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卡塞尔庄园。
书房深处。
宽敞的橡木书桌上堆满了古老厚重的书页和木片,桌子边缘摆放着一圈专业的考古用具。
从昨天起,整个房间就被严密封锁,除了夏绿蒂和阿尔弗雷德管家,没有第三个人可以进入。
阿尔弗雷德用一台精密的吹风仪器拂去了羊皮卷上的厚尘,让这本古老的书卷重新焕发了光彩。
“昂热不舍得把这珍贵的技术丢掉,也不太敢继续把它留在狮心会的密室里,索性把它封存在冰窖,又用特殊的技术加密字迹,我现在做的,正是把这层加密除去。”他说。
夏绿蒂凑了上去,盯着羊皮卷上的内容。
惨白扭曲的文字在黑色的羊皮卷上游走,勾勒出龙蛇的轨迹,像是一幅抽象的现代艺术。
在画面的空白处隐约残留有炼金符号的注解,还有早已无人使用的死语言文字。
“这只是第一张,接下来还有四张需要处理,请耐心等待。”管家说放下了精巧的鉴物镜,抹去头顶的汗水。
“您曾经阅读过这本羊皮卷吗?”夏绿蒂问。
“没有,我有好几次机会都可以解除它,不过我都放弃了,因为我知道,我无法驾驭其中的力量。”管家摇头。
“封神之路通过它真的可以达到神明的宝座吗?”夏绿蒂轻声。
“达不到,但它的确是通往神座的并经之路,前人之所以无数次失败,是因为他们缺少关键的材料,比如龙王的骨骸。”管家的眼里的闪过铅一样的厚重。
“我听说爆血这项技术在几千年就有了,为什么唯独在19世纪的末期,由初代狮心会发扬光大?”夏绿蒂问。
“这个我想,是因为哲学的进步发展。”管家说。
“哲学?”
“炼金术、言灵、帝王血、政治博弈、经济与历史,对于混血种来说,这些才是千百年来追求,没人会去注意角落里的哲学,但偏偏就是这门学科,里面也许藏着爆血的正解梅涅克,他在剑桥大学所选择的专业,就是哲学系的。”
夏绿蒂很意外,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这位太爷爷的大学专业方向。
现在人们谈起他,都是他那短暂而光辉的人生,很少有人会去真正在意他在学校里学了什么。
“再提个醒吧,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就是亚里士多德。”
管家笑笑,随即起身,走向书架,从上面取出了几本哲学书籍,放在了橡木桌上的空处。
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这些都是诞生于18、19世纪的哲学著作,唯心主义的巅峰之作,即使放在今天,对于非哲学方向的人们来说,它们依旧是天书。
卡塞尔也有哲学课,名字叫“龙族哲学”,开课目的是为了帮助学生理解龙族的思维。
这门课上最为推崇的哲学大师是尼采,毕竟人家亲口说过,屠龙勇者终成龙,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等等一系列中二名句,尼采可能不是龙,但他的中二与拉风的确不亚于一条真龙。
“还有这个。”
管家从书架最下方的打开了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里只存放着一本密封的文件册,将其取出后,里面是一堆旧到发黄的纸页。
“梅涅克的大学毕业论文,我前天刚从剑桥大学把它提取出来。”管家慈祥地笑着,“你太爷爷的亲笔手迹。”
夏绿蒂愣愣然地接过这份文件,它们沉甸甸的,像是满载智慧与文明的果实。
这份毕业论文距今至少有120年以上了吧?
没想到它居然还保存完好。
“内容我看过,里面讲的是感性与理性的问题,论述精神是否客观存在,很枯燥的东西,很难想象那么一个花里胡哨,热衷于交际与办舞会的男人,居然会写出这么古板学术的东西。”管家说。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没有你的话,我可能一生都无法破译这个秘密吧。”夏绿蒂轻轻微笑。
“那可不一定,你的前任,楚子航是的确掌握了这门技术的。”管家说。
“真的吗?”夏绿蒂一愣。
“仔细想想,他是与大地与山之王正面对抗过的人,还将其杀死了,不掌握爆血的话,他在龙王面前不可能存活一秒。”管家推测。
“昂热之所以急着把爆血的羊皮卷藏起来,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爆血既然能被楚子航参悟,那它也就自然能被其他人参悟,也许通过楚子航这个口子,已经有那么几个不该掌握爆血的人掌握了它。”
管家摇了摇头:“算了,这个就扯远了,你只需要知道,哲学是一条能够迅速掌握爆血的捷径就行了。”
夏绿蒂低头看着手中的论文册:“一度爆血释放出来的是狮子之心,二度爆血释放出来的是暴龙之心,三度爆血就是龙王之心了。”
“四度爆血等于死侍,它只存在于想象之中,五度爆血从根本意义上不存在,曾有蠢货以为能通过超高速提振爆血层数,从三度直达第五度,结果第四度已经是尽头了,失败的他立刻就被同伴当成死侍处决了。”
夏绿蒂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哲学书籍就要往房门外走。
“接下来的几层羊皮卷就拜托你了,我先去研究哲学。”夏绿蒂说。
“说起来,三十多年前吞枪自杀的那个S级同学,也是因为学哲学走火入魔导致的啊。”管家幽幽一叹,像是冷不丁冒出来的一阵风。
S级的执行官可能不是S级血统,但S级的同学就肯定是S级血统了,换句话说,这位同学和西子月在天赋上旗鼓相当。
这件事在卡塞尔里小有知名度,不过由于资料都密封了,同学们只能知道曾有个S级因为智慧和敏锐度都远强于常人而吞枪自杀,但并不知道他的姓名。
久而久之,这成为了卡塞尔的校园灵异传说之一。
“那个S级,也曾使用过爆血吗?”夏绿蒂不禁驻足而问。
“也许吧,不过我更关心,他的尸体去哪里了。”管家的眼睛里泛起了一阵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