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骆行之不答反问:“你之前是不是发过招租的帖子?”
这回轮到时辙沉默了,他之前有段时间实在缺钱,就想着干脆把房子租出去补贴点,在大学城的论坛子版块发了帖子,只是那帖子挂了好久都无人问津,再加上也过了好几个月,他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时辙:“听你这意思,你是要打算出来租房住?”
骆行之:“嗯。”
他也是在论坛上看到的帖子,看到房子条件基本符合他的要求,帖主也说整租或者合租都可以,又没封贴说不租,这才拨打帖子里留的手机号试一试。
不过这试出来的结果,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时辙:“那个帖子……我给忘记了,所以才没申请封贴。”
骆行之:“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实话和你说吧,如果是别人打过来说要租房子,我肯定是拒绝的,不过既然遇到的是你,也算是缘分,不过现在情况和之前不太一样。”时辙斟酌了一下,才说,“你……能接受和我住一块吗?”
骆行之:“这间房现在有几个人住?”
“目前就我一个人住。”时辙答完也回过味来,“你想独居?”
骆行之的确更倾向于独居,毕竟那样能省不少事。
只是现在……他凝视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手机尾号“0606”四个数字,临时改变了主意:“也不是必要。”
“既然你有意向,那我们就约个时间,你过来看看房子吧。”时辙拍板道。
骆行之:“你晚上有空不?”
“今晚的话……算是有空吧,小区有门禁,你到小区大门外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下去接你。”时辙把话说完,又想起什么,笑着说,“要不你来的时候顺便也带上测量工具,把之前约下的事也一并解决了吧。”
骆行之:“好。”
挂了电话,吃过晚饭,时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手机就响了。
来的还挺快。
时辙感叹骆行之的效率,接通电话。
骆行之的声音随之传来:“我到了。”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时辙说完,折回房间随便拣了套衣服穿上,带上门禁卡,趿着拖鞋出了门。
等到楼下,时辙这才发现外面刮风还挺大,头上的夜空比墨水还黑,不像往常一样还能看到几个星星。
隐约间,还能听见沉闷的雷鸣声。
看着模样,多半是要下雨。
不过接个人也用不了太久,不拿伞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时辙心里一边盘算,一边往小区大门走去。
结果出了小区,别说骆行之人了,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
大雨不等人,时辙直截了当地给骆行之打了电话:“你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人呢?”
骆行之:“门外。”
“真的?”时辙有些不信,再度环顾四周,“我现在也在小区外面,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你。”
电话那头的骆行之沉默下来。
“……你不会是被开车的司机忽悠去了别的门了吧?!”时辙倒是想起某种可能性,他试探着问,“你要不看一下地图,你在小区的哪个门?”
过了几秒,骆行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南门。”
“……你怎么跑到南门去了?”时辙惊了。
骆行之:“你说的,在大门等你。”
时辙:“……我刚刚电话里说的是大门吗?”
骆行之:“不然你以为,司机为什么会送我到这。”
时辙嘴角抽了抽,之前小区南门那边一直在整装修不开放,东门就理所应当地撑起了大门的“名号”,他也说惯了,有时候不留神就改不过口,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出乌龙。
问题出在自己,时辙很干脆地就承认了:“我的错,之前一直把东门说成大门,说惯了没能改口。”
“小事。”骆行之声音依旧不咸不淡的,听起来不是很介意的样子。
“我这就过去,你再等等吧,东门离南门有些远,走过去得要几分钟。”时辙一边说着,一边认命地往南门那边赶过去。
已经开始有雨一点接一点地滴下来了,动作再不快点,待会儿被淋成落鸡汤的概率有百分之一百一。
时辙紧赶慢赶到了小区南门,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到站在小区大门不远处、背着背包的高挑身影。
除了骆行之还能是谁。
这要是平常,时辙还会和骆行之扯皮几句,可惜这会儿雨已经明显大了起来,他也没了这份心思,接到人就匆匆往回走。
结果没走两步,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下来。
“……这是要下暴雨的节奏啊。”时辙偏过头,冲着骆行之说,“跑吧。”
骆行之微微垂眼,看了眼他脚上踩着的拖鞋:“你跑得起来?”
“像体测那样的快跑当然不行,不过小跑还是可以的。”时辙飞快地说,“再不快点,咱俩就要一起成落汤鸡了。”
他顿了下,又笑着说:“还是说,你想让雨淋透,好让我对你产生愧疚,进而降低租金?”
骆行之听出他调侃下的深意,说:“我怕你给鞋子跑掉了。”
“童话里白雪公主因为把鞋子跑掉,被王子找到。”时辙一笑,“我跑掉鞋子,说不定还真能被真命天子捡到并找上门。”
“是灰姑娘。”骆行之怔愣一秒,忍不住纠正他,看着时辙的眼里带上了些许的探究。
“是灰姑娘吗,那是我记岔了。”
雨越下越大,时辙完全没注意到骆行之的表情变化,随便应付了一句,率先小跑起来。
骆行之见状,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小跑。
他们没跑出多远,很快就下起倾盆大暴雨,直接将毫无准备的两人淋透了。
这雨下得又大又急,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雨水打在脸上,让人有些难以睁眼,再加上雨幕深沉厚重,很是影响视野。
骆行之再一次用手把眼睛附近的水抹开防止流进眼睛里,左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了。
“跟着我。”
时辙的声音随之在耳畔响起。
骆行之顿了一下,及时压下挣开手的潜意识动作,任由那只手的主人带着他在暴雨里奔跑。
秋季的雨实在用不上凉爽这个形容词,夹着寒意打在身上,冷冰冰的,贴着手腕的掌心却很热,那温度似乎沿着手臂传递,逐渐蔓延到心里。
骆行之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身旁人,隔着雨幕,他只能捕捉到一张模糊朦胧的侧脸。
直到某一刻,眼前突然变得亮堂起来,也没了雨水淋下来的打击感。
“到了。”
一到楼下,时辙立马松开了骆行之的手腕,抬手处理从头发滑落到脸上的残存雨水。
等眼睛能正常地睁开,他第一眼看向骆行之。
眼前的青年和他一样被淋了个彻底,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像是个在搞行为艺术的艺术家。
如果说平时的骆行之给他的感觉是高冷不易近人,那么现在的骆行之……看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果然脸对一个人形象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另一边,骆行之也处理掉脸上的雨水,他看了眼时辙,眼神微微一凝。
估计是为了防止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时辙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捋了一下,露出饱满漂亮的额头,衬得本就出色的五官更加立体,浓密的睫毛上面还沾着细小的水珠,那双时时含笑的桃花眼带着一层水汽,湿漉漉的,看起来满是清爽的朝气。
他身上穿着宽松简单的白衬衫和五分短裤,如果放在平时,可以说是非常阳光、十分的青春高中校草风,只是经过雨水这么一淋,顿时就变了味。
——被雨水淋得湿透的白衬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完美的腰线,漂亮的肌肉纹理在半透衣服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反而平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那条短裤倒是好多了,只是看起来有些松垮,残存的雨水从裤管流出,沿着白皙修长的小腿流下,一路滑落至性感的足腕,莫名地多了几分的瑟气。
骆行之扫了眼:“你好像……走光了。”
“???”时辙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眼前一黑。
出门之前他想着晚上天黑,再加上只是走几步,干脆图省事挂空挡,反正他穿的裤子足够宽松,根本就看不出来。
谁知道遇到了这场雨。
时辙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扯了扯裤腿,又抖了抖腿。
做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太过欲盖弥彰,硬着头皮笑了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出小区接个人而已,几步路的事,哪有那么多讲究。”
骆行之微微挑眉:“我还以为,你平时上课也这么穿。”
你就不能保持一下你之前的高冷话少人设,别问这么多吗?
时辙想直接用手堵住骆行之的嘴。
想归想,他挑了下眉:“去上课的时候我都穿的牛仔裤,我看着像是那种自己找罪受的人吗?”
骆行之瞥了眼他些微变色的耳朵,见好就收:“不像。”
“没想到一字之差,让我淋成了落汤鸡。”时辙按了电梯,自嘲一笑,“连累你也一起,抱歉。”
骆行之摇摇头,仿佛没注意到他那略显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式:“没事。”
时辙又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无时无刻都是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光看外面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语气同样没什么波澜,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等上楼进了屋,时辙给骆行之找了双拖鞋:“我去换个衣服,你先……自己随便看看吧。”
说完径直回自己房间。
趁着这个空档,骆行之站在客厅,大概地环视了一圈。
房子的家具偏冷色调,装修也是偏简约风格的,以蓝白色为主,干净整洁,沙发上排着几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动物抱枕,东歪西倒再加上憨态可掬的外表,倒是冲淡了那股冷感,让这间屋子看起来多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和帖子里的照片没什么区别,很符合他想要的租房条件。
不等他仔细看,时辙已经换了身衣服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和毛巾。
“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想洗澡还是泡澡都随便,毛巾是新的,内裤也是洗过没穿过的。”时辙把衣服递给骆行之,想到刚刚在楼下的事,又笑了笑,“你要是实在介意,也可以不穿。”
眼前的衣物上依旧带着股好闻的浅香,却又和那天闻到的有些不太一样,骆行之正要接过,闻言又忍不住多看了时辙一眼。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时辙却莫名意会:“我现在穿了!”
话一出口,他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断了。
好在骆行之也没说什么,低声道了谢就接过衣服和毛巾,转身去了浴室。
时辙在沙发上坐下擦了会儿头发,骆行之就出来了。
注意到骆行之表情隐隐有些不对,时辙问:“怎么了?”
“没什么。”骆行之收起自己的表情,淡定道。
“真没什么?”时辙有些不信,“要是衣服穿着不舒服,大可以提出来,我给你换。”
骆行之:“还挺周到。”
“没办法,毕竟是我的错,我得负责到底。”时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补充道,“再说了只是换衣服,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代价,随你换。”
骆行之盯着他看了会儿:“内裤也能换?”
“什么?”时辙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次。
骆行之顿了顿,说:“你的内裤有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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