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胖猫的话来说,点心这些玩意儿太噎喉咙了,吃着一点儿也不爽。
还是吃肉好,香气诱人吃得痛快,它可以一直吃上几个时辰都不带停的!
或许是吃了点东西,情绪得到了缓和,山姜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狐疑的看着萝藦问道:“萝藦,这些马车都是哪儿来的啊?不像是府里的东西!”
萝藦淡淡的道:“府里离这儿远着呢,主子如何能将府里的马车,一下子调这么远来?你该不会是练武练傻了,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山姜肚子里的火气顿时又给撩起来了。
“我问你的是这些马车是哪儿来的,你少给我扯那么多没用的啊!”山姜没好气儿的道。
萝藦可不怕山姜。
她正要给怼回去,还没来得及开口,眼角的余光却察觉到涂慕真的脸色似乎渐渐冷了下来。
萝藦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暗道不好。
这位涂姑娘虽然看着脾气挺好的,刚刚对她们也一直都很容忍。
但不管怎么说,她们毕竟是主子派来伺候涂姑娘的,那么涂姑娘就是她们现在的主子,她们也应该事事以涂姑娘为先!
可刚刚她和山姜一见面就怼了起来,这会儿更是不知反省,这岂不是不把涂姑娘放在眼里吗?
回头涂姑娘见了主子,万一把这事儿告诉了主子,那她们还能有活路吗?
涂姑娘能容忍她们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们可不能不识好歹,真不把涂姑娘不把当回事儿!
萝藦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不再理会山姜的挑衅,而是直接转过身面对涂慕真,屈身行礼道:“姑娘,这次魏大人带过来接您的马车,都是从贵人的车队里借出来的。等我们赶上贵人的行程,与车队汇合之后,除了两辆必用的马车以外,其他的都要归还给车队。”
又是贵人?
涂慕真满意的看了萝藦一眼,笑道:“这份贵人的身份,萝藦姑娘你知道吗?”
萝藦顿了顿,低声道:“回姑娘,奴婢自是知道贵人的身份的。不过,没有魏大人的允许,奴婢不得私自向姑娘透露贵人的身份。若姑娘想知道的话,奴婢得先请示一下魏大人的意思。”
竟然这么小心谨慎?
“不必了。”
涂慕真摆摆手道,“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不能说就算了,我也没有要刻意打听的打算。”
“是,姑娘。”萝藦恭敬的道。
山姜看着涂慕真和萝藦竟然就这么一问一答的谈上了,心里顿时有些着急。
萝藦那小蹄子最会哄人了,从前在府里的时候,主子就最喜欢她,处处器重她。
怎么现在到了姑娘跟前儿,姑娘好像也很喜欢她似的呢?
前几日在船上的时候,姑娘对她的态度,可完全没有现在对萝藦这样热络!
山姜本想开口告萝藦的状,可话到嘴边,她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干着急。
涂慕真看见她汗都快出来了,笑道:“山姜,你是不是热着了啊?你离炉子远一点儿,别把自己烤得太热了。不然的话,这一冷一热的,也是容易生病的。”
没错,为了给涂慕真取暖,这马车上不但备有炉子,甚至还有铜手炉,在有限的条件内将涂慕真照顾到最好。
山姜顿时心中大喜!
姑娘还是关心她的,这是不是说明,萝藦想要跟她争夺姑娘的喜爱,也没那么容易?
“谢姑娘提醒。”
山姜乖乖的离炉子远了一点,整个人神清气爽。
萝藦悄悄的白了山姜一眼。
嘚瑟什么呀。
不就是仗着姑娘好说话吗?
等她在姑娘身边多待几天,姑娘就会知道,到底谁才是最好的丫鬟了!
闲聊了几句,涂慕真就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瞌睡。
这折腾一大晚上了,之前涂慕真还泡了水,如今再被炉子一熏,可不就容易犯困吗?
萝藦见状,赶紧收拾了马车上的睡榻,伺候着涂慕真躺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涂慕真就彻底睡着了,呼吸声十分平稳。
山姜这才小声的道:“虽说姑娘刚刚看着情况还好,但姑娘刚刚毕竟遭了罪,一会儿未必就能睡得安生。你我轮流守着姑娘,别等姑娘睡得不安稳的时候没人伺候。”
“我还用你提醒?”
萝藦看了山姜一眼,道,“行了,你也折腾这么久了,赶紧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姑娘这儿有我盯着呢,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我要是熬不住了,再叫你也是一样的。”
“你真能扛得住?”山姜怀疑的看着萝藦。
“你别小瞧人!”
萝藦明显气得不轻,“我都伺候主子几年了,以前主子生病受伤的时候,我也替主子守过夜。就这点儿活儿,难道就能难住我不成?”
山姜一想也是,便坐到一旁,靠着车窗睡着了。
萝藦本来看着山姜挺来气儿的,可看着她就这么睡了,她心里到底有些不忍,还是拿了条轻软的被子,小心的给山姜盖上。
“看来还真是累着了。”
萝藦小声的嘀咕道,“就这样都没醒……”
以前她要是敢贸然靠近山姜,哪怕比她小了几岁的山姜看起来已经睡着了,也会在她即将靠近之时骤然暴起,要么给她一拳,要么踹上一脚!
两人最初的梁子,也就是这么给结下的。
可现在呢?
萝藦都把被子搭山姜身上了,山姜还是一丝反应也无。
可见这丫头到底给累到什么程度了!
缩在涂慕真身后的胖猫看看眼前的萝藦,又看看睡着了的山姜,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
要真遇上了事儿的话,也不知道这两个丫鬟到底靠不靠得住。
看来,真真的安危,最终还是得靠它来守护啊!
胖猫自觉身上担子沉重,但眼皮子似乎更重。
马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倒是透着几分安宁温馨。
而此刻,在一座偏僻的山林间,窦方宜看着眼前面色惨白,肩膀上还挂着个血窟窿的霍文直,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呢?”
窦方宜没好气儿的道,“你还是先想想,要怎么保住你这条命吧!”
“这不是有你在吗?”
霍文直微微一笑,“要是连你都保不下我这条命,那也是我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