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很简单,只是跟黎父黎母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和家里人聚了一下,吃了一顿饭。
入夜
大家都要散了,陆陶然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又跟弟弟陆醉说了几句:“爸,妈,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留下来陪羽笙,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哎,好。你们姐妹关系好,你好好陪她吧。”白雅文拍了拍她的手。
“醉儿,我就一周的假,过几天就要回法国了。这几天我会陪着羽笙。以后在学校,你也多关心一下你羽笙姐,知道没?”
“知道啦,姐。”陆醉吐了吐舌头。
陆陶然摸了摸他的头,把几个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才回来。
客厅里,一下就只剩下了陆陶然,韩晟宇和黎羽笙三个人。
韩晟宇:“那我也先走了,学校我给你请了两天假,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再去学校。”
“可是宇哥,今天周四哎。”
“……那就多休息几天。我先走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韩晟宇拍了拍她的头。没错,是拍,不是摸。
“好,宇哥晚安。”
“晚安。”说完又看了一眼陆陶,才离开。
——
黎羽笙洗了澡,趁陆陶然洗澡这段时间,写了日记,按照黎羽笙的话来说:日记不必日日记,但情到深处必须记,用文字留下回忆,无论好坏。
收拾好日记本,躺在床上,没一会儿,陆陶然也就出来了。
刚掀开被子躺进去,黎羽笙就过来抱住了她。
“陶然姐,我……我想妈妈了……”声音很轻,带着点哭腔。
陆陶然转过头,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羽笙,都过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相顾无言。
良久,陆陶然又开口:“羽笙,你知道吗?在法国这几年,我也跟你一样无助过。刚出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很想给家里打电话,想要放弃学业。但每次,看着那一串电话号码,终是没有按下拨号键。有时候接到电话,还得装出一副我过得很好的样子,就为了不让家里担心。
我知道我们的处境不一样,我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我必须告诉你,离别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不管是强装镇定,还是放声痛苦,对外怎么样都可以,但一定要让自己从无助悲伤中走出来。”
说完,又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采,小嘴张张合合,好像想说些什么。
“陶然姐,人,一定要长大吗?”突然蹦出的这么一句话,让陆陶然愣了一下。
不过她还是马上回答:“是啊,只不过,长大的这个时间点有早晚罢了。当一个人要独立面对现实的时候,他就要长大了。可能,长大了,就意味着要面对更多黑暗面,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一个过程。没有谁能逃避的。”
“可是,我还不想长大啊……”
“没关系的,我们都不需要你马上成长,现在,你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有我,有小宇,有醉儿,还有你大姨和大姨夫,我们都会陪着你,等你长大,好吗?”陆陶然柔声说着,“今天不早了,先睡吧。晚安。”
黎羽笙点了点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