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浮雕被小何拦腰炸断,阿修罗相破烂不堪,此时发动机栝已经被破坏,不在弹射箭矢,甚至从爆炸断口可以看到里面露出的各种齿轮和链条。
说实话我惊呆了,没想到石像里面的构造如此复杂,这种工艺放在古代简直不可想象,如此精密程度已经不是一般能工巧匠能制作出来的,简直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
这种奇技淫巧的设计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战国时期一种非常神秘的古老技术,机关术!
没时间感慨对手的可怕,我一瘸一拐的爬上碎石堆,大声呼喊着小何的名字,可是烟尘中半天都得不到呼应,我心里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大头也跑过来,拍拍我肩膀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而后冲着石碓喊道:“兄弟你一路好走,虽然你平时没啥文化,不过小爷我得承认你是条好汉,你放心,你家二爷我保证平安给你带出去,底下缺什么,就给兄弟托个梦。”
“我缺个大脑袋,要不你把自个烧了下来陪我。”
我们惊喜的望过去,只见小何满身尘嚣的站在石碓上,骂咧咧:“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在这哭丧,有那功夫赶紧过来扶我下去。”
“得嘞。”大头咧着嘴跑过去。
看到小何还活着我们真是高兴,不过他也并非毫发无伤,爆炸时他躲在一块凸起的模块后面,被飞石砸到了左肩胛,有些淤青,好在没有骨折。
我们几个相互看看,不由一阵苦笑,只是一个机关就让我们人人带伤,差点全军覆没。
万幸的是箭上没有毒,我们几个虽然都挂了彩,但却不致命,如果再来一次,就保不齐要手拉手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我们原地包扎伤口,几个人都缠着绷带,看着狼狈极了。
大头吸了口烟,骂道:“这墓主人是真狠啊,要不是小何同志当机立断,学革命前辈,咱们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我说:“是啊,打死也想不到石山里藏着这么庞大的机关群,这座墓的设计者确实厉害,无论是堪舆、风水、建筑、数术、机关,全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有个词叫什么,融会贯通。”
几人又讨论了会儿后开始吃饭,饭后休息半个小时,便起身去’皆’字诀。
我观察了一下,这里也如上一处一样,整片浮雕使用组件拼接而成,显然通过触发机栝,会有某种变化。
这次我们都远远的躲开,保证一旦失败,可以立即退到掩体后面。小何看我们都躲好了,便按下机关,先是一阵巨石摩擦声,而后机栝如期被启动,各个浮雕组件开始移动,最终形成了另一幅浮雕。
这回最终变换的浮雕并非夜叉或是修罗。大头在我旁边吸了一口气,“我的乖乖,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被震撼到了,在我眼前出现的是一只魁伟的巨兽,脚踏云纹,昂首嘶吼,一身彪炳气焰霸道无匹。
我们等了半响,没有发现变动,这才放心叫小何下来,大头问我:“这就是答案?”
我皱眉说:“看起来是,而且……这只异兽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时小何也从上面下来了,在他看清了这幅浮雕内容后,诧异道:“这个雕像我见过,二爷以前有块玺,用一根红线吊着,始终带在身上,那玺上面雕刻的就是这只野兽。”
我一愣,忙追问他:“哪来的知道不?”
小何模棱两可的说:“听说早年间和人一玺换一玺,换来的,具体的你得回去问我爹。”
薛冬青问:“这个奇门遁甲咱们就算破了吗?”
我说:“那得走走看了,总不能这浮雕就跟大厦外
面的巨幕一样打广告用的吧。”
我们收拾好东西顺着赶路的方向继续走,没用多久,忽然传来流水的声音,大伙先是一愣,大头大喜,“我他娘的阿弥陀佛祖师爷保佑,咱们出来了。”
我们闻着水声跑过去,两旁的石碓在逐渐减少,没一会前方果真出现了一条地下河,而石碓也被我们甩在身后。
终于摆脱了困局,大家都很高兴,连少有笑容的小何也跟着笑起来,只是我心里还有一点纠结,最后那副浮雕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何说二爷佩戴的玺上也有,这种异兽不常见,肯定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我们逆着水流继续向前走,没走多久,对面碎石滩涂旁的一道裂缝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让他们等等,打着手电走过去。
大头说有啥好看的,这种山体自然形成的裂缝到处都是,我向里面照照,说道:“这个不太一样。”
裂缝很深,不走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我转身对他们说:“我觉得这里有点古怪,你们发现没有,这条裂缝里没有流水。”
这种地下的山体裂缝多是地质作用形成,经过多年的演化,山体裂隙如同人的毛细血管,早已四通八达,正因如此一旦上面有积水渗下来,各处都会有水,可是这个裂缝却一点流水痕迹都没有,这显得有些反常。
大头和小何都是干这个的,我一说他俩就懂,大头尝试问:“防排水?”
我点点头,确认道:“十分有可能,秦岭古时多雨,修在这的古墓不可能没有阻排水系统,我觉得我们值得一进。”
大家都没意见,我们便从这改道,由小何打头阵一字进入裂缝,裂缝初时很窄,只能一个接一个的过。
我走在后面,心里明白,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十分肯定我的结论,说不定里面就是一个走低的地缝竖井也说不定,不过要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还不如赌一把。
走着走着,裂缝开始宽阔起来,并且让我们发现了一处巨大的断层,手电照过去,两侧呈现一种白灰色。
我激动的走过去,用泥刀刮下一点放在手里看了看,哈哈笑道:“果然没错,你们看。”
大头凑过来捏了捏,惊讶道:“膏泥?”
“对头”,我说:“青,白膏泥于春秋战国起就是贵族墓中的稀罕东西,因为它质地细腻,粘性大,不透水,不透气,是用来做防水防腐的极好材料,所以一直沿用到秦汉,特别是白膏泥,楚墓最多。”
“那就是说我们已经在墓里了?”大头兴奋起来。
我左右看了看说:“可能还没有。你看这两边都是白膏泥,我想这里是由地质张性裂隙形成的,又经过千百年的地壳运动,所以才有这样的景象,原本这里应该没有路,会是整体的一块。”
大头道:“说点九年义务教育能听懂的。”
我看小何也一脸疑惑,就在地上画个正方形,说:“假设这是地宫,那么为了保证地宫顺利修建,肯定要有排水设施,一般这种排水设施都会先于陵墓动工,顺地势而建,咱们假设地势南高北低。”
说着我从地宫西边经过南边最后到东边画了一个马蹄形将地宫半包围起来,说道:“这是人工沟渠。要修大墓,特别是这种水系丰富的山底大墓,以那时的技艺来说基本上都是这种技术选型。目的就是让各阶层的潜水汇聚于此,以达到阻水的效果。而一段陵墓修建完毕,不再需要排水渠道而是阻水设置,工匠们便会利用少雨季节,将大量的白膏泥填充进沟渠中,并且逐层夯实,并且其上可能还会填埋含沙黄土,这样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拦水大坝。”
我在马蹄形上画了一道口子,说:“我们现在可能就在这样的断层处,这
种东西是为了防止潜水对地宫渗透用的,所以这道大坝和地宫之间,应该也会被填实,不过既然这里有断层,我想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大头指着水渠和地宫之间的缝隙问:“这里会有多厚。”
我思忖道:“不好说,要看墓葬的规模,不过不会太长,否则就失去了阻水的意义。”
大头拍拍背包,“那还等什么,出发吧,大不了咱们打个洞进去,只是不知道会开在哪,如果能直接打进主墓室就好了。”
我说:“除了秦始皇陵以外,基本上历史上的帝王陵墓全都是坐北朝南,结合山势来看,以咱们这个方向进去,多半会在地宫西侧。”
制定好了计划,大家原地休息了会便开始继续赶路,有了目标人也轻松很多,只是我们几人各个带伤,这让我心里感到隐隐不安。
还没摸到地宫我们几个就伤痕累累,真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我们,同时我也想到汉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批人几乎和我们同步,他们是否也发现了线索。
走了会,薛冬青在一旁问我为啥说秦始皇陵不是坐北朝南。
我笑着说根据坊间传说,秦始皇陵坐西朝东的原因是他把自己长生不老的希望寄托在了出海东行的徐福身上,即使死后也要望着东方。不过这都是瞎传,始皇陵在秦始皇即位时就开始修建,那时候还没徐福什么事呢。
边说边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过了白膏泥地段,两侧又恢复成了岩石,通过阻水大坝的过滤,这里面果然比较干爽,几乎看不到大片的流水。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条岔路。看起来原本应该就是山体自身形成的溶洞,只是在地质作用下暴露并且与原本陵墓地基连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