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一的意思很明确,不管李维之前犯了什么事情,场子都会给他摆平,前提是他要加入才行。
李维在心中无声地笑了笑,他的名号在猎人那边都是挂在案上的,暂且还是保密。
“最近有很多帮派消失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三百多公里之外的瓦帮,杜洛克猎人为了解决他们,甚至使用了三门火炮,消息传到新约克时,都是半个月后了。”
白十一接下来的闲聊让李维表情凝固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长途汽车,连公路都没有,三百多公里用马车拉也要一段时日,他是怎么到达新约克移民区的墓地的?
为了掩盖神情,他不得不说道:“我听说过这件事,的确让人吃惊。”
“安肯的议员都说这个国家即将变成法治的国度,扑哧。”
白十一对此嗤之以鼻。
所谓的场子就在城郊,此处距离新约克还有将近十公里,但移居的市民已经不在少数。
新约克是一座港口城市,安肯吞吐量最大的码头,不仅促进了这里的繁荣,也让城市的土地变得格外拥挤。
霓虹灯光照在脸上,烟雾缭绕的环境里,客人们围在铁丝网拉成的笼子外面喝酒,叫嚷声不绝于耳,还有人挥舞着手中的票证,涨红了脸,大吼大叫。
“怕不怕?!”
白十一喊了一声。
李维笑道:“你想让我打黑拳!”
美少年从口袋中抽出一把印着安肯总统头像的钞票,大声道:“你下去打一场,我买你赢,赢了有钱,很多钱!”
安排比赛的工作人员皱眉道:“白管事,这不合规矩,接下来是安东尼的拳赛,客人都已经下注了。”
“就让安东尼跟他打,布鲁斯·李,我下三倍注,买他赢。”
白十一勾住李维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不会让你白干活,你今天打一场就够了,让客人们开开眼,好叫我捧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李维咧嘴道:“我的条件有点难办。”
“安勒还是金镑,或者说你想找洋马?”
“红月诅咒抑制剂。”
白十一脸色微变,反问道:“你怎么会要那东西?!”
李维再次说起他的那个朋友,白十一却沉默了几秒,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一支抑制剂最起码五万安勒,折合金镑一万两千,你打一场拳不过几百安勒,等你打够钱,你朋友早就死了!这样,你打完第一场,我给你一点安葬费,回去把事情料理了再来!”
安勒是安肯联邦的法定货币,但维多利亚的金镑绝对是硬通货,尤其在新约克这样的国际港口城市。
李维吐出一口浊气,点头道:“好,我打一场。”
……
李维想活着,穿越后他尽可能想办法活着。
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走出墓地,但又开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玩笑,那就是红月诅咒。
他只有一个人,诅咒发作在即,到哪里去弄抑制剂?
李维心中压着一口怒气,一步步走近铁丝笼子,他的对手见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瘦高男人,不屑的摇摇手指。
移民区有很多人都会为了钱铤而走险,或者赌光了身家的赌徒,或者走投无路的偷渡客,总会拿自己的命做孤注一掷,绝大多数人都会变成一具尸体被扔进海湾里。
安东尼身高超过一米八,全身肌肉饱满,白色背心紧绷,结实的双手缠着绷带,看见李维进来,张嘴吐掉口香糖,冷笑道:“五先生的场子什么人都能打吗?”
李维冷着张脸,身体本能的动起来,他不太会打,但这具身体会。
短兵器专精最高到达80%,没理由不会肉搏,况且,这个叫安东尼的人,他的搏击术才专精39%。
几百块安勒,毕竟也是钱,李维现在缺钱。
……
白十一隔着铁丝网,凝视着李维的背影,明明今天才认识的人,却有种老友重逢般的好感。
他嘴里咬着烟嘴,用力吸了一口,旁边有人快步走了过来,俯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白管事,老板和客人在二楼,让你过去。”
“这就来。”
白十一想了想,叮嘱道:“等我上了二楼再宣布开始。”
美少年按灭了香烟,穿过拥挤的人群,快步上楼,来到视野更好的贵宾区,房间门口站着几名人高马大的保镖,见有人过来,也不阻拦,全当没看见。
白十一才推开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五先生,不如就让白十一跟着我,我看他既能打,卖相又不错,莫非你以为我付不起出场费?”
“诺曼小姐谬赞了,我本事小,光撑这个场子就很难办了,恐怕会耽误您的大事。”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位挽着金色头发的年轻女人背靠着沙发,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胸脯饱满撑起贴身针织衫撑,修身的黑色长裤展现出结实的长腿,双腿交叠,一双靴子搁在茶几上。
“诺曼小姐”转过脸,那是一张美丽到令人惊叹的脸,眉毛,眼睛,鼻梁,嘴巴,仿佛经过神明的祝福,只要见过一次,便再也难以忘记。
她微微抬起下巴:“白十一,我请不动你吗?”
白十一苦笑着摇头:“诺曼小姐,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了,不过我物色了一个好手,绝对能入你的法眼。”
美少年看了一眼坐在侧面的五先生,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此时坐姿端正,眼睛紧盯着铁丝笼子,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诺曼小姐皱眉道:“好手?比你还厉害吗?”
“哇,被拾荒者围攻一打八,好威风的!叫李西河,布鲁斯·李,就是诺曼小姐不一定请得动他。”
漂亮女人挑起眉头,视线转向铁丝笼子里的那个光头男人。
他就是李西河?
在新约克,还没有她玛佩尔·诺曼请不动的人。
嗯,白十一是个例外,五先生不开口,便没办法。
始终没说话的五先生低声道:“干净吗?”
“我问过了,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昨天才上岸的,他要是不干净,移民区也没人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