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疑惑了一下,手已经快一步的把荷包里的钥匙拿出来。
“这,这好像不是库房的那把钥匙,小了很多。”
路恬神色微动,转头看玄晴,“怎么回事?”
玄晴刚刚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件事。
戏台那边着火,当时元氏把库房的钥匙拿出来让人去拿东西。
这个时代,一把锁只有一个钥匙,若是丢了,那把锁就只能毁了。
其实,毁掉一把锁倒是无所谓。
最主要的是,元氏第一次办宴会,刚管家不久,就把库房的钥匙弄丢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夫人手里那把确实不是库房的钥匙。”
“怎么回事?!”
玄晴压低声音,“刚刚”
事情经过说完,路恬和元氏对视了一眼。
“娘,这样吧,咱们陪他们演出戏。”
“好,你说怎么做。”元氏心情起伏了一下之后狠狠落下。
如今整个路府都是她管着,若是库房钥匙丢了,她能想到某些人会说什么。
这一次有人故意给她使绊子,她定然要把背后之人找出来!
其实,背后那个人是谁一点也不难猜,她就是要证据。
既然他们想要折腾,那就看最后谁难看!
路恬看元氏一脸气愤的样子,挑眉,“娘,不用生气。你现在是当家主母,咱们要沉稳一点。对,不要挂在脸上,沉稳!”
“好了,走吧。”
元氏转身走在前面,扬声吩咐下人,“五皇子府的东西全都清点出来,该清洗的赶紧清洗,全都放在西园晾着。”
“府中该收的东西都收起来,暂时放在厢房里。”
“是。”
下人全都按照吩咐去做。
路恬感觉自己累的腰酸腿疼,坐在大厅里休息,然后看着元氏指挥下人做事。
那边韦氏忙活的差不多,也来了大厅坐下,看着元氏吩咐。
谈氏则是带着两个女儿回了自己院子休息,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般,后面的事情再也不过问。
这边坐着收尾的事情,路家的男子陆陆续续回来了。
今日宴会路恬只请了女眷,所以府中男子全都出去了。
去费家转了一圈回来的路贞母女俩也回来了,聚在大厅坐着。
“本官听说你今日和太后吵起来了?对太后不敬,蔑视皇家?!可是真的?!”
路弘康坐在主位,喝了口茶,脸色沉沉,语气严肃的看着没什么骨架一般坐在椅子上的路恬。
路恬半眯着眼睛,一脸疲惫,听到路弘康的话,淡淡的呲笑了一声。
“路老爷,你先问清楚事情经过再来说。”
“本官就是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才来找你的!”
他还没进府就听下人说了,而且,路恬的人差点和太后的人打起来。
“问清楚了啊,那行吧,你说是就是。反正皇上免了我的规矩,太后还在挑三拣四。太后故意为难我,我就顶撞回去了,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情。”
路恬的态度是毫不在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感觉。
路弘康看着这样不在意的路恬,猛的一拍桌子,“路恬,你给本官坐好了!”
路恬睁开一只眼睛,语气懒懒,“路老爷,我现在有点累,心情也不是很好,您最好不要那么大声的吼。”
闻言,路弘康胡子翘了翘,还真有些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保持着长辈的威严。
他知道路恬的脾性,也了解路恬。
若是把路恬惹恼了,他现在只会更烦恼。
“恬恬,你坐好,跟我说说,今日到底怎么回事?”路言走到路恬坐着的椅子后面,声音温和,伸手给路恬按捏肩膀。
路恬把原本翘在桌子上的腿放下来,靠在椅子上,仰头,睁开眼睛,眼底神色淡淡。
“哥哥能不能别问?回头让玄晴跟你说也行,我不想重复。反正,我就是不想被太后命令,心情也不是很好,不想说话。”
闻言,路言脸上染上心疼,“好,恬恬不想说就不说。”
“嗯,谢谢哥哥。”
“哼!你还惯着她!”路弘康轻哼,声音却缓和了许多。
路士杰坐在路恬身侧,抬手摸了摸路恬的头发,“办个宴会就把你累成这样,以后若是做了五皇子妃,这种日常的应付会有更多。”
路恬闻言,眉头立刻皱起来,可怜兮兮的开口,“爹,不要打击我,你这样说的话,我都不想做五皇子妃了。干脆让云珟跟我去开医馆好了。”
“又胡说八道!五皇子贵为皇子,怎么可能跟着你去做市井商人?!”
路恬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路老爷,你就不能温柔点,除了说这些打击的话就不能说点别的?”
路弘康轻哼,“谁让你不干点正常闺秀应该干的事。”
“我今日不就干了吗?办宴会,招呼客人,累的半死。”
“你还跟太后吵架,这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敢做的。”
“路老爷,你家的就敢做呀,我可跟你一个姓。”
“嘁!本官现在还真有点后悔让你回路家。”
路恬转头看了路弘康一眼,“那咱们分家吧,我爹现在是正三品,我哥哥是正四品,我们自己也可以自立门户,还比较省心。”
“怎么?翅膀硬了?!”路弘康瞪眼。
“早就硬了,路老爷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哼!本官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孙女,天天就知道惹我生气。”
“我还”
祖孙两个斗着嘴,大家听着也渐渐染上笑意。
路恬回路府之后,路弘康的变化是最大的。
以前的路弘康一直是威严的,从来没有跟小辈这般幼稚的斗过嘴。
也是整个路府都没人敢这般和路弘康说话。
那边路贞抿着茶,眸色深深的看着。
蔡曼曼低着头坐在路贞身边,嘴角请瞥,心里说着路恬没规矩,没教养之类的。
元氏被田嬷嬷扶着进了大厅,向路弘康简单行礼之后坐在路士杰身边。
“大嫂,听说您让人把所有摆件都放在了西园和厢房?怎么不搬去库房呀?!”
元氏看着好像很关心这些事情的路贞,轻轻弯唇,“东西都清洗了一遍,这两日天气好,放在园子里晾一晚上也不影响。况且,五皇子府的东西明日就要送回去了,搬进搬出的麻烦。”
“大嫂这就不对了。放在西园的话,万一半夜进去一些猫啊狗啊的,把五皇子府的东西都弄坏了。到时候咱们怎么交代啊?”
路贞话落,路弘康点头,“不错,放在西园确实不合适。元氏,你让人把东西搬去库房。库房足够大,再把两侧的小窗打开一些,明日一早把东西送回去就好了。”
“这”元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那行吧,都听父亲的,儿媳现在就让人把东西送去库房。”
“嫂子,我替您去吧。我和曼曼今日出了门,也没帮什么忙,您把库房的钥匙给身边的嬷嬷,我帮您盯着,您休息。”
路贞好心的站起身要帮忙。
路恬看着,抿唇。
那边元氏好像真的太累了,犹豫了一下,拿出库房的钥匙,“行,那就麻烦妹妹了。我让田嬷嬷跟着过去。”
“好。”
路贞笑着应下,视线盯着元氏拿出的钥匙。
钥匙还没交到田嬷嬷手中,路贞就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元氏特地问了一句。
“哦,我看这钥匙有点小,怎么不像库房的钥匙?”
这话,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元氏把手里的钥匙收回,拿到眼前看了看,“不是吗?咦?好像”
“夫人,这不是库房的钥匙,您定是拿错了。”一个站在门口位置的婆子很肯定的开口。
元氏则是脸色微变,看上去有些慌乱,“怎么不是呢?!我身上就只有一把钥匙。”
“嗯?钥匙丢了?!”
原本还不觉得什么的路士杰在元氏这句话落之后,脸色立刻变了变,站起身走过来,“怎么回事?你再找找看。说不定是放在别的荷包里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看着元氏有些慌张的神色。
“可,可,我今日怕丢,就只把大库房的钥匙放在身上以防万一,真的只有这一把钥匙。”
“啊?这样说的话,大嫂是拿错钥匙了吧?您快想想,库房的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了?”
路贞眼底深处带着笑意,说出的话也是替元氏着急的。
元氏胡乱的点了点头,“今日,今日戏院那边着火了,我就把大库房的钥匙给下人去里面拿一些东西。我不记得交给谁了,后面我大概是招呼客人的时候下人又把钥匙还给我了。之后就再也没离过身。”
元氏回忆着说完,那边路贞轻叹,“大嫂,你也真是的。这库房的钥匙怎么能随便交给什么人呢?就算是府中下人,也要挑一个靠谱的才行。”
元氏抿唇,脸上带着自责,带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迷茫。
路贞状似操心的叹口气,看向路弘康,“爹,不是我多嘴。大嫂在外面生活过将近十年,回来之后又有五年没管过府中的事情。这大库房的钥匙可是重中之重,要是以后每次办宴会都丢一次,这不乱了套吗?”
“我看啊,还是要让大嫂学习一段时间再主事比较好。一下子管这么大一个家,难免的力不从心。”
路弘康听着,一脸的若有所思。
路士杰则是拧眉,轻轻拉住元氏的手,以示安慰。
路恬则是轻笑了一声,声音不紧不慢,“不就是一把钥匙吗?弄丢了直接把锁砸开换一把就是。这银子我出了。以后我娘丢多少,我就给她买多少。”
“话可不能这么说。恬恬,丢一把钥匙不打紧,最主要的是,你娘随便把库房的钥匙交给别人,这一点,可不是当家主母应该有的疏忽。”
“哦?这样的话,那就先找出那个拿了钥匙的人再说。我娘是最近开始管家,有些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那个随意拿库房钥匙的下人应该知道分寸吧?!”
路恬说着话站起身,不等路贞开口,语气一沉,“若是那个下人不懂规矩,那就说明之前的主子教的人实在怎么样?!”
这话就差直接说费氏教的人也都不知规矩!
路贞听言,脸色一变,磨牙。
这路恬,还真是能说会道!
“谁拿的钥匙?站出来!”路士杰扫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下人,声音沉沉。
站在门口位置的婆子在路恬话落的时候就变了脸色。
这会儿听到路士杰的声音,一脸惶恐的跪地,声音不稳,“回,回大公子,是,是老奴,老奴看没人拿钥匙,时间又比较紧,就接住了夫人手里的钥匙。”
婆子自然不好躲,当时那么多丫鬟跟着去的,稍微一问就知道是她。
“这么说的话,库房的钥匙就是你调换的了?你把钥匙放在哪里了?!”
婆子听言,立即磕头,“大公子,夫人,老爷,真的不是老奴!老奴带人拿了东西就把钥匙还给夫人了,是夫人亲手接回去的,真的不是老奴。”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夫人身上只有一把钥匙,你也承认是你接住了库房的钥匙,除了你还能是谁?!”
“这,真的不是老奴,老奴发誓,真的不是!”
婆子跪地磕头,咬死了说不是自己。
“这样的话,不如我让暗卫帮你回忆一下你做的事情?”
路恬声音轻轻浅浅,却直接让婆子惊骇的抬头,脸上闪过害怕。
“姑娘,您,您说什么?!老奴,老奴怎么听不懂”
不光跪在地上的婆子变了脸色,路贞和蔡曼曼听到暗卫的时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脸上划过心虚和惊慌。
暗卫?
路贞不确定路恬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吓唬她们。
她知道路恬身边的丫鬟是个高手,也听兄长说过路恬身边还跟着几个暗卫。
但是,暗卫不是应该一直跟着路恬吗?
应该不会看到她们做的这些事情吧?
“听不懂吗?”
路恬缓缓走近婆子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若是不知道的话,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身上的二十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可别告诉本姑娘是你自己挣的。你的月俸多少,每个月给儿孙多少,这些可都是清清楚楚的!还是说,这二十两银子是你偷的?!”
“不,不!姑娘,不是奴才,不是奴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