由曹夫人变回寇女士,也是可能的。
她心里怨恨,不忿,不甘的脸上满是疑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撞船一事,您一定要计较到底?还是说,在我和小丫头的妈妈之间,那个权女士更像是你的家人?”
这话说得有点诛心,然而,却没有让曹太爷动怒。曹太爷不顾忌两个玄孙在场,说出的话也没有半点遮掩:“就算兰兰姓权,可是,她身上流的,是我兄弟的血,是我兄弟离世之前唯二牵挂的人。之敏和囡囡之间怎么打闹,只是两个骄傲任性的孩子之间的打闹,没有伤到根本。那天,我宁愿你撞的人是囡囡,也不能是兰兰。兰兰是我们这些老骨头永远也不能触碰的底线。更不用说,这事造成的严重后果,你已经严重地动摇到太旦的根本。”
兰兰再重要,也比不上太昊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此次的换人之举,太昊可以说是一败涂地,最重要的是,太昊如今的心境,变得有点激进,不了之前的稳重和自信,多了两分挫败和浮躁。这正是曹太爷无法面对和忍受的。
曹太爷苍老而睿利的眼神射向大曹哥夫人,不带感情地冷冰冰地说:“你是太昊的妻子,兰兰是我的侄孙女。”
哼,话说到这个份上,只个糊涂蛋听不出来,在曹太爷心里,哪个占的份量更重。想她堂堂的大曹哥夫人,对曹太爷来说,不过是孙子的妻子。让她不平的是,连一句我的孙媳妇都不肯说。对一个外人,不过是结拜兄弟,一点血丝关系都没有,竟然还扯什么侄孙女,这不是硬攀关系嘛。
可笑的是,你把人家当自己人;人家还瞧不上你呢。大曹哥夫人冷冷一笑,觉得自己没必要更求老爷子让她回家。以老人家说一不二,不容人反驳的性子来说,他既然说了一个半月之后才让她走,那她就只有再苦苦熬上一个半月。
训了孙媳之后,曹太爷把目光转向一边的曹之敏:“之敏,你也一样。回去之后,别有事没事去找囡囡那小丫头干架。那孩子机灵,又会打架。你斗不过她,所以就别傻傻地主动将把柄送上门给人家使。”
经过与大丫的谈话之后,其实曹太爷也明白,穆家是局外人,本就无心局内的纷争。只要曹家不主动招惹人家,穆家是不会反咬回去。所以,只要自己那个小玄孙离小丫远远地,飞云就别想在着旁边捡漏占便宜。
三翻五次,好事坏在穆亦漾手里,曹之敏想吞了穆亦漾的心都有。忒邪门的是,倒霉的只有他,那个小丫头每回都昂着头从他身上辗过。他每每想到时牙龈都疼得厉害:“太爷爷,我不会再惹那鬼见愁,我答应您的事情,自会做到。”
“你别心里不服气。如果你真有本事,能将囡囡打趴下,那我无话可说。”曹太爷摇了摇头,对着小玄孙那是恨铁不成钢,“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妈推进水里,却让人查不到任何证据,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你摸着良心问,换成你,你能做到这点?你不能,所以,该服气的时候,就得低下你的头。”
“真的是那丫头搞的鬼?”
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的大曹哥夫人听到自己落水是人为,而不是意外,她气得血液又开始叫嚣起来,“我就说,好好的,我怎会掉进去。竟然是臭丫头下的手,她好大的胆子......。”
“证据呢,无凭无证,人家会承认?”
牛牵到京城,依旧是一头牛,不会由牛变成马。曹太爷再一次觉得,当初自己没有强硬拦着孙媳与孙子的婚事,是他最大的错误:“人人都知道,它就是囡囡动的手脚,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事是囡囡做的,你又能奈她何?谁让你没有证据。这一次的哑巴亏,给我乖乖地咽到肚子里面去。”
好多邪门的事情,当年都是战神一手鼓捣的。自己的孙媳无缘无故掉进水里,曹太爷的第一反应就是,事情怎么似曾相识呢。一个甲子年之前发生的事情,竟然又出现。
想到小丫头当着太昊的面放出的狠话,再想想孩子平时的行事风格,曹太爷气极反笑,小丫头果真方言出必行,做坏事都不想着遮掩一下,光明磊落又令人恨得牙痒痒的作风,与当年的战神何其相似。
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也晚了。曹立敏一捶砸着弟弟的肩膀:“之敏,教训多吃几次,你自然就习惯了。太爷爷说的对,你啊,别总想着对付一个小丫头。好好的正事不做,有时间,认认真真地做你的生意。实在不行,你给我好好地回家,用心陪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