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从冰窖里窃取东西?”暴怒的眼睛微微眯起。
“当然能,必要时我甚至能炸毁诺玛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这样会刺激到她的EVA人格,到时候迎接我们的没准是核弹。”林凤隆微笑。
“你藏在卡塞尔里的棋子那么深吗?”暴怒问。
林凤隆神秘地微笑:“严格而言,那并非一枚棋子,而是一个他们所熟悉,但又无法更改的东西总之,到时候一定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暴怒摇摇头,表示对林凤隆的计划并不感兴趣。
“我至少需要三天的恢复时间,接下来随你。”暴怒说。
“没问题,三天过后,当您睁开眼的第一刻,傲慢、或者嫉妒,就已经呈现在眼前了。”林凤隆点头。
暴怒没有回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海面,对他而言这样似乎已经算是休息了。
“说起来,还有个问题没有明白。”暴怒忽然说。
“您只管问。”林凤隆说。
“你为什么要与我合作?这也是你背后那个主人的意思?”暴怒发问。
“没错,我的主人告诉我,必须要将您扶上王座,这是计划成功的关键一环。”
“那个主人向你许诺了什么东西?让你如此疯狂着迷。”暴怒问,“承诺让你进化为纯血龙族?”
林凤隆一愣,随即耸肩笑笑。
“他并没向我许诺过什么明确的东西,有时候你想要让一个人追随你,不一定要利益,用恐惧也可以那种超越一切的恐惧。”他扭过头来,挤出一个可怕又惊悚的微笑。
“我不是没想过杀死他,但是办不到,人类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遇到强大的生物,我们会先试着杀死他,如果做不到,就匍匐下来。”
“没错,他是个究极的大恶魔,如果将世界比作一条食物链,那他无疑位于食物链的顶端,所有人都是他的食物,甚至是龙,那条食物链从下至上,从穷人到富人,再到他的餐桌上,我只是个站在餐桌旁的侍从,只能看着他在帘幕后进食的身影,等到他进食结束,我才有资格撩开帘幕,窥探那张如鲜血祭坛般的餐桌。”
暴怒淡漠地摇头,不太理解,但有那么一丁点兴趣。
“很抱歉,我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否则你很快就能猜到他的身份。”林凤隆微笑婉拒。
暴怒闭上了眼睛,躺靠在了岩壁上,倾听不绝的涛声,像是睡着了
8月初始,暑意依旧盛烈。
卡塞尔学院,安珀馆,这里是学生会的大本营。
中央大厅传来阵阵嘈杂声——
嘈杂的搓麻将声。
一张古朴光滑的方桌上,四个女孩相对而坐,麻将搓得热火朝天。
西子月左右环顾,不禁感叹又是熟悉的魔幻场景,一群白女在麻将桌上较劲。
从七月中下旬召集学生返校以来,紧张的空气就一直持续不断,所有人都在期待出征号角。
但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大部分人并没等来出击的指令,士气渐渐低落了下去。
不少消息灵通的学生都提前获知了正面战场上的情报,执行部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甚至守夜人论坛上都出现了师兄们凯旋而归的照片。
于是渐渐的,大家都不在食堂里待命了,而是回到各自的领地,按照在校的方式正常活动。
虽然西子月并没正式加入社团,但并不妨碍她在哪个社团都能吃得开。
当下的麻将战局异常紧迫。
西子月的左手边坐着零,右手边坐着伊莎贝尔,正对面坐着不知道从哪里揪过来的路人学妹,四人拼成一张高质量麻将桌。
西子月和零、伊莎贝尔左右对视一眼,疯狂用眼神打信号,对面那个路人女孩被排除在外。
虽然麻将强调零和博弈,但这游戏愣是被玩成了三对一。
还是那句话,想来在座的诸位中,只有自己顶着一张纯血亚裔的脸,在麻将这个项目上吊打其白妞应该不成问题。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这地方叫卡塞尔,处处藏龙卧虎。
麻将桌从中午摆到现在,已经历经了数个小时,她们三人也坐了这么几小时的牢。
“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人啊!这牌技也太厉害了吧!”西子月用眼神呼叫。
伊莎贝尔也用眼神回应:“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她长着一张不太起眼的路人脸就把她拉了过来凑数,鬼才知道这人家里是开赌场的,麻将对于她来说是必修科目啊!”
零:“西子月,该你了,快点。”
在零的催促下,西子月硬着头皮打出了一张在手里捏了半天的三万。
“碰!”
零一记飞碰甩出,眼眸闪动着锐利。
虽然只有一只手能活动,但她愣是碰出了行云流水的气势。
“五万。”零重重地拍牌。
“胡了。”对面那个女生轻轻将牌堆推倒,犹如被上天眷顾。
零的脸色铁青,小情绪值疯狂+1+1+1+1
“对不起,零主席,要不”对面那个女孩像是做错事一样,急忙摆手。
“不,不用今天到此为止吧,我累了。”零捂住了额头。
牌局戛然而止,西子月和零走到了室外透气,不知不觉间,天色阴沉了下来,似乎是有大雨将至。
“雨快下起来了,按照这个剧本发展下去,应该是事件开始的前兆吧。”西子月忽然问道。
“哪方面进展?”零问。
“我也说不清,总之我觉得该有进展了,随便哪方面都可以。”
随着各方线索的进展,她贴在上铺床底下的小纸条已经贴不下了,密密麻麻的全是脑阔痛的字。
“老板那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吗?”西子月问。
“没有,他那边正在调动龙骨,预计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对上战场这件事,就这么焦急吗?”零说。
西子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手机的短信声让她神经一惊,她立刻掏出查看。
“诺玛的短信吗?”
“嗯,校长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想来应该不是喝茶。”西子月说。
穿过小道与花园,来到校长那座两层楼高的办公楼,推门而入:“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愣住了,因为夏绿蒂也在。
阔别多日的老友见面,她俩第一反应不是打招呼或者贴贴乐,而是见了她娘的鬼!
她们两个人,其中任何一方单独被昂热召见都不是大事,偏偏二人是被一起召见的,这就很有问题了。
比如她们二人曾经携手与共,同闯冰窖的事暴露了。
夏绿蒂一个愣住,倒茶的杯子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糊了一满裙子。
“喝茶时,记得手不要抖哦,夏绿蒂。”昂热笑意里透着沉重甚至还有那么些不怀好意。
“西子月也坐过来吧,别站那么远。”他说。
西子月战兢地和夏绿蒂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两人都很局促,像是第一天被传唤的新生。
“你最近还好吗?”最终还是西子月先开口。
“嗯,没事,我很好。”夏绿蒂挤出了名媛般从容镇定的表情,俩人心照不宣。
看样子,她应该是真的没事。
亏西子月不久前还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在最近的反黑风暴中把人玩没了。
“那我直接说了,你们两个在6月16号偷偷潜入冰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昂热淡定泯茶,发出吱吱的声音。
夏绿蒂刚刚畜满的茶又翻了,这回翻在了胸前,一片亮晶晶得通透果然,这孩子还真就是穿小熊款的。
“纸巾!纸巾!”夏绿蒂拎着湿漉漉的胸前喊道。
“给你,手帕。”昂热将一叠手帕递给了夏绿蒂。
“嗯,谢谢等等!这不是上次新生典礼时,你从我口袋里顺走的手帕吗?昂热,你这个小偷!”夏绿蒂看着这手帕上的小熊图案,忽然好眼熟。
“我亲爱的夏绿蒂校董,非要说偷窃行径的话,我觉得您前一个月的所作所为更符合“小偷”这个词的定义。”昂热翘起了腿。
夏绿蒂老实闭嘴。
“校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子月很淡定,想来校长当下的态度应该不是要把她们两个逐出师门。
“你是想问,你们是怎么暴露的吧?”昂热笑笑,立刻明悉西子月的意思。
“差不多。”她点头。
按照当下的情况看,唯一有可能把她们两个供出去的人只有芬格尔。
但她并不觉得对方会突然背信弃义,就算真这么干了,想必也是有理由的。
“就在今天早上,几则视频发到了我的邮箱里,发送人不明,但内容都是你们当天下潜冰窖的经过,你们要看看吗?”
夏绿蒂和西子月对视一眼。
“看一看吧。”
投影设备打开,画面播放,开场就是植物园的见面交锋,点到即止,然后一路走进冰窖深处。
这些画面无一例外都是摄像头视角,由诺玛把控,按理来说在黑卡的权限下,它们应该统统删干净了才对。
“好了,这不是责备,相反还得夸你们两个一句潜入技术不错,尤其是你,夏绿蒂,没想到你能破解我专用电梯的活灵锁,就冲这点,我愿意以给你一个期末高学分。”昂热风趣而道。
“所以我们两个被放过了?”夏绿蒂小心试探。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收到了这则视频,当然会考虑假装这事没发生过,一如既往邀请你们来愉快地喝茶。”
“还有谁也收到了这些视频吗?”西子月这么问。
“其余的所有校董。”
昂热的回答让俩人心头一寒。
“这会有什么后果吗?”夏绿蒂其实心中已经隐约有答案。
“理论上来说,校董有权巡览冰窖里的一切贵重物品,但这仅仅是从理论而言,如果大家都能这么干的话,那就给了太多心怀不轨者可乘之机,实际操作是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深入那里。”他说。
“如果要是被其他校董知道,你们两个公然破坏潜规则,他们大概会很生气吧?”
“讲道理,我们两个下去了之后,可什么也没干,就是瞅一眼!”
“真的什么也没干?”昂热微微侧身,眼神里充满了看穿一切的睿智。
“真的”夏绿蒂的态度忽然低软。
还真是干了点什么。
她再度起势:“再说了,你那冰窖不是啥也没有了吗?就剩个龙骨十字了,有啥好看的啊!”
“还有核弹头,机密文件,生物标本,哪一个都丢不起还有冰下的怪物,据我所知,你们似乎在那里大打出手过一次。”
“这我们造成的损失很严重吗?”
“还好,不朽者的自愈能力远超你们想象,就算你把他们的头盖骨打碎,没准也能重新接回来。”
昂热想到什么似的,又说:“看,你们不仅潜入了冰窖,还在里面大打出手了,这显然又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罪名像标注着10t的小铁镦一样,一个接一个砸到夏绿蒂头上。
沉默甚久后,西子月问道:“是谁将这些视频发给您的?”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昂热往沙发上一躺,目光来回扫过二人的脸庞。
西子月和夏绿蒂继续交换眼神,琢磨着要不要把当晚那个丝袜套头的变态大汉供出来。
“不管是谁,但起码有一点,他肯定不是我方的人。”昂热说。
“现在当下我们所面临的局面很复杂,任何在这种时候冲进来,加剧局面复杂化的人,都是敌对势力。”
“而且现在更要命的是,其余校董知道了这事后,大为恼火,如何应付他们也是个大问题。”
“校长,您说这话时能不能别玩折刀。”
“抱歉,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真实想法。”昂热恭敬地将折刀收回了袖子里。
校长办公桌上的几台电话接连作响,看样子首轮远程轰炸已经开始了。
“你都说了,眼下局面复杂,任何进来搅局的人都是敌对势力,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舍小取大的大局观精神吗?”
夏绿蒂皱眉捂住了耳朵,将吵闹的电话声隔开,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很抱歉,这就是政治,虽然大家也都是成熟的政治家,但想要协调好所有人的利益,让他们暂时不追究你,也是需要花一点功夫的。”昂热悠悠点燃一根雪茄,依旧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沉思后,西子月问:“那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这些视频公开?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吗?”
“不清楚,但我想对方的真正目的大概没这么幼稚。”昂热望向窗外。
雨刚好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