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王（三）

“如果这样都无法打败黑王，那最后是谁打败甚至杀死黑王？”

“我不知道。黑王是合格的‘皇帝’，在他的安排下，四大龙王也各有缺陷。没有存在可以和他正面抗衡。真可笑，明明掌握最高的权与力，却依旧警惕着力量。帝王手段，玩得很溜。”路鸣泽笑容里带着讥嘲。

路明非很惊讶，他已经习惯了小魔鬼的无所不能。原来世上也有他不知道的事。

“北京地铁那次，耶梦加得说自己是弃族，‘你们知道弃族的绝望吗？上千年的沉睡，无穷的循环的噩梦，最深处的黑暗只有你自己。’

她所说的弃族，指的不是被人类所背弃，而是被龙族抛弃的族群。

白王叛乱中，大地与山之王、青铜与火之王站在了白王的阵营。只是最终白王败了，黑王将其彻底毁灭，两位龙王也被赐死，只能茧化重生，从此沦为‘弃族’。

“虽然我不知道最后是谁杀死了黑王，但可以肯定的是，‘弑王’背后有奥丁的身影。如同神话中奥丁献祭自己获得智慧之水，他似乎付出了巨大代价，制造出一个类似“戒律”的领域，暂时取消黑王对元素的掌控。然后用龙类和混血种的生命，堆死了黑王。”

“但是面对黑王这样的存在，真的可以依靠数量获胜吗？”路鸣泽看向路明非，声音幽冷得像是从深渊吹出的风，让人不寒而栗。

“通过一些捕风捉影的线索，我推测有一位混血君王，对结束黑王的统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否则，堪称‘孱弱’的人类，如何能击败龙族，不过是周旋在龙类内部斗争中，小心翼翼寻找一线生机。更不用说能成为世界的主角。

但过分强大的混血君王，却被混血种和龙类同时恐惧，永远孤身一人。因此上一代混血君王杀死黑王后，并没有登上人族的王座，而是被曾经的盟友所背弃。

奥丁或许是想借助混血种的力量，杀死黑王之后，自己登上王座。只是人性却比他想象得更加复杂，野心能够燃烧世间一切。奥丁最终未能如愿登临王座，龙族文明也被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他选择蛰伏，以待来日。”

小魔鬼拍了拍手掌，总结道：“所以哥哥，记住。对于黑王这样的生命，人类百年千年的谋划，可能只是过家家般的游戏。那些敢把主意打到黑王身上的，都是在玩火自焚。当初黑王的败亡，或许是用如海般的鲜血铺成的结果。但也可能只是黑王觉得无聊，想死一死试试看，反正可以茧化重生。”

但突然之间，路鸣泽眸光大盛，他死死盯着路明非，语气中不加掩饰的警告：“哥哥，面对‘皇帝’，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意义。唯一需要的，只能是绝对的力量！”

“黑王一定会复苏。必须要有人登上王座，成为新王。只有王，才能杀死另一个王。”

……

……

灯火摇曳中，路鸣泽对这段龙族隐秘娓娓道来。讲到最后，路明非和乔薇尼都心潮起伏，像是看到了那段奇诡的历史。历史中的龙族，如众神一样彼此攻伐。普通人类和混血种，只能在战火中求的一线生机。

龙类和人类的矛盾之所以不可调和，除了过去那段残酷的历史，更重要的，是在龙类逻辑中，追求力量才是永恒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其他龙类可都以是食物。

这样的文明，根本不可能和其他文明共存。

“这些龙族历史，似乎都像是你亲眼所见。”路明非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路鸣泽可能是某位远古龙王，这个设定路明非可以接受。但就算再如何古老，总不至于事事都会亲身经历吧。

“哎呀，讲故事嘛，总是要绘声绘色的。但龙族历史就是这样，追究细节没有太大的意义。对人类来说，透过历史了解龙族的法则，才是最重要的事。”“那黑王，什么时候会回归？”路明非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难到我了。不知道，也许没人知道。但可以肯的是定，黑王的回归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阻挡。如果黑王决定明天重临世界，那我们明天就一定可以听到他的咆哮响彻世间。而且不同于耶梦加得那些龙王，需要复苏之后才能看看这个世界。黑王的目光从来没有消失，他一直注视着世上的一切。”这句话像是一股冷风，吹得路明非和乔薇尼遍体生寒。

“也许，此时黑王就看着我们呢。”

“路鸣泽！你不要突然说这种……话。”路明非一边责备，但声音越来越低，左顾右盼间又不敢正视屋外深沉的夜色，像是被恐怖故事吓到的小孩。

……

……

路明非回到自己房间后，乔薇尼叫住准备离开的路鸣泽：“鸣泽，你知道，黑王事如何看着这个世界的对吗？”

“老妈，你也知道的。”

“是那个叫做陈墨瞳的女孩吗？”

“嗯。”

乔薇尼深深吸了口气：“那是明非喜欢的女孩吧。”

“是啊，他喜欢了很久，蛮傻的。”

现在，一切秘密揭开了。没有被记录的言灵、强大的侧写能力、路明非的梦境、加图索家族挑中的新娘、本应是拥有黄金瞳的混血种，却冠以“墨瞳”之名……

原来黑王从未沉睡，他的使者代替他行走在这个世界，通过名为“万物”的言灵，记录一切。

言灵的力量，赋予了诺诺侧写的能力。

而作为黑王回归需要的“黑瞳”，她无法点亮黄金瞳。

她是“皇帝”注定的新娘，所以加图索家替凯撒选中了她，是新王加冕的献礼，也是新王诞生时要被烧掉的傀儡。

因为路明非，诺诺一次次从龙王和奥丁的手下死里逃生。但这次，路明非还能救下他的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