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鸢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段洛灵,他一脸冰霜,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前那般温柔,带着一股摄人的寒冷。
身后人生怕别人听不见,还在大咧咧的吼着,特别聒噪。
茶鸢忍无可忍,回头恶狠狠道:“不想再光一次,就给我闭嘴。”
“你休要嚣张。”靳沧已经穿上了衣袍,正在手忙脚乱的系腰带,脸红得像火烧云似的。
段洛灵站在人群中,观看这一闹剧,那双魅惑苍生的眼中,隐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忧伤。
她消失的这几日,他心中一直很不安,连比赛时都有点心神不宁,担心她会出事。
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广场,他当时欢悦极了,提着的心一下子回落。
没想到,她消失的这几日,竟然是在和其他男人厮混,乐不思蜀。
段洛灵本以为撞见她在角落与人拥吻,已经是极其荒唐的事,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又和另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在打斗......
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恐怕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心血来潮时随意招惹的玩意?
他第一次感到了莫大的屈辱。
站住人群最前方的是月真道人,正是段洛灵的师父,她一身纯白的道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她怒斥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在青云门如此放肆。”
月真道人“茶鸢”认得,多年前她在青云门求道时,上过她的公开传授课。
外门弟子虽然没有亲传弟子待遇好,但也能在长老们公开授课时,去外殿听课。
月真道人模样清冷,一点也不显老,却有一千多岁了,是位对待弟子极其严厉的长老。
茶鸢对她很敬畏,她恭敬的行礼:“拜见月真道人,我是星陨门的掌门,我来到此地时,发现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在烤肉。我上前查看,发现他并非青云门中人,但是他烤的却是青云门珍贵的灵兽,白梵鹿的腿肉。”
“我上前盘问他是怎得的白梵鹿,他却吞吞吐吐不敢说实话,我猜测他是偷盗所得,正欲上报青云门。他由此恼羞成怒,不肯让我离开,还逼迫我与他共担责任,我没辙,只能与他动手。”
靳沧死死的瞪着茶鸢,横眉竖眼:“我就知道你会告状,阴险的小人。”
茶鸢没有说话,依然一脸恭敬的看着月真道人,心下却有些雀跃。他许是不知道月真道人的严苛,还揪着她告不告状来说,一点悔意也没有,脑中真是一根筋,蠢得可以。
月真道人看向靳沧:“你是何人,你手中之物,何来?”
她声音中带着化神威压,靳沧承受不住,一下子弯了身子:“我是雷剑堂的弟子,靳沧,手中鹿腿是我在前方林中猎得,并不是偷的。”
“筎云你将他带下去,关进戒思堂,按门规处置。”
靳沧变了脸色,想要逃,却在威压下连站都站不稳:“我又不是你青云门的弟子,凭什么按门规处置我。而且这鹿不是我偷的,是我猎的,为什么要处置我。”
月真道人没有理他,对身后弟子说:“让执事堂的人来,核算损失,再通知他师门来赎他。”
说完,她便径直离开了,只剩下一群看戏的弟子,在议论纷纷。
靳沧被绑走,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等我出来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骗人精。”
茶鸢朝他翻了一白眼,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她心里有些疑惑,为何段洛灵对她的态度,与之前相差甚大。
难道是他信了靳沧的话,误以为是她故意将靳沧的衣服劈碎,害他不着一缕。
随着靳沧被绑走,看戏的人也就散了,段洛灵也跟他们离开,没有再看茶鸢一眼。
“洛灵。”茶鸢小跑追上他,牵住他衣角,“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要以身护肉,才落得那般下场,我没那么无耻,也并不稀罕看他身子。”
段洛灵美得极其张扬,不管身在何处都是众人瞩目的存在,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着将视线投在她们身上。
他抽开衣角,眸中毫无温度,连骨子都散发着疏离:“与我何干。”
茶鸢脸色白了白,耳朵嗡了一下,静静地看着他,眸中有一丝受伤。
段洛灵望着她受伤眼眸,心里揪着疼,他移开视线,不想看她。她最会装可怜,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不想再被骗第二次。
他之前就察觉她与晏师弟有些不清不楚,他当时,竟敢可笑的期待她会选自己。现在他明白了,他和晏师弟都是被抛弃的人,她身边从不缺人。
他转身,眼底落下一片阴影,心脏像是被挖了一块,血淋淋的疼。
芙蓉色的裙摆,在空中转起惊鸿的弧度,薄烟松散的乌发惊起阵阵清香。他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款款离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美得离人世间很遥远。
茶鸢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她咬着唇,眼中一片湿润,她用手背擦了擦。
她慢慢地往回走,像行尸走肉一般,她手臂上的血渍已经干枯,每动一下就有新的血从伤口冒出来。
她浑然不知。
茶鸢兀的笑了一下,像岩石上挣扎出的花,笑得格外凄美。香满路言情声明: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网,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说、违背法律的小说,请立即通知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