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初看着他发白如纸的脸,心中焦急担心交替。
雨越下越大,褚南玹的情况更加不乐观了,她要加快速度将褚南玹背回去才行。
只不过先前消耗的力气太多,庄静初休息了一会儿,估摸了下时辰,清澈的眼底闪过一抹担心。
她出来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小豆丁这会儿看不到他们回去该要着急了。
一想到小豆丁伤心哭泣,抱在一团颤抖着小身板模样,她的心就揪得难受,她不在停留努力将背起褚南玹往村子方向走去。
一路上,庄静初摔跤好几次,手跟膝盖都摔破皮了但她却全然不知,靠着毅力继续背着褚南玹往前走。
半个钟后,她终于将褚南玹背回家。
“娘亲、爹爹,你们在哪里呀?我好害怕……你们快回来,不要丢我一个人好不好?”
刚推开门,庄静初就看到院子里抱在一团哆嗦发抖着的小身影,奶声奶气的哭得很伤心,声音都哑了。
她整颗心瞬间揪在一块,心里头难受得厉害。
“煜辰……”
小豆丁听到声响立马紧张的抬起头,在看到是她跟褚南玹回来时,眼泪顿时像决堤的大坝,一串串滴下来。
他再也忍不住情绪,飞快的跑到庄静初面前用小胳膊紧抱着她,哽声道:“娘亲,你终于回来了,我听他们说你跟爹爹怕是遇到危险今晚回不来了,我不相信就偷偷跑回家,我没听娘亲的话乖乖的跟胖虎哥哥待在一起,娘亲你责罚我吧。”
庄静初眼眶发酸,如鲠在喉,空出一只手动作轻柔的摸上他的小青发,长叹一声。
她怎么舍得责怪这么懂事的小豆丁呢?
她调整了下情绪,让语气尽量平静,“乖,煜辰不哭了。”
小豆丁在她怀里点了下头,用小胳膊胡乱的将脸上的泪珠擦干净,抬起头才发现她背着褚南玹,红肿的眼睛再次升起一团雾水。
难受道:“娘亲,爹爹怎么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爹爹如此狼狈、昏迷不醒,爹爹难道真的像祖父他们说的那般出事了吗?
爹爹是不要他了吗?
庄静初知道他担心,耐心的解释道:“他受伤了,先扶进屋再说吧。”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冻人得厉害,她不知道小豆丁在院子里等了多久,小豆丁这会儿要是再有个什么,她估计活下去的盼头都没了。
“好,娘亲我帮你一起扶着爹爹。”小豆丁懂事的点头,用着吃奶的劲儿在一旁搀扶着,希望能帮她分担一些。
等终于把人放到床上后,庄静初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秀气的脸闪过一丝担忧。
顾不得还在隐隐打颤着生疼的双腿,她先是将烛火点上,重新给褚南玹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他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之前给褚南玹包扎的伤口,此时渗出许多血,并且瘸腿的腿也被刮了好几道伤,有一道都要看得见肉了。
眼前的一幕过于血腥,她担心会给小豆丁留下不好的阴影,朗声道:“煜辰,我先给你爹爹包扎伤口,你去隔壁房间乖乖等着我,好不好?”
“嗯。”小豆丁绷着小脸蛋,乖巧的点头。
他知道帮不上忙,所以他不能让娘亲担心留下来拖娘亲后腿。
庄静初把小豆丁送回房间,担心小豆丁一个人呆着会害怕,也在屋里头点了一支蜡烛,摸上小豆丁发凉的额头,她给小豆丁盖好被子才拿医药箱出来。
但突然记起医药箱里没有扭伤药跟止血药,她改变方向来到院子里,好在今天在山上采摘了不少草药,其中就有止血药,庄静初犹豫下一并将洋金花拿上。
回到房间,她找了一块干净的布,这是以前猎户庄静初存下来一直舍不得用的。
她先是给褚南玹伤得最严重的地地方用针线帮他缝合伤口,且包扎好,最后才处理仅是破皮的伤口。
最后凌厉的目光落在他红肿的脚踝上,秀气的眉目间闪过一抹狠厉,暗自呢喃:“该死的痞子!”
褚南玹的脚踝除了接上,现在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可是看着男人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她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犹豫着要不要继续。
正在她出神时,忽然传来一道闷哼声。
褚南玹睁开双眼熟悉的环境印在瞳孔,知道庄静初将他背回来了,路程那么远他不敢想象她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回过神,他深邃的目光就看到她杵在那里犯难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
庄静初的意识被拉回神,蹙着眉头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今日在山上找到麻醉药了,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怕你会承受不住。”
褚南玹听到她是在担心自己,忽然觉得身体也不再那么疼痛了,道:“不用担心我,我还能忍受,而且长痛不如短痛,继续吧。”
庄静初犹豫了下,看到他坚定的眼神,觉得他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那好吧。”
她先是打碎洋金花抹在红肿的脚踝处,她担心比不上现代的麻醉药,涂抹的时候,一边用嘴巴还吹着风,希望褚南玹能好受些。
等待了一会儿,估摸着药效开始时,她轻轻按了下红肿的脚踝,问道:“痛吗?”
“不痛。”褚南玹摇头。
庄静初又加大了力度,看向他,“现在呢?”
褚南玹感觉到有一丝钻痛,但怕她知道后可能会停止,他佯装平静的样子,“没知觉。”
“那就好,我现在给你节骨,你要是痛得厉害就跟我说。”庄静初有些意外,她此时已经用了七成力度,没想到古代的麻醉药还挺有效的。
褚南玹点头,节骨分明的手在一侧紧抓着被子,强迫让自己不哼出声。
此时,庄静初全神贯注着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先是将增生的骨头削点一些,又担心他
难受所以一边吹着冷气一边帮他止血,把骨头接上。
等她缝合完最后一根针线,用板子固定脚踝处包扎好时,额头上已经冒出豆科大的汗珠,但她清美的脸上却挂起一丝笑容,问道:“好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褚南玹此时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汗,但不想让她知道后担心,故作轻声道:“还好。”
听完,庄静初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瘫痪一般坐在地上,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几年了,她没有碰过医,幸好没将所学的还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