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总座!
在场的所有文臣武将的呼吸都仿佛要停滞了!
那可是掌握了国家命脉的大员,绝对是一等一的封疆大吏才可以拿捏的职位!
近年来,这个位置一直被左德尔的人控制着,才导致民不聊生。
如今左德尔败北,这个位置自然就空出来了。
只不过没人想过,陛下竟然会将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由王氏!
他们看向王中天的眼神充满了羡慕。
什么叫做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就是啊!
王中天眼神激动而又惶恐,身子弯得更低了,颤声道:“草民惶恐!草民不过是三流商贾,尚未从过政,恐难以担任此大任!”
他想都没有想过,这么重要的官职会突然落在自己头上。
这意味着,新王已经把自己和王家完全视为了自己人,这是一个再也明显不过的橄榄枝。
此事,可是一把双刃剑,不能鲁莽而为!
朝廷是个暗流涌动的地方,指不定就有哪几个骨干大臣觊觎这个职位。
到时候,他们结党营私,一桩桩脏水泼过来……
王家本来就是小门小户,岂不是一个浪头就被打翻了。
新王陛下刚刚即位,如何能分心保得住自己。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就有不少细语之声响起。
“臣斗胆一问!”
就在这时,一名国务大卿行礼道。
“准!”
藩拉克大手一挥。
“陛下,国家要事不能儿戏,王家不过是商贩出身,经验尚且不谈,恕某直言,倘若将此大任交由王家,商人逐利,一旦利欲熏心,后果不堪设想!”
国务大卿低沉着声音道。
他并非质疑新王的决定,而是真的有所迷惑。
商人,永远都是利益至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有朝一日真的酿出祸患,难保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左德尔,这将是国之大难!
藩拉克没有生气,反而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道:“问得好!这也是朕接下来想要说的。”
“王家乃我国正统世家,底子清得很。”
“不瞒诸位,朕的祖上身患重疾,宫内医师束手无策,是王家海外寻得一药,事后却不求功利,继续隐姓埋名做生意,换做尔等,岂不会一飞冲天,反而至今只是三流家族?”
“再者,先皇曾赐予王家避难玉符,王家却从不滥用此符,唯一一次使用,竟是用作入我王宫的通行证,好来点醒朕,让朕得以及时支援了陆先生。”
“在灭左之战中,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冲入战阵,先后两次保下了朕的性命,种种举措,足以说明其的忠诚!”
“再其次,朕考察了王家的历史,发现不少商贾同行曾对他们打压排挤,可能跟先皇赐予的玉符有关。但他们却偏偏闯出了一条自己的路,从债台高筑一直到家藏金室,足以说明了他们对于治财一事思路清晰,天赋非常,不是吗?”
“一个扎根于我国,不求名不求利,有着出色才干,愿意为国家利益冲锋陷阵的光明家族,若朕顾忌他们出身低微,不给予重任,得寒了多少忠臣的心!?”
话音落下,无数大臣点起了头。
新王所说,的确属实。
当年,不少商贾家族听说了王家的事情,对于王家身怀王室玉符表示怀疑。
先是胆战心惊,见王家毫无动作,便纷纷传言此事是假的,盛怒之下纷纷对其展开了商业打压……
谁能想,王家竟然真的靠着自己的力气,从石头缝里爬了出来。
要知道,当时的压力绝对是很恐怖的。
王家能爬升到三级世家,真的极其不起了。
“新王英明!臣等愿意配合财务总座,共同建设我大猴国!”
所有大臣心悦诚服地行礼,异口同声地呼喊道。
“王中天,何不在明面努力一把,让这个国家更加美好?”
藩拉克轻笑一声,满意无比,目光落在了跪伏在地的王中天身上。
“多谢新王殿下信任,臣……愿倾微薄之力!”
王中天激动万分,咬了咬牙,目光坚毅。
“很好。”
藩拉克微笑着将手中的国库钥匙,递给了王中天。
“谢主隆恩!”
王中天眼中热泪纵横,将国库秘钥小心翼翼捧在了手中,如同怀揣着最重要的珍宝。
从今以后,王家将再也不是别人眼中的落魄家族了!
但同样的,这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
但这些天,他学会了很多,改变了很多。
他对陆先生的恩情,将会永世无法忘怀!
周围的人,开始连连道贺,都是由衷地在恭喜,这是王氏应得的。
此刻,藩拉克已经回到了皇座之上,目光落在了耶俞身上。
此时,耶俞身着一身黑色大氅,坐在席位上,正在独自饮酒,看上去风度翩翩。
“耶俞。”
藩拉克微笑道。
耶俞讶异地转过头,从位置上走了出来,轻声道:“草民在。”
“经此一役,你立下大功,朕封你为护国大帅,你愿意吗?”
藩拉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凝视着耶俞,问道。
耶俞目光沉静,若有所思。
倘若同意,那些跟随着他征战的兄弟们,从此就会被正名。
躲躲藏藏的日子,他们过得太多了。
如今,所有被他们保护的人,都功成名就了。
而他们呢,凭什么活在阴暗之中?
然而,所有大臣再也坐不住了,所有人脸色急躁了起来。
“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一名督查使立刻跪在地上,大呼道。
护国大帅,那可是陆军的大统帅,掌握全部陆地军权。
若交给耶俞,后患无穷!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是上古金言,虽然耶俞为大义而弑父,却依旧是不择手段啊!
一旦此人露出獠牙,面向皇宫,后果不堪设想!
“耶俞手刃左德尔,救驾有功,的确该赏!但他的身份过于敏感,若有奸人利用,必成大祸,护国大帅一职,不可轻任,还请陛下三思!”
“还请新王殿下三四啊!”
下方的军政要员,也连忙焦急地附和道。
藩拉克皱了皱眉头,旋即又舒展开来,淡笑道:“诸位大臣,你们猜猜看,耶俞手底下的亲兵,都是些什么人?”
所有人一愣,面面相觑,无法作答。
对于耶俞,他们有所耳闻,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至于他手底下的人,传闻里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杀手。
藩拉克叹了一口气,大声道:“诸位,耶俞的兵,都是遭受左德尔残害的受害者。与我等一样,曾活在恐惧中。只不过,他们比我们更懂得什么叫战争,也更知道什么才是珍贵罢了!”
“朕知道,朕说他忠诚,你们不信。朕说他勇敢,你们也不信,因为你们看到的,和朕看到的,不一样。”
“你们质疑耶俞狼子野心,是基于你们对他的不了解,以及对左德尔的惶恐依旧在作祟。”
“若你们始终认为,一个人的父亲什么性格,他便是什么性格……”
“诸位爱卿还是趁早将朕的父皇迎回来就是了。”
此话落下,台下的老臣脸色都惭愧不已,慌忙道:“陛下……我等知错了。”
藩拉克摇了摇头,摆手道:“退一万步讲,在朕落单时,耶俞手握重兵,若他真有野心,有一万种方式坐在朕的位置上。”
“可他没有,他依旧选择了民族大义,选择了庇护所有的臣民。”
“如此懂得隐忍,忠勇双全,顾全大局之人。”
“你们说,朕信他,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的几个字,藩拉克斩钉截铁一般地道出。
那些老臣和督查使也是被这一席话给镇住,且说服了。
有无数机会杀新王,夺王玺,一统猴子国,他却没有做。
若是这样的人还身怀有异心,那这世上恐怕也没有忠良之人了。
刚才的反对之声,一刹间,彻底消失了。
这时,耶俞抬起了头,眼神欣慰而又暗淡。
他的嘴唇动了起来,声音无比轻缓地响起。
“恕草民……难以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