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氏表情里带着阴狠,提醒着路恬如果不帮忙求情,后面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路恬走到门口的步子停住,缓缓转身,“后悔?”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路恬的脸上带着轻轻浅浅不达眼底的笑意。
“费氏,你以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悄无声息吗?有些事情,只要做过就绝对有迹可循,也绝对会有真相大白的那日。”
“另外,提醒一句。你若是真的敢做出任何伤害我身边人的事情,我绝对会从你在乎的那些人身上加倍讨回来!记住,是加倍!”
“所以,为了你在乎的那些人,可千万别做傻事。”
话落,路恬根本不管费氏什么表情,更不管她怎么想,抬脚离开。
路恬步调悠闲的逛着到了云珟的院子门前。
意料之中的看到不远处亭子中坐着的甄兰初。
甄兰初看到路恬,猛地站起身走出亭子,就这么直直盯着路恬看,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恬。”
在路恬走到她正前方的时候,甄兰初开口把人叫住。
“有事?”
在见到甄兰初的时候路恬就知道会被拦住。
“你骗了我,这件事你怎么说?”
路恬挑眉,“我骗了你什么?你的人还是你的财?”
甄兰初冷笑一声,“路恬,你别装傻,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骗我说你不喜欢五皇子。那你怎么解释前几日的事情?!”
“五皇子为了你,六年来第一次出门见人。为了你,坐在船上一整日,滴水未进!为了你,费家的事情全都亲自督办!”
甄兰初越说越气,脸上的嫉妒分分明明,毫不遮掩!
这几日她都想去找路恬,但是路恬忙着查案,所以她没有去找。
也是这两日,她看着五皇子院中护卫频繁进进出出。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五皇子何曾这般的帮过一个人?!
她承认自己嫉妒了,非常非常嫉妒!
路恬轻笑一声,“骗了你又如何?没骗你又如何?!五皇子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闻言,甄兰初一滞,眼神轻闪。
她明白路恬说的是真的,她心里更清楚自己没有资格!
但是,这么多年对五皇子默默的喜欢着,她不甘心就这样被路恬抢走。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打动五皇子,让他接受自己。
没想到,路恬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幻想,更打破了一切。
“我是没什么资格。我只想知道你和五皇子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路恬嘴角一勾,“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程度。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甄兰初冷哼,“只是因为你会医术,所以五皇子殿下才会对你有依赖感。等你治好五皇子殿下,说不定你就会发现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说不定五皇子殿下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喜欢你!”
甄兰初心里的侥幸就是这样。
现在的五皇子是因为病了,而路恬会医术,可以让五皇子减少痛苦,慢慢的就有了一些依赖感。
说不定那根本不是喜欢,只是临时的一种好感。
等到五皇子好了,发现路恬不懂规矩,出身也没她高,说不定就不喜欢路恬了。
“随你怎么说吧。不过我和五皇子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向甄小姐交代。”
说着,路恬脸上笑意尽收,语气稍冷,“所以,我希望以后甄小姐不要再因为这些无聊的废话把我拦下!你对五皇子什么感情我不管,但是,他现在是我的!”
听到前面的话甄兰初还没什么反应,路恬最后一句直接惹恼了甄兰初。
“什么叫五皇子是你的?!之前你闭口不愿意说,现在这是完全没有顾忌的宣示主权了?!”
路恬颔首,“对呀,宣誓主权了!云珟他是我看上的人,是我路恬认定的男人。甄小姐既然猜到了,大家也都开始传,我就不瞒着你们了。他确确实实是我的人!”
甄兰初听的瞪大眼,眼底带着风暴,“你们,你们已经,已经”
路恬挑眉,“那个倒没有,本姑娘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不过,云珟这辈子都是我的人,我劝甄小姐放弃吧。”
“当然,你可以继续坚持。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没什么好结果的,真的。”
说完,路恬根本不管甄兰初什么心情,轻笑了一声,转脚直接进了云珟的院子。
甄兰初看着路恬进门,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云你竟然可以直呼五皇子的名字?!”
*
路恬进门,玄开站在门口,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路恬颔首,转脚进去。
“在写什么?”
“一些账目,马上处理完。”
路恬没说话,走到云珟后面,身子一低,环住云珟的脖子,歪头在云珟侧脸亲了一下。
“我刚刚跟甄兰初说了你只能是我的。估计一会儿整个行宫都会知道这件事。”
反正现在许多人都在猜测,她看甄兰初一直缠着云珟实在烦心。
说出来就说出来吧,就算惹了皇上不快她也顾不得了。
她的男人老是被另外一个女人惦记,她看了心里也不舒服。
所以,宁愿别人不舒服,她也不想让自己不痛快。
云珟视线在桌上的帐册上,嘴角却浅浅勾起,“可以说,我本来就是你的。这样,以后本殿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护着你。”
路恬把下巴放在云珟肩膀上,“就是,以后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你以前没靠山的时候不也一样谁都不怕吗?”
“谁说的?以前我做完冲动的事情就会发愁怎么解决。现在嘛,有你在,我出去随便惹事,剩下的交给你。”
云珟轻笑,无奈又宠溺的笑着看了路恬一眼,“本殿只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工具吗?”
“是靠山呀。”
“那小丫头的靠山是不是有些多?”云珟放下笔,稍微转身把路恬拉到自己怀里。
路恬很小心的避开云珟受伤的腿,“我除了你这个靠山,还有谁?”
云珟轻轻捏了捏路恬的下巴,“本殿看和铭晨就挺积极,这两日也默默的帮着查你哥哥的事情。”
路恬挑眉,而后抬手拉住云珟捏着她下巴的手。
“因为乐盈之前跟他们说过,让他们照看我,所以和铭晨才会稍微帮忙。况且我跟和铭晨总共才见过几次,说话都是客客套套的,你可别胡思乱想。”
云珟挑眉,“当真?”
他真不这么想。
和铭晨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路恬了解。
一个玩世不恭,以前什么事情都不会关心的公子哥儿,怎么会因为乐盈的交代就这般积极的帮路恬?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放心,以后我注意和他保持距离就是。”
“可以。”云珟直接点头应下。
路恬瞥嘴,忍不住轻笑,“小气吧啦的男人。我以后还不能跟男子说话了呀?”
“对。以后跟你哥哥也尽量保持距离。尤其不能再去抱他。”
“我什么时候你是说前几日在船上?我安慰哥哥的时候抱了他一下?”
路恬想着,大概就是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了。
云珟面色浅浅淡淡,颔首,“对,就是那一次。你们虽然是亲兄妹,但是已经长大,男女有别。”
路恬表示无语,“云大公子,那是我亲哥哥,我抱他一下只是表达我们的感情很好,加上当时是在安慰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啊!你也太霸道了,亲兄妹还不能抱。”
“不可以。本殿看了不舒服。”
路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云珟吃醋的帅脸,心里甜甜,“好,不抱,以后除了你,我离所有男子都远远的。”
“那你回京后也不要去找简寻。”
“蓝伯母是我的病人,若是有什么问题我肯定要去的呀。”
云珟神色淡淡,“简家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看不了一个蓝氏,简寻有目的而已。”
闻言,路恬眼底划过深思,“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单纯。咱们来行宫快三个月了,蓝氏到现在都没什么事,说明她的病情也没那么严重。”
路恬摇头,“可是简寻一开始想让我给蓝伯母看病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跟着哥哥赴京赶考的普通丫头,简寻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开始可能只是看诊,蓝氏确实有些心里问题。不过,肯定没有简寻说的那么严重。至于现在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你了。”
“我?你是说简寻喜欢我?”
路恬眉头拧了拧,想到之前简家老爷子生辰的时候简寻跟她说的话。
当时她以为简寻只是开玩笑的说说,难道是真的?
可是,简寻态度一直清清淡淡的,没有认真的样子啊。
云珟看着怀里的女子一副不可能的样子,嘴角下垂,而后抬手从桌上的一堆书本帐册中抽出几封信。
“这些都是简寻写给你的。问你什么时候回京,问你能不能抽空回去一趟。还有各种嘘寒问暖。”
“云珟,给我的信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路恬接过信,没有看信的内容,而是神色认真的看着云珟问出这句话。
云珟对上路恬这个表情,眼神微动,“你很在意?”
路恬点头,而后摇头,“我在意的是我的自由,而不是简寻的信。”
“不一样吗?”云珟看到路恬因为几封信严肃下来的脸,心里瞬间不是滋味。
“当然不一样!”
路恬把信随手扔回桌子上,这个动作让云珟神色稍缓。
“云珟,我现在跟你说,以后给我的东西你必须让我知道。蓝伯母是我的病人,我答应了简寻帮忙看诊,我也答应了蓝伯母她有什么事我会去。”
“还有,接收病人,与病人和她的家属有往来都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你现在的身份,一旦走出去,不可避免的会引来许多女子的垂涎。若是我强迫你一辈子不出门,你愿意吗?”
“最主要的是,给我的信也是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有知情权的。”
“知情权?”
路恬说了一堆,云珟就只注意到这个新鲜的词。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词。
而权力,只有皇家才是真正的权势滔天,没人敢提权。
“对呀。反正,你以后不准私自扣我的信,不准有任何关于我的事情而瞒着我。不准乱吃醋。这些信的内容你都可以看,但是最起码要让我知道。”
云珟有些似懂非懂的对上路恬严肃的眼神,缓缓颔首,“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好,一定。”云珟顺着,“那,简寻送来的礼物是不是也要一起给你?”
“啊?什么礼物?”
“是各种布料,把玩的小玩意儿,还都挺贵重。”
闻言,路恬抿唇,而后往云珟怀里一窝,“他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吧?你可要把我看好了。”
路恬这个动作让云珟挑眉,心里的酸味也瞬间驱散,“你这是害怕了?”
“对呀,当然怕。我跟你在一起就已经惹的甄兰初各种针对我了。若是简寻真的有那样的心思,回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骂我了。而且,我以后也没办法安心给蓝伯母看诊。”
可千万别是这样。
简寻上次说的时候她以为是为了蓝氏才那样,而且她也跟简寻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
现在确定了心思,云珟就是她要找的人,也是她认定的人。
简寻,能做朋友就最好。
若是不能,大概以后要渐行渐远了。
她从来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
若是简寻喜欢她,就算之后说不喜欢,估计也是违心的。
“本殿替你拒绝他。”
“拒绝什么?人家又没说啥。算了,等回京再说吧。如果蓝伯母的病能快点平稳,我就减少和他们接触。如果不行,我也会多注意。”
“可以。”
这个答案云珟很满意,低头吻住怀里的小人儿。
几吸后,路恬把云珟推开,人依然窝在云珟怀里。
“对了,费志思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丫头想要什么结果?斩首或者坐牢随你定。”
路恬挑着眉,“这不是应该有律法吗?”
“费志思杀的几人比较特殊,除了费家小姐以外都是下人。而庶女,也算是半个奴才。”
路恬拧眉,“难道下人的命就不值钱了?不受律法保护?”
云珟颔首,“下人是私有物。”
“呵呵~”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