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们,会闹到那一步。”
砰的一声!
会议室的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
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就像是刚从冰雪里走出来一样,侧脸棱角分明的俊美。
以前的斯文慵懒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一双眼,黑的没有半点温度。
而他的手,染着的是血。
一滴一滴,顺着指尖落下。
他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伤一样,看才还说话的人:“谁允许你,闹到那一步?”
是封奈,他的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战服,黑色的衣领衬着他的五官更深了,鼻梁挺拔,眼里极冷。
他侧眸,朝着男人看了过去。
那人猛地一震:“我的意思是说,外面那么多人都在等结果,这又是国际大赛,作为职业选手,应该要考虑到自身的原因,组委会每天都会收到有关bey的举报,大家都认为,现如今bey的手速,并不适合再去参赛,就算我们组委会再惋惜人才,也要讲原则,国之队,看的是实力,这样下去,我们也很难做。”
封奈听到这里,一张脸依旧俊美的很,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像是活成了莫北的样子,又与之不同。
因为嘴角勾出的那个弧:“可以。”
“既然这么难做,就直接宣布,bey神退役了就可以。”封奈走了过去,站在莫北右侧,不冷不淡的声音:“还打电话把她叫过来做什么?”
那人还想说点什么。
封奈淡声打断了他:“顺便也宣布一下,我也一起退役。”
就这么一句。
他说的风轻云淡。
可却让那边坐着的人们,脸色都变了。
要知道,今年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希望能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有封奈在,包括他们为什么会考虑让人代替bey上场,也是因为有封奈在。
今天这一战,很多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bey的左之领域,并不是不可能取代的。
既然封奈能打,那就够了。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现在,他居然说他要退役!?
他怎么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就退役?
“你可是整个战队的队长!”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句:“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小事,就赌气说要退役!”
封奈忍不住笑了,苍白的指尖垂在一侧:“小事?你知道你们口中的小事,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吗,你们毁了我的神明,还要让我继续为之奋战,呵,你们这里的人,哪一个值得我去打这个比赛,心里没点ac数?我当职业选手是为了什么,我赢到现在终于站在了这个位置,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和她在一起…那个地方,如果不是和她一起去,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也少拿职业选手的责任来压我,我这个人,天生没责任感。”
“你,你……”有人气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转身看向了站在中央的老人:“许老,你看这种情况,怎么办?我们是不敢得罪封氏,但大赛在即,队长弃赛,这怎么办?”
还没等许老说话,另外一个人就拽了拽同行的衣袖:“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看bey怎么做。”
“bey怎么做?”
“是的,看bey。”说着,那人长叹了一口气:“bey,你也是一代人的记忆了,你真的是愿意就因为个人感情问题,kg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为了你退役?”
莫北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从刚才开始,她的眸光就一直放在了封奈的手上。
“bey,你可要想清楚,kg真的退役了,所有人都会猜到他是为了你,你觉得这样对得起一直以来,还在电子竞技这个行业里坚持的人们吗?无论是从业者还是那些想要再一次看到我们赢了的观众们,你就不怕吗?背负这些骂名。”
封奈双眸眯了起来,黑透的冷,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
手腕被人握住了,是莫北,她仍然没有看别人,声音都淡的很:“不怕。”
只两个字让在场的人一阵哑然。
她的音质是一贯的清冷:“我早就背负过了。”
早就背负过了。
这一句,连原本要说话的许老,都放开了手中的茶杯。
随这两个孩子的意吧。
这件事本身就很荒唐。
一群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用最黑暗隐晦的手法,逼着没有用途的人退役,然后让另外一个人,拼尽全力去战?
这怎么可能?
到底是谁在坚持?是谁还没有放弃?又是谁无论遭遇过了什么,都选择回来,初心未改,独留心间一腔热血?
这个孩子,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也见过。
现如今,她站在这里,说:“我早就背负过了。”
“不差这一次。”莫北语落,对上了所有人的眸,一双眼透出来的荒凉,有着震人的气场:“来骂就好了。”
从头到尾都是不平不淡的语气。
这让一些不安好心的人慌了。
也让那些单纯只是想要赢的人慌了。
“bey,就算你不在乎,你也得想想kg,他现在退役,那对他,对封家都会……”
莫北开口打断了那人的话:“如果我站的地方是地狱,他都会提前一步去那里接住我,我想要让他干干净净的站在那,只需要打好比赛就可以,可是,你们总是不允许,不是吗?”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bey,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你想想你在帝盟的时候,秦漠肯定教过你,为人责任。”
莫北看向他:“我师娘确实教过我为人责任,但我师傅也告诉过我,假如有人让你不爽,就随性而为,管他去死。”
那人一噎。
许老长叹了一口气:“北啊,来,你们过来我这里。”
对于许老,莫北不会不尊重。
倒是封奈不想过去,一张俊脸并没有恢复多少温度,依旧苍白无色,却更显骨子里欠揍的桀骜。
莫北握着他的手,让他的手不至于下垂,然后牵着人的手腕,往前走了两步,停在老人的面前:“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