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别无选择

“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面对韩晟宇的质问，黎博彦无力地喊着：“我还能怎么办！这一双都是我的儿女，亲生的，这样做，我也会心疼啊！可我能怎么办！”

韩晟宇拿出手机，播放了那天在墓地拍摄的视频。

黎博彦看着视频，不住地哭，黎仇第一次看到黎羽笙的样子，虽然没有和这个妹妹相处过，但他的心头却是满满的心疼。

视频放完，韩晟宇盯着黎博彦，一字一句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黎博彦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逃避。他上了楼，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孟清在旁边也是气的不行，虽然他和黎羽笙不熟，但平时听韩晟宇等人提起，也是对这个妹妹极有好感的。

“韩晟宇，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黎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对韩晟宇说。

韩晟宇给了孟清一个眼神，跟黎仇走到旁边的会客室里。其实就算黎仇不提，他也是打算跟这个男人好好谈谈的。

一进门，黎仇就拿出了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人，是黎仇和黎博彦。自顾自地说起来：“这张照片是我五岁的时候拍的，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项伯领着一个男人走到我面前，跟我说，他就是我的父亲。那天，黎博彦看到我，眼神里没有任何喜悦和爱怜。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记住，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留下一张照片，就再无其他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很想问他，为什么把我扔在小岛上就一直不来见我。我看着小岛上其他的孩子，他们的童年，有父母陪伴，他们只要负责健康快乐地长大就行。只有我，每天被逼着练这练那。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我存在的意义好像只有复仇。”黎仇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很可悲的人生吧？我是查过你，我也很羡慕你，你们都活在阳光下，可以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几天前，项伯告诉我，我父亲又来看我了，他一来，就是整顿部队，他说要尽快解决这边的事。

“当时我问他，为什么是现在。他告诉我，因为母亲去世了，他可以专心复仇了。”

听到这，韩晟宇忍不住大喊道：“那羽笙呢！他的计划里，还有羽笙吗？”

“她一直都在！”黎博彦推门进来，“这次行动很危险，我能顺利脱身的可能性极小！这些年，不止我在准备复仇，王跃群也在不断追寻我的踪迹，他要赶尽杀绝啊！也是直到半个月前，我才知道，他从来没想让老黎家的后代活下去！他的军事力量比我们强的多啊！我跟他见过面，我甚至求他，放下恩怨，我也可以不计过往，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告诉我，只要身上流着黎家人血液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羽笙。

“那次考古确实是我刻意为之，亚珍确实撑不了多久了，就算没有那次坠崖，她也不会撑到羽笙中考，与其到时候让羽笙失魂落魄，不如让打击来得早些。我这次，是来跟王跃群同归于尽的，我不想羽笙以后活在别人的阴谋暗杀中，更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父亲曾双手沾染过鲜血。所以我只能从她的世界里离开，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小宇，你能理解我吗？”

韩晟宇眼神复杂地看着黎博彦，一时半会儿，他无法做出回应。正如黎仇所说，他的人生，一直在阳光下，他从未接触过这些阴暗面，也从未体验过这种身不由己的时候，他没办法做出评判。

“父亲，这你可以交给我啊！妹妹没了你，她该怎么办啊！我不一样啊，反正她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

“仇儿！你也是我的儿子，这些年，你承受的已经很多了，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做不到让你去送死！”

“可是……”黎仇还想再争取。他很想体验阳光下的生活，但是，他动摇了，如果牺牲自己可以换取亲人的安宁，那么，这种命运，他也接受了。

“够了，事已至此，我会经全力保住你，是时候还你一个人生了。”

韩晟宇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就说：“我想出去转转。”说完，就往外走去。

——

孟清见韩晟宇出来，就跟上去，也不说话。

就这样一直到小巷子里，韩晟宇才开口：“孟清，我们这次来，是不是做错了？”

孟清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只是立场不同罢了。黎叔叔有他的仇恨，或许，那才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吧。而你，把那个小妹妹看得太重了。”

韩晟宇苦笑了一下，“是啊，我们都生活在阳光下，哪有资格去评判黑夜里的事呢？”他抬头望着天空，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禁眯了眯眼。

孟清揽住他的肩：“走吧，来都来了，去岛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啥特产，给慕臻他们带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