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谁都不许……碰它!”
庄十三抓住王康的手,用尽了力气死死握住,脸色狰狞地吼道。
两行不屈的泪水,划过了脸庞。
他,绝对不认输!
他,不比谁差!
他,有自己要走的人生!
为什么要被人左右?为什么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不能留下?
他,不甘心啊……
就在这时,一声脆响突然惊起。
“啪!”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望去。
只见,缺角铜币碎了!
庄十三望着那碎裂成渣的铜币,眼眸呆滞了一下。
随即,他的神色越发的冰冷了下来,仿佛寒冬腊月。
原本病入膏肓的身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甩开了王康,颤抖着的双手,紧紧握住碎裂的铜币。
铜币碎片,几乎陷入了血肉之中,鲜血悄然流淌而出。
一股怒火疯狂涌动,直冲脑髓!
这是他和师父约定好的信物,是他改变命运的伊始……
怎么可以碎了?
怎么可以!
他连铜币都无法保护住,有什么脸再去见师父?
庄十三全身颤栗不止,脸色已经冷到彻骨。
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
为什么都觉得我是在害庄家?
我庄十三不是废物!不是窝囊废!不是只会祸害庄家的吸血鬼!
“哇!”
一口鲜血,直接从庄十三的口中喷了出来,溅满了被褥,脸色更是痛苦的狰狞了起来。
但庄十三的表情,让王康瞬间乱了心绪,只剩下惊慌失措。
“少爷……对不起,是它……它自己碎了……”
话音落下,他的手腕都在颤抖不止。
庄昭明见状,神色也是一紧,虽然担心儿子的情况,但是他不明是非,自己不能随着他胡闹,如今铜币自己碎了,那应该没事了吧?他如果冷静下来,应该就会想通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能否解决庄家的危机?
想至此,他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仲大师。
此刻的仲大师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阵疑惑。
此铜币怎么会无端碎裂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符咒起到作用了?
是了!
方才的符咒,可是专门克制铜制法器的“蚀法天符”,还从未失手过。
仲大师的眉宇顿时松了开来,疑惑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不管为何而碎,至少已经解决了一个麻烦不是?
接下来……
在他的袖袍之下,指尖之处,一簇火光闪烁开来,眨眼即逝。
他这才迎向了庄昭明的目光,脸上含笑,拱手恭喜道:“恭喜庄家主,解决了此劫,估计稍等片刻,便会有好消息。”
“那实在是太好了!”
庄昭明脸上也浮现出了喜悦之色,便摆出一个请的动作,正要邀请仲大师详谈。
就在这时。
“砰!”
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巨响,似乎是大门被撞开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狗叫声不绝于耳,以及保姆的惊叫声。
“好消息来了。”
仲大师闻声,微微一笑,旋即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还不等庄昭明反应过来,一道嚣张地笑声,从楼下声响起。
“哈哈哈!庄昭明,我来了,不下来迎接一下吗?”
庄昭明这才神色大变,连忙朝着方外走去。
管家闻言,也连忙起身跟了出来。
两人居高临下望去,便见到了一伙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七八名黑衣大汉将整个大厅都给包围了起来。
方才尖叫的保姆已经被打晕在了地上。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华贵西服的中年人,正一脸傲慢地与他凝视着。
庄昭明内心猛然一沉。
此人他认识,是庄氏集团的副总裁——李正勋。
是他当初一起创业起家的合伙人!
庄氏集团并非家族企业,而是控股企业。
李正勋身为副总裁,是一位相当有能力的朋友兼合伙人,公司的好几次危机都是他力挽狂澜的平复下去,庄昭明对其十分的尊敬和谦让,很多业务都交由他去做,这是对他充分的信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公司大跳水,此人居然来了他的住所,而且看架势明显十分的不友好……
隐隐之间,他猜到了什么,这让庄昭明十分的震怒。
庄昭明从二楼匆匆跑了下来,却被黑衣保镖拦住,不让其靠近半分。
他立即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李正勋,指尖发颤,怒不可遏地问道:“李正勋,你这是要逼宫吗?”
“逼宫?你觉得我还需要逼宫吗?庄氏集团的股市都已经跌停了,你手里的股份不转让也要烂掉不是?”
李正勋靠在沙发上,嘴角泛起一丝邪魅地弧度,慵懒地反问道。“转让给我,或许还可以救回来也说定呢!”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他李正勋是一个有能力,有野望,注定做大事的人,何时甘于屈居人下?
尽心尽力的为公司着想,为公司效力,也都是为了他未来的路铺垫而已。
这庄昭明还真蠢的可以,居然以为自己是为了他?
简直是可笑至极!
李正勋哑然失笑,心头的冷意彻底入骨。
如今时机成熟,是时候收网了。
“叩!”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
一旁身着制服的女秘书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丢在了桌案上。
上面赫然写着“转让协议书”五个大字。
“股市跌停,是你在一手操盘的?”
这一下,庄昭明反应了过来,神色大震。
李正勋嘞嘴一笑,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的仲大师,戏谑道:“这就要多亏了仲大师了,不然我哪能那么顺利呢?”
仲大师闻言,端起红酒,遥遥对着庄昭明,苦口婆心地道:“庄家主,有事好好说,千万别动气呐!”
看着仲大师那一脸老好人的样子,庄昭明有一种脑溢血的冲动,整个身体都摇摇晃晃了起来。
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最信任的帮手,一个最尊敬的大师,居然在同一天一起背叛了他,这无异于是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肩!
一旁的王康神色一变,连忙扶住庄昭明的右手,神色担忧不已。
庄昭明的双眼却是红了,他捂住仿佛喘不过气来的胸口,不可置信地问道:“仲大师,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会和他同流合污?你对得起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点道理,我想庄家主二十年多年前应该就已经懂了才是。”
仲大师将酒杯放在桌上,脸上的伪善卸下,只剩下了冷笑。
庄昭明闻言,有些茫然无措。
二十年多年前?
他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忘记了?”
仲大师神色逐渐冰冷了下来,冷冷笑道,“那我提醒你,那个玉枕,你睡的可还安稳?”
庄昭明闻言,神色猛然一变!
他记起来了!
二十多年前,他在庄十三出生之前,找上一位海市出了名的古董商贩,欲求购一块玉枕,想给他怀孕的夫人枕上。
民间不是常传言——枕金枕玉,千秋万代?
古董商贩便要了三天时间,会给庄昭明物色一个回来,不过需要先付上十万整款。
那时候的庄昭明并不像如今这么有钱,十万对他而言,还是有点多了。
但深信风水玄学的他,终究抵不住诱惑,便咬牙凑出了十万。
三天过后,对方也如约奉上玉枕,完成了庄昭明的求购。
庄昭明想至此,悲痛之色,却难以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正是因为那玉枕,他的儿子庄十三出生不久之后,在大师的推演之下,被定为了病玉命,此生只能在病魔之中度过。
而她的夫人,更是因为难产而死!
死前,她后颈的鲜血渗入了玉枕之中,时至今日,还可以清楚的看到玉枕上的血丝!
这是他心中的痛!
若当初没有将玉枕带回来,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没有如果。
庄昭明整个人都颓然了下去,悲从心生。
就在这时,仲大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庄昭明,脸上青筋慢慢浮现,狞笑了起来。
“哦,忘记说了,这玉枕的原主人,是我父亲的。”
“而他,被你的求购,害死了!”
“你说,你庄家,该不该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