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睛,骨节捏得发白,不仅是曹五,曹子堂是曹四家心算无双曹二郎的子嗣,看来曹三曹四也想在这次重洗中推倒龙山阁。
我后背冷汗连连,一股凉气窜到头皮,我还是小看了赵金斗他们,这次截杀绝不是单纯阻止我们去棋院那么简单,几方势力都动手了,定是私下里已经达成了分食龙山阁的计划!
有计划,有预谋,就算我们侥幸到了棋院,也定是狼狈不堪,赵金斗等人趁机痛打落水狗,以示龙山阁没落,拉拢各大掌柜的,我们正中下怀,招招要命的连环计!
我感到一阵绝望,这是最致我们于死地的手段,万万没想到,对方出手就是杀招!
随着曹子堂他们出手,另一边的胡同口还有几个人拎着砍刀不紧不慢的也走了出来,我瞳孔一缩,还有后手!
车前的赵顾一退再退,身上的血已经顺着裤管打湿了他的鞋,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个血脚印,我睚眦欲裂,又想起了赵顾在龙坑
对面那几个家伙也算老手,没有在这时候一窝蜂的扑上来,只是围着他,持刀恐吓,他们也怕赵顾临死前的反扑,怎么也能拉一两个垫背,只需再熬一下,赵顾迟早会自己倒下。
赵顾死死挡在车前,左肘撑着车门,右手拿刀指着外圈人,马上就要体力不支,我深吸一口气,顾不上其他,甭管是不是二爷了,这时候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到在我面前。
我伸手去推门,却发现赵顾死死的压在车门上,我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他想在力竭之前,不用我踏出一步。
这时候,忽然外面一静,紧接着围着我们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我扭头望去,胡同口刺拉拉的停下好几辆车,车门拉开,更多人从里面窜了出来,带头的正是领带和大头,他们将车停在胡同口,挡住了所有人的出路。
我略微惊讶,随即激动的反应过来,大头和领带,一个不是龙山阁体系内的人,另一个刚刚加入不久,他们被故意安排在最后,这是一支奇兵,就要在对方所有底牌亮出后,予以雷霆还击。
我兴奋的握着拳头大骂了一声“狗娘养的”。
对于大头他们的突然杀入,几方人马都有些蒙,互相猜疑着摸不着头脑,场面出奇的安静下来,还有个家伙傻乎乎的走过去试探,似乎是和大头说了什么,大头不耐烦的摸了摸下巴,突然一脚窝在对方裤裆,那家伙当即痛苦的捂着下体蹲了下去。
所有人愣神的功夫,一脸杀气的领带出手了,没有任何犹豫,抽出报纸裹着的钢刀,犹如虎入羊群,率先杀入人群。
我认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全是龙山阁在外下墓的伙计,看来老何从四川回来就开始做局,安排他们出去走土,只是对外的假象,他早想到了会有今天。
领带扯掉外衣裹在手上,不顾阻挡的人群,一刀一个,直直在包围外圈砍出一条路。
大头穿着黑色的皮夹克,扛着片刀,领着几个家伙直奔曹子堂过去,与正带着一个伙计死死抵抗的小何会和。
战场瞬间就被分开了几块,赵牧之和薛冬青此时也从jeep对面过来,薛冬青拉开车门,拍了拍赵顾,赵顾晃晃脑袋起身,将他扶了出去,换赵牧之坐进驾驶位置,回头看向我:“咱们出发?”
“你都知道?”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歪了歪头,似乎早知道我会这么问,“一部分吧,还有一些只有何叔知道,赵金斗想一战定乾坤,我们何尝又不是呢。”
说着踩动油门,我们的车原地一顿,接着轰的撞击在前方jeep的车头上,赵牧之看着一副清秀的样子,动起手来毫不手软,连续几次疯狂的撞击,硬是挤出了一条道。
我们一动,胡同口那边的人也动了,所有人抽出刀笔直的奔我们逼过来。赵牧之看了眼后视镜,蹙了蹙眉,自言自语道:“这落水狗还真让人眼馋啊。”
“怎么办?”我回首看向后面的情景,看来赵牧之他们也并没有全然知道对方的计划。
互相都在留后手!
“只能让领带他们先挡一挡了。”
领带和大头也看到了那些人,可大头一动,曹子堂的人就压上去,根本没法去支援。无法,领带只得自己带着两个人主动迎着那些人走过去。
曹子堂冷笑一声,招招手,叫来几个人,指着我们车要过来拦截,只要那边人解决领带,我们就被动了。
但没走几步,胡同里那些人忽然脚步慢下来,甚至有些踌躇不前,我顺着他们目光看过去,另外一边街口同样拐进来一批人,穿着统一,最前面那个人身材高大,我看着眼熟,眯眼辨认了一番,竟是上次送小鱼来龙山阁,被唤作帝寺的纹身男。
他带着人走到我们车旁,我按下车玻璃,他嚼着口香糖,冲我笑了笑,而后向对面努努嘴,我转过头,正好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她拉开宽大的棒球服,抬了抬帽檐,竟是二姑家的小鱼。
“怎么是你?”我惊喜的看过去,随即低声道:“二姑不是说你们不能正面对曹家出手吗?”
“那怎么办,看着你们被干掉?二姑权衡了当前的形势,你们此番并不占优势,所以给帝寺的指令是,‘如果不可救,就绝不出手’。”她快速的说了一句,而后往后一仰,伸了个曼妙的懒腰,“快走吧,这一关就算你过了。”
赵牧之从后视镜看向我,我冲他点点头,他一踩油门,挤着狭窄的通道,向外开去。
曹子堂指点着帝寺,显然二人认识,帝寺双手插在胸前,嚼着口香糖,无奈的耸耸肩,曹子堂看了眼我们缓缓开动的车,低声吼道:“你们真要和曹家做对吗?”
“傻逼。”大头努着嘴冲他竖起自己胖胖的中指。
帝寺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言语不见狠厉,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所有人护着二爷车,谁敢过来,直接宰了。”
敲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