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我们讨论了进山的路线,看得出来几人在户外这块还是很专业的,就神农架的气候和地理条件,给出了很多专业性的建议,最后还列出了一些装备,火候拿着单子说一天就够补齐的,所以我们将进山时间定在后天清晨。
当夜无话,第二天傍晚就收到了家里的消息,家里的“我们”果然出事了。
车还没出北京就被人跟上了,过了检查站,忽然被雷子堵住,几名绿衣从车里下来,连人带车都被扣下。
当然车里面不可能搜出什么来,因为里面都是清清白白的伙计。
这事刚让老何警惕起来,紧接着运货的“路线”就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龙山阁太倒霉,走货的里面夹杂了一只错金银的当卢,被便衣无意中查了出来,本来东西不大,可年代古老的吓人,眼看着整条线就要搭进去。
而且更诡异的是,东西的来源没人知道!
因为这次是常规走货,都是是各地收上来的一些小玩意,这只当卢根本没人报备,也就是说不知为何,这个原本不属于龙山阁的东西会夹杂在货单中。
从头到尾没有人知道东西是哪来的。
造成的后果,就是原本干干净净的一条收货线搭进去了。
因为虽然只出现这一次,但上头绝对不会这么理解,全当走私严查了去。
下午老何和那条线上还干净的伙计开了会,这件事肯定是人捣鬼,否则价值不菲的当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货车上。
最明显的就是我们的“人”上出了纰漏。
听到赵牧之电话中特意点出的这句话,我心里一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之前说的龙山阁的二五仔,出手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并且了解走货路线,绝对是龙山阁内部人干的。
挂掉电话前,赵牧之犹豫了一下,小心说道,家里既然出了事,也务必让我们这边也小心些,那边的动作不会停,而且,不保证暗中的敌人不会对我们也动手。
放下电话,我坐在窗前,看向小村深处,家家户户已有袅袅炊烟升起,山坡上偶有赶牛的老爷儿迎着晚霞归来,一群孩童背着书包嬉耍打闹的从村口跑进来,一些看似都很美好宁静。
可我知道这份宁静下隐藏是什么,只因赵牧之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既然让我们小心这边,就证明前一阵子我要他排查的核心人员有了结果,知道我们在跳石村的人不多,不是关键人物出了问题,不会有他那句特殊的“叮嘱”。
吃饭前我把小何大头他们都找了过来,说了家里的事,几个人都深皱眉头。
“消息可靠吗?”大头问。
“赵牧之既然开口了,就八九不离十了。”我回道。
小何下意识点头,赵牧之这一阵子在龙山阁的表现有目共睹,冷静,理智,机敏,大气,也有狠辣,这一切都很符合我们这个行当,仿佛他就是天生做这个的料,小何对这个同龄人也是很服气。
“那,要不要通知那五个家伙一声。”
他指的自然是曹玄黄的人。
大头继续道:“你们老曹家人做事狠,如果咱们的行程真的已经泄露,这一路可不保安全,别几个人还没跟咱下去,就在路上嗝屁了。”
小何啧啧两声嘲讽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我看你这两天盯那姑娘臀瓣可紧啊。”
大头脸上一红,随即争辩道:“呸,别胡说,老子是关心战友,丫还说我,跟你没瞅似得。”
我作证,小何也盯着看来着,只不过没大头那么赤裸裸。
我心里
一笑,表面正色道:“不管是不是因为屁股,咱们都得通知他们一声,毕竟是一路走来的,况且路上真发生什么,他们也是一股力量。”
领带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怎么?”我问道。
领带轻声道:“昨晚我听到一些声音,但不能确认。”
大头和我们去过四川,知道领带的耳朵异于常人,再联想到我刚刚的话,随即警惕道:“那几个采药人?”
领带眼神一冷,随即手中翻出匕首,就要出去,我上前一把拉住他,哭笑不得的问道“干什么?”
“我去门口守着,敢有异动就先宰了他们。”领带干脆道。
我苦笑一声,上次带领带傍身去望鱼,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走散,他回来听赵顾提到人可能有潜在危险,便要先下手为强。
大头也失笑道:“哟,小汉生啊。”
汉生笑笑不说话,一直酷哥视人的领带倒是脸色出奇的红了一下,瞥向汉生的眼神中满是崇拜和尊崇。
我们住在一个院子,汉生练功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指点过领带,汉生也亲口说过,领带的刀法有清廷武状元刘秀虎的刘家刀架势,抗日时期中央大刀队的刀法就是正宗的刘家刀,汉生点评过领带刀下有血勇。
我道:“不急,先查清楚,别误伤了其他人,再说火候和汉生都确认过那伙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小何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招待所里有外人?”
我眯眼道:“也说不准,今晚咱们轮着休息,眼睛放亮点,看看老鼠到底是哪来的。至于火候他们,先不用知会,暂时没有危险,以免打草惊蛇。”
我和汉生一个房间,小何和领带一个房间,大头打呼噜太响所以自己住,晚上也不着五个人,领带自告奋勇说他可以守夜,小何就顺水推舟说那他们两个来看就好了,我想想也行,毕竟不是野外,休息半夜也没问题。
晚上吃饭的时候火候同步了信息,装备已经调好了,我们直接穿景区就行,明天可以上路。
在楼下我特意留意另外那桌采药人,就是几个粗粝的汉子,交谈中也都透露着当地口音,看不出什么蹊跷,我瞅瞅汉生,他也皱眉的摇摇头,我心里更纳闷了,领带昨晚听到的动静究竟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