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点烛光缓缓消失在远处,我才松了口气,躺在地上,胸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起来,心里忍不住发问,那支仿佛来自地狱勾魂使者的队伍到底是什么来头?
脑子一片混乱间,我听到旁边的汉生也轻轻出了口气,松开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以了。”
我想挣扎着起来,可浑身疼得要命,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得,一动就痛。
汉生扶着我的后背,将我轻轻抬了抬,靠在后面的硬物上,轻声说:“别担心,大多是轻伤,骨头都没问题,只是肌肉韧带拉伤,还有,这里疼吗?”说着他按了按我右侧的屁股。
我倒吸了口冷气,小鸡吃米似得点头,“疼疼疼。”
我又顺着向大腿摸了一下,“应该是骨骼有小裂痕,也不算大问题,裂纹可以自行愈合,只要别再有大量运动。”
我惊奇道:“骨折还能自己愈合?”
他点点头,说:“也不绝对,要看你骨折发生的位置,如果供血不好,比如这里,小腿胫骨下三分之一,还有这里,股骨颈,手舟骨,距骨,这些骨头上面血供应比较差,再小的裂缝也不不能自行愈合。”
我觉得神奇的同时,想起周围的境遇,不禁埋怨道:“对了,你跑哪去了,我们一路都没看见你,你要是再晚点出现,我们就要GG了,你知道我们在下面遇见谁了吗?张道陵,就是压制你的那个家伙,竟然是千年前的活死人,还有高明也下来了……”
说起高明我心里也忍不住难过起来,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我确定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期限,每次与他对话,都有一种交代临终遗言的错觉。
那种感觉很让人崩溃,明知道每前进一步,他都是在“慷慨赴死”,但你阻止不了,你理解不了他的使命感,虽然离的很近,却有一种触不可及的东西隔在那里,真的很折磨人。
归根结底,我无法理解他,他终归属于“那支队伍”。
我叹了口气,尝试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将所有的遭遇都简单的讲给他,汉生默默的听着,直到我停止了讲话,发现他正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膝盖,我轻轻的触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神色充满歉意的开口道:“对不起二爷,让你涉险了,实在是这座墓下面太过玄妙,我当时没法回去找你们,经过我的探索,让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你发现了什么?对了”我看向四周,后知后觉问道:“这里是哪里?”
汉生将我的肩灯缓缓从衣服下取出来一点,让光线照的稍微广泛一些,我疑惑的看过去,发现周围都是一个个黄泥“蛋”,我自己就靠在一个上面。
我回身要从黄泥蛋上扣点下来,发现黄泥很硬,费了半天劲只有一点渣下来。
我用食指拇指轻轻摩挲,是一种粉状,很细,有一股很淡的腥味,似乎有些熟悉,我看向汉生,他把肩灯转了转,让我看清了那些黄泥蛋的全貌,“是一种茧。”
“哈?什么茧?”我嫌弃的想起身,却拉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他轻轻扶了我一把,指向我们脚下,看向我说道:“这些茧和此地有关。高明说的没错,蚕丛的尸身根本不在墓里,而是在一条巨船上,那条船在未知的地下水域中游荡,按照一定规律,每隔多少年,就会顺着水流回到这里,船上携带着一个秘密,一个从海内昆仑带出来的秘密。”
我几乎惊呆了,当真和我们之前的猜想吻合了!
大头我们几个从广场前的养蛇塔,就大胆猜测过:以那种防守程度来看,里面根本不像是一座空冢,除非还有什么很重要的秘辛藏在里面,但所有的巴蜀人都从地下水域消失了,结果只会有一个,那些蛇是守墓的
力量,他们还会回来!
我深吸口气,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稳下来,可还是抑制不住,几乎是颤抖的问:“那个船,它……回来了?”
汉生没说话,平静的看着我。
我脑筋一跳,想起自己坠下来的遭遇,差点没跳起来,“不会吧,我们就在船上?”
汉生看向那支队伍消失的远方,口气有些严肃:“要来不及了,我们必须要快。”
“什么来不及了?”我有些错愕的看向他。
“再有半个时辰,这艘船就会返回地下水域,如果我们不能在它返航之前离开,再想回来,就要等到下一次节点了。”汉生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当下紧张起来。不管其他人怎么度过,如果让我在这艘船上生活几十年,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这艘船的目的地是哪?”
“当年巴蜀人集体消失,大概就是去了那里。”
汉生知道的要比我想象中的多,虽然他没开口,但我想他这一路不会比我们悠闲到哪去,他应该是选择了一条代价最大的“捷径”。
大概是觉得我没理解,他抓着头发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但是跟着这艘船肯定能回去。”
“你觉得那些古蜀人还活着?”我摇摇头,“这个问题太宽泛了,我换一个,是谁在驾驶这艘船,在不同的时间它从那个地方回来要做什么?”
汉生指了指远处,“刚刚过去的那些人被称为‘打更人’,它们负责在船上巡航,‘船长’就在甲板下面,这艘船,就是由船长来驾驶的,至于他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不是一个活人。第二个问题,回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一定与蚕丛从海内昆仑带出来的那个秘密有关。”
我指了指上面,问他:“上船,只有从上面下来这一个路径吗?”我抬头看向漆黑的空中,脑子在疯转,既然辫子男他们都要争着下来,我猜测就绝对和这艘船有关,因为如果船是移动的,那么也就是说,在一定时间内,只有某一个时间,这艘船恰巧驶过月轮的下面,也只有那个机会,可以从月轮上船。
汉生却出乎我意料的摇摇头:“还有另一种方式上船,不过基本上常人做不到,你可以理解为必须从上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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