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根兽牙通体呈古铜色,尖端散发着淡紫色的光泽,明明看上去就经历了无数年岁,其表层偏偏没有任何斑驳的痕迹。
“都停下!”
藩克拉神脸色剧变,大手一摆,连忙阻止了周围的金甲兵!
这根兽牙,让他越看越发感觉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它带来的神异感觉,让自己仿佛触犯了禁忌一般,隐隐有些心悸。
是在哪里见过它呢……
藩克拉额头渗出了一层汗水,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沉月兄弟,方才多有冒犯,我已让兵士先行退下,可否让本王看仔细些……”
为了表达诚意,他自己也向后退了两步。
王沉月皱着眉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绳结放低了一些。
藩克拉双手微微发抖,眯起了眼睛,终于看清楚兽牙之上,有着一块红色猴头的印记。
印记很小,却十分醒目。
藩克拉瞪大了眼睛,咖啡色的眼瞳仿佛放出了光芒,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是鹤神骨哨……你不是王家人,是鹤神的后人?!”
此时此刻,他已经认出了这根兽牙的来历。
在国库之中,便有一根断了半截的兽牙,同样烙印着这个印记!
这两根兽牙,事关一件两千多年前的传说!
这件秘辛,只有王室成员才知晓,就连左德尔都无从得知。
两千年前猴子国还未成立,整个大陆除了华夏,大部分都是游牧部落。
当时,猴土大地最强大的一支部落,名为桑氏。
桑氏族虽然强大无匹,却茹毛饮血,毫无人性可言,为了扩张和掠夺,他们四处征讨杀伐,老弱妇孺一概不放过。
如此血腥的横扫,导致瘟疫四散,横尸遍野,整个路面都是白森森的骨头。
于是,一个又一个弱小的部落,在这种绝望中凝结,走向了抗争桑氏族的道路。
就在局面刚要回转的时候,桑氏族终于露出了最恐怖的一面。
他们以一千人的血为代价,发动巫术,请出了一头旷世凶兽。
霎时杀星坠地,一个个刚团结起来的小部族顿时兵败如山倒,遭遇了鲜血般的屠戮。
不仅如此,瘟疫就如同影子一样,笼罩在了他们的每一个帐篷上。
那是桑氏族发动总攻的一天,凶兽咆哮,数万嗜血猛夫将几个弱小的部族团团包围。
死亡,即将到来。
小部落们的人们,多么希望有神明能救救他们,可圣火熄了又熄,依旧不曾有明神降至。
绝望……
无边的绝望。
可是,哪怕眼含热泪,这些战士们却依旧选择死战不退。
身后就是老弱,就是亲友和长辈,怎么退!
眼看着桑氏族大军压境,最后一堆圣火也即将熄灭的瞬间。
一个道袍青年,踏着一只白鹤,从天而降。
局势,瞬间逆转!
青年孤身一人与凶兽作战,还以自身重伤为代价,将凶兽赶进了大荒,所有的桑氏也被驱逐出了猴土大地。
不仅如此,他还带着伤,治好了所有人的疾患。
对于所有部族的人而言,这名青年,就是他们的神明!
怪异的是,无论他们献出再多财宝和美女,青年都一概不收,还说什么“心若有敬畏,处处有神明。”
为了防止凶兽和桑氏族卷土重来,也为了让更多人有自保能力,青年言传身教,守护了他们三年。
期间,所有部族彻底融为了一体,建立了猴子国。
国王加冕的当天,正是青年离去的日子。
那一天,举国欢送。
为了表达对青年的感激,猴子国上下今后皆尊其为鹤神,并以鹤神为最高神祗。
不仅如此,猴子国还赠了青年一根兽牙骨哨作为临别之礼,有那根骨哨在,猴国全国之民见青年后人如见鹤神,不论王公贵族,皆需跪拜,不得抗逆。
由于猴子国只有那么一根骨哨,第一代国王花费巨资请了当世巨匠到来,根据鹤神带走的骨哨草图,重新打造了一根赝品,存在国库之中。
所有猴子国王室后代,从记事起,必须来到国库一趟记住这根兽牙的模样,免得冲.撞了鹤神后裔。
藩克拉王子从小自是鹤神的忠实信徒,虽然他知道,鹤神只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
可鹤神带来的热血信仰,以及他给整个王氏带来的启蒙思想,都是无法磨灭的。
因为信仰鹤神,他爱民,爱苍生。
所以才以一己之力支撑着猴子国王氏的清朗,始终未曾和左德尔同流合污。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相信鹤神真实存在过,只是一个民间传说而已。
所以,他第一次去国库的时候,虽然对传说中的鹤神骨哨憧憬万分,却也并未记其记得多认真。
身为王子,他见惯了朝廷的黑暗面,过早的成熟已经提前告诉了他——所有的故事都是编出来的。
可今日……他居然见到了另一根鹤神骨哨?
藩克拉身子颤抖了起来,眼眶通红。
王沉月设想过王子可能会平息怒火,却没想到直接就把人弄哭了,当时就给吓懵了。
他忍不住低下头再看了一眼陆先生给的骨哨,咽了一口吐沫,颤声道:“王子大人,您这是……?”
“噗通!”
藩克拉直接给沉月跪了下来,激动无比,忏悔道:“尊贵的鹤神后人,小王方才瞎了眼,竟险些冲撞了您,仅仅因一枚王玺便丢尽了王族脸面,违背了鹤神的信仰!还请您降罪,否则小王夙夜难寐!”
“鹤,鹤神……后人!”
王沉月彻底被吓住了。
虽然他爹王中天信佛,但是他对猴子国的其他教会十分了解。
鹤神,他简直不能再了解了!
因为,人人都知道。
这可是整个猴子国第一神,传承了两千多年!
鹤神后人的影响力,可比区区一枚王玺强多了,那是真正的信仰,足以让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人朝拜的!
难怪陆先生如此强大,如此神秘,原来是鹤神的后裔!
王沉月整个都呆滞了,一动不动。
藩克拉哪里知道拜错了人,仍旧叩头不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就这样,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藩克拉王子的叩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