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发怒。
这是让李涟漪大感意外的。
她以为,他会想掐死她。
她也爱他,可爱着他她看不到希望了。
在那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她早晚都会死的。
霍景祀强悍的能力,他适合那种烂套的生活,可李涟漪不行。
她就是正常的女人,是个心脏并不强大的女人。
她所要求的也不过就是守着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守着她,过完这辈子。
“开玩笑?”他竟然很冷静地问了出来。
涟漪飞快瞥了他一眼,“不是。”
霍景祀点头:“可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你不要这样做。”
眉间一拧,他不快的神情已经越来越多。
可刚刚发泄了一通,他现在就是想发火也没那么多的火可发。
霍景祀的手摩挲着涟漪的嘴唇,他用手向下压了压。
“我讲过的,你再敢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我就杀了那个人然后打断你的腿。”
别以为他是随便讲讲的。
他会的!
涟漪拉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他们俩的手,一大一小。
“那怎么办啊,你不希望我去过新的生活,你希望我抑郁而死吗?”她的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李涟漪向前轻轻去吻他的唇,她的眼泪瓣滴在他的嘴唇上,她的唇一直在发抖:“景祀,我过得很痛苦。那种痛苦就是,我很害怕入睡,因为睡着了有些时候会梦到你,梦到你的床上躺着李云波,梦到你可能带着她在我们的婚房里厮混……”
霍景祀咬她的手。
“那些都过去了。”
“可我过不去,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的心也不肯听我的欺骗。”她哭着将脸埋在他的双手上,李涟漪哭了出来:“我没有心脏病的,可我现在心脏竟然不好,我没有你那么强的能力去消化这些,我的人生都已经乱套了,我甚至感觉不到快乐。谢晋追求我,可我并不喜欢他,我对所有的男人都觉得厌恶。”
霍景祀缓了语气:“那你就回来。”
“怎么回啊?你能放弃掉眼前的所有一切和我安安心心过日子吗?你不能!我也不能。”
人生这条路,早就裂开了。
她与他,不可能继续前行。
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不分不行。
霍景祀沉着眼。
“两年,不,就一年。”
“一天我都没办法忍。”
她趴在床上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比她发现他出轨的那天还要惨。
他伸出手,可半途又收了回去。
“谢晋就那么好吗?”
“他只是个好选择。”李涟漪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她不喜欢谢晋,所以谢晋未来会不会出轨,重要吗?
不重要。
她平躺了下来,因为一直哭,鼻子有些不通气。
霍景祀就躺在了她的身边,平躺着望着房顶。
“那你还爱我吗?”
李涟漪又是哭又是笑的。
“我不会放过谢晋的,你知道我这个人,抢我东西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涟漪点头:“那是你们的事儿。”
和她无关。
霍景祀无奈地笑了:“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他侧过身,伸手搂搂她:“会马上上床然后结婚的那种吗?”
涟漪不说话。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作乱。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不知道。”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试问,谢晋如果现在说要娶她,她会嫁吗?
不会。
“那你拖一拖,拖到一年以后忘光了我过去的错,然后再回来行不行?”
李涟漪沉默了。
霍景祀是个很骄傲的男人。
从她搞出来所谓的外遇事件就可以看出来,他当时是真的恨不得她死的。
正因为如此,他现在突然变成这样,涟漪有些看不懂了。
一如当初,他爱着她,可他偏要睡其他的女人。
李涟漪的手机响。
“我要走了。”
霍景祀继续沉默。
李涟漪坐了起来,她伸手在霍景祀的眼睛位置按了按。
“你闭着眼睛吧。”
霍景祀很是听话地闭了眼睛。
李涟漪的眼泪突然刷刷掉了下来,她下了床头也没回地跑掉了。
她的掌心里似乎还有那湿漉漉的潮意。
她关上大门,蹲在电梯门口捂着嘴哭。
她不敢哭出声音,因为她害怕他能听到。
怎么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的婚姻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千疮百孔的样子。
李涟漪走了以后,霍景祀脸上那波澜不惊的表情隐约出现了几分裂痕。
黝黑的眼珠落在屋子里的一抹白上。
霍家。
钱铃铃在霍父面前,向来都是温柔的形象。
不停关心着儿子。
“最近瘦了,是不是吃得不好?”
霍景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钱铃铃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关心道:“景祀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给霍家添个孙子了。”
霍父看向小儿子的方向;“新能源的剩下的那部分就交给你大哥来做吧,我给你更好的。”
钱铃铃皱眉:“之前景良把事情搞砸,景祀专程去了外地摆平的,他当时喝酒喝到胃出血啊……”
她不是替儿子挣口袋,只是霍景良实在是太废物了。
霍父擦擦嘴:“我知道景祀的功劳,把你放在新能源的开发上大材小用了。”
钱铃铃一听,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
换句话说,老爷子就是想给景祀更好的?
对对对。
大材不能小用。
钱铃铃看向霍景祀的方向:“听你爸的,就这样办吧。”
她就知道老爷子是最疼她的。
怎么可能让她生的孩子受委屈呢。
霍父拍了拍钱铃铃的手。
钱铃铃的心都化了。
大姐拿什么和她比啊。
从她进门,就是她独占宠爱。
霍景祀却当即变了面色,目露凶光。
只是霍父的方向看不到。
钱铃铃又沉浸在她完美的爱情当中,谁都没有注意到霍景祀的情绪变化。
“爸,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霍景祀抬眸看向父亲的一侧,那双瞳孔里的光芒犹如针芒。
钱铃铃笑:“这就对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景良也不想把事情办砸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去收尾,你再来开发新的项目。”
钱铃铃认为,收尾那种工作都是捡别人做得七七八八的。
难道董事会那些人都是瞎子是傻子?
将来老爷子彻底要退休的时候,那些人都会站在景祀一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