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是特意来看雨纤的么?怎么没见面就走了呢?
“不用见了,见了也没用,她的执念太深太强烈了,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星焱不明白白媚仙的话是什么意思,见白媚仙提着曼珠沙华灯走远了,只好跟上去。他又回头望向房里面,武愈和雨纤相偎的身影有一种悲凉的美。
回去的路上,白媚仙安静的走着,一句话也不说。
星焱最终没忍住问道:“你今晚看雨纤是想让她改变心意么?让她入魂重生与武愈再续前缘,相守一生一世不好吗?他们的感情浓烈到让人感动?”
白媚仙道:“生老病死是天道,死而复生,长生不死……这些都是逆天而行,逆天而行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会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
“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剐,永坠虚无,飞灰烟灭……”
星焱听后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那你为什么还给雨纤入魂重生?”
“因为,那是他们的对爱欲的执念。紫竹苑是因有各种欲望而存在的。”
回到紫竹苑,星焱发现一名书生正在有模有样的学打坐,走进一看竟是自己。
“唉?怎么有两个自己,自己又是谁?”
星焱正一脸懵,白媚仙轻推了他一下,“星焱,该归位了。”
星焱一下就失去了一切意识。
一声雄鸡长鸣,夜的华宴接近尾声,人的繁喧伴着鱼肚白缓缓拉开序幕。
白媚仙熄了灯笼,灯笼又变成一株曼珠沙华,安静的呆在瓶子里。走进里间,黄玄的寝具上,一只猴子呼呼睡的正香。
白媚仙走上楼梯,“困了,该睡觉了。”
时光如梭,四季转换,转眼已是夏季,星焱老实本分地在紫竹苑做杂役,忍受这黄玄的各种奴役和无理,满心委屈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窗外的月亮轻声倾诉。
功名利禄他是无缘了,用白媚仙的话来说,“星焱你此生没有富贵官运,强求只怕会有灾厄。还是本分一生倒也安然无恙。”
其实小书生对功名利禄看的很淡,不过对圣贤书还是很爱读的,偶尔也会悲春伤秋的吟诗感慨或和黄玄讲圣贤道理,但每次都惹来白眼和嘲笑,不过小书生不气馁,相信终会水滴石穿。
又阳春三月,李明佐下请帖很客气的请小书生去李府赴宴,喝了大半天茶,饶了有绕,又滴了几滴亲情泪。小书生终于弄明白,李家是要和他解除婚约的。因李府紫羽已另许别人家,且婚期将至。
李明佐在三承诺,虽婚约解除,但两家的情谊永存!
又送了星焱很多银两已做安之费用。
星焱客气委婉地拒绝了。
春四月,李府小姐出阁,嫁给了太常卿武愈。星焱幽居紫竹苑,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夏骄阳似火,蝉鸣声声从高树上传来,更显得夏日阳光欲烈和燥热。黄玄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对眼前新鲜的水果也无一丝胃口。
星焱拿着丝绢再给一个翠绿玉盘擦拭灰尘,盘上绘着池塘碧荷垂柳,垂柳上落着一对白蝉,星焱仔细观察似乎能感觉到池塘的凉风和荷香,似乎还能听到一对白蝉的低语。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
星焱突然想到一首诗:“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黄玄很烦躁,听到诗后,骂道:“书呆子,酸书生,不好好干活,又偷懒酸诗了,什么疏桐,秋风破诗,难听死了!”
星焱一边擦拭一边辩解:“小生一边干活一边读诗,说的是高洁清远的品行志趣,你不懂的!”
黄玄道:“少狡辩,爷说你偷懒又酸味,就是偷懒又酸味,怎么样,想打架吗?”
黄玄在白媚仙和客人面前永远是乖巧又机灵的特别惹人喜欢,可在小书生面前,他就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是以“爷”自居,小书生很生气,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乖乖擦拭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