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后一次

被掐住脖子的洛奇抿了抿嘴，语态镇定的道：

“事实上，如果你要动手杀我，那你就会失去将这半边身体转化的机会。”

海拉脸色阴沉，死亡之力丝丝缕缕般渗入洛奇精神大海：“什么意思？”

洛奇：“你觉得神王陛下为什么要把雾尼放在我身边？”

海拉眨了下眼，顿时明白洛奇的意思。

奥丁把雾尼放在洛奇身旁，即是监视也是保护。

这点很明显，海拉见到雾尼的时候就想到了。

但她冷笑一声，死亡之力大量涌入：

“你期望他从我手里把你救走？别做梦了，这个状态下，我想杀你谁都救不了。”

“这可说不定。”

洛奇笑着应了声，在海拉脸色微变中，开启了【法外狂徒】这个称号的主动能力。

‘强制解除身上的负面状态，无视世界的规则。’

随着主动能力开启，洛奇视网膜里的‘梦魇附体’、‘入梦’、‘僵直’瞬间清除。

而海拉的这具分身，也被强制挤出了洛奇体外，同时死亡气息大量逸散。

“该死！”

被挤出来的她脸色狰狞，满是尸水的右手便抓向洛奇脑袋。

然而在她右手碰到洛奇前，洛奇右手已抓到了心口处的雾尼身上：

“这个状态，你确定要和神王陛下拼一拼么？”

海拉右手停在洛奇脸庞上，语气阴沉的道：

“把东西给我。”

洛奇咧了咧嘴，推开脸上的手站起身道：

“让你的本体来海姆冥界的出口，我帮你移植。”

似乎已经看清形势，海拉语气平静但却冷漠的道：

“不用了，我带回去就行。”

洛奇摇摇头：“先不说你能不能全部压制污染源，我还要留下一部分污染源。”

海拉眯了眯眼，瞥了眼还在熟睡的雾尼，稍作沉吟后点点头：

“好，我现在让本体过来，你去冥界的出口等着，你如果敢耍我，哪怕你躲在奥丁的神座下，我也会拉着九界跟你一起死！”

【触发新的支线任务——海拉的威胁】

（为了能彻底摆脱死亡之躯的困扰，海拉强行压下了杀戮的欲望，但这也仅仅是压制，若事情发展不如意，她放言会拖着九界跟你一起死）

【目前进度：0/1】

······

虚幻文字跳出，洛奇绷紧的身体却放松下来。

将雾尼塞到乌巴诺怀里，站直身道：“如果可以，最好让他们两个暂时保持沉睡状态。”

“这点事不用你教。”

海拉哼了声，她也不希望现在出任何纰漏，特别是不希望奥丁介入进来。

打了个响指，浓郁的死亡之力召出个梦魇，依附在乌巴诺和雾尼身上。

梦魇没有对乌巴诺和雾尼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只是维持他们深层次的睡眠状态。

洛奇见状出声道：“老头。”

怨灵老头从胡肩上浮现，开启式神附身融入洛奇身上，整体变虚幻。

抬脚在空气中轻跺，虚化的身体穿透冰雾和积雪层，出现在厚厚的积雪层上方。

海拉的身影紧跟着飘上来，冷漠的看了眼虚化的洛奇，率先飘向海姆冥界的方向。

虚化的1秒时间过去，怨灵老头从洛奇身上分离，缩回护肩中。

洛奇则是紧了紧身上的胸甲，跟着海拉回到海姆冥界的出口。

站在出口旁，海拉忽然开口：“你为什么不愿意做冥王，嫌我丑吗？”

洛奇摇摇头：“怎么可能，如果有镜子，那你就会知道刚才的你有多美。”

海拉转过头，表情生硬的凝视着洛奇道：“那是为什么？”

洛奇耸了耸肩：“我还有事要做，按照神王奥丁的说法，我是在为九界拼搏一丝希望，他似乎从看到的部分未来里看到了些什么。”

“呵。”海拉不屑的嗤笑一声，转过头看着散发浅淡冰雾的冥界出口道：

“那个虚伪的老东西，或许他只是在骗你。”

“不排除这个可能。”洛奇没有否定，而是转开话题道：

“我听雾尼说，神王奥丁喝下智慧之泉后，就把你流放到这，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到这个话题，海拉脸色顿时变阴沉，满脸怨气的道：

“那该死的老东西，说我和我的两个兄长会成为‘诸神黄昏’的导火索，把我放逐到了冥界，把大哥芬里尔锁到了孤岛，把二哥耶梦加得扔到了海底。”

“说到底，就是诸神畏惧我们三兄妹越来越强的力量，所以才将我们分别控制起来。”

说到这，她冷笑一声：

“将我流放到这的初期，他还假惺惺的派人帮助我建立起亡者之国，其实就是在监视我！但我成长太快，吞噬世界的意志后，他就再也管不了我，除非他想九界跟着我陪葬。”

【支线任务更新——追溯往事】

【目前进度：1/1】

【任务完成】

······

虚幻文字跳出，洛奇也恍然的眨了眨眼。

原来当初奥丁惩罚洛基另外两个孩子，不是因为洛基闯下大祸，而是单纯的为了控制洛基的这几个孩子，避免‘诸神黄昏’的到来。

但光明神的死亡，导致蕴含灭世之力的暴风雪侵袭九界长达两年之久，或许这已经是‘诸神黄昏’的前奏。

而奥丁见控制海拉三兄妹都无法阻拦‘诸神黄昏’的到来后，就把主意放到了被‘绝望之龙·尼德霍格’控制的战魂上。

按照这个思路，要么是被‘绝望之龙·尼德霍格’控制的战魂有很大的作用，要么就是‘绝望之龙·尼德霍格’本身，在‘诸神黄昏’事件里就扮演了重要角色。

当然，也不排除海拉说的那个可能。

诸神忌惮海拉三兄妹的实力，所以提前将他们控制起来。

思绪急转中，洛奇再次询问道：

“你对‘绝望之龙·尼德霍格’有什么了解吗？它和那所谓的‘诸神黄昏’有没有关联？”

海拉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

“那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存在，哪怕有‘维德佛尔尼尔’那只猎鹰帮忙，你事后也肯定会遭到那条恶龙的追杀或诅咒，你还是放弃奥丁给你的任务，跟我回冥界做冥王吧。”

见洛奇不为所动，她哼了声，语气生冷的道：

“你觉得世界树大吗？”

洛奇：“当然，是我见过所有植物中最大的存在。”

海拉：“是的，世界树很大，它的树根也非常大，但已经被那条恶龙啃噬得千疮百孔，世界树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洛奇怔了怔，这个消息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海拉看了眼他的反应，抬头看向暴风雪呼啸的天空冷笑道：

“所以就算没有我和我的兄长，世界树也总有一天会倒塌。而世界树一旦倒塌，九界就会失去支撑坠落，继而引起世界崩塌，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结局，那也可以说是诸神黄昏。”

说到这，海拉侧头看向洛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洛奇偏了偏头：

“你是想说，就算我完成了奥丁给的任务，九界迟早也会崩塌，这个结局就连奥丁也改变不了，所以我是否完成那个任务，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对吗？”

“你还不算笨。”

海拉点了下头，随即飘向海姆冥界的出口：“本体到了，进来吧。”

洛奇抿了抿嘴，迈步跟进。

穿过薄薄的界壁，回到死亡气息浓郁的冥界，厚重的冰雾充斥眼帘。

抬手哈了口热气搓搓手，洛奇看着躺在冰床上的海拉本体道：

“你本体还在沉睡？”

冰床旁，海拉的两个分身看了他一眼，同时开口道：

“我的分身一样能操控世界的意志，不会影响我压制你说的污染源，开始移植吧。”

洛奇闻言不再废话，从次元戒里取出装着【欲望母树的污染源】的恒温箱。

打开恒温箱，洛奇谨慎的取出剜心刃，并用宙光呼吸法的清光晶体覆盖在刀刃上。

干净利落的切下一半污染源，并用剜心刃挑起。

看着切割面开始蠕动的灰白色脑组织，洛奇立即盖上恒温箱的盖子收起，跨步来到冰床前道：“你要移植到哪个位置？”

海拉的两个分身眯眼看着这团开始蠕动的脑组织，其中一个分身忽然吹了口气。

“呼···”

极寒之风吹拂，剜心刃上蠕动的脑组织立即被冻结。

海拉站在冰床左侧的分身开口，并朝洛奇伸出手：“切一半出来给我保存，剩下的移植到右手手心。”

洛奇点了下头，右手发力，将剜心刃上刺着的脑组织切成两半。

一半用匕首的刀刃横拍向海拉的分身，一半压向海拉本体的右手。

站在冰床的右侧那个海拉分身，立即剜开本体的右手手心，恰好将洛奇压下来的脑组织容纳进去。

拔出剜心刃，洛奇提醒道：“小心点，这东西的污染非常难缠。”

海拉右侧的分身哼了声算是回应，将冻结脑组织的冰寒之力吸收。

下一秒，那灰白色的脑组织立即窜出大量肉丝，融入海拉腐尸般的右手。

这一次，海拉是本体，欲望母树的污染也不再只是痕迹。

死亡之力与繁衍再生之力的碰撞，悄然无声又惊心动魄。

海拉的右手在再生与腐烂两种状态中来回拉扯。

时而肉丝窜起，蔓延向整条手臂，手臂上的脓包瞬间结疤脱落，活力再生。

但下一秒，死亡之力侵袭，刚刚恢复的手臂又变成腐烂的肉块，脓包扩散。

这样的反复拉扯持续了将近五分钟，海拉终于掌握住平衡点，令右手渐渐变得和左手一样，白皙且充满活力。

而这种‘恢复’，也从她的右手，蔓延到整条手臂，再到右半侧身体。

前后花了近十五分钟，她最后一缕白发变成秀丽的金发后，她的本体忽然睁开眼。

两个瞳孔都如绿水晶般深邃美丽，灵动中带着惊喜。

从冰床上坐起，她欣喜的摸了摸自己的右侧身体，而后驱散依旧是半神半尸的分身，脸蛋红润的看向洛奇道：“过来。”

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洛奇想起上次使用卡牌后，与黛丝渡过的那个夜晚。

叹了口气，他认真的道：

“先说好，我可以做你的男人，但我不会留在这做冥王，我要为九界拼搏那一丝希望，说不定也是在帮你···”

海拉没听他废话，右手隔空一扯，洛奇便被无形的力量扯到了她身上。

······

海拉本体蕴含着浓浓的死亡之力。

哪怕她用【欲望母树的污染源】中和了死亡之躯，但她体内依旧是一半温暖一半冰凉。

为期三天酣畅大战结束后，她右侧的身躯窜起众多肉丝，但转眼又被压制下去。

慵懒的睁开眼，她横侧着白皙的身子，左手支起脑袋，右手在洛奇鼻尖上滑动道：

“留下来吧。”

之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洛奇默默腹诽，并义正言辞的道：

“如果奥丁没有骗我，我又恰好拼出了那一线希望，那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如果不拼，可能就没什么机会继续了。”

听到洛奇这个理由，海拉慵懒的面上多了点明显的笑意，她吃吃的轻笑两声：

“你在骗我，但我喜欢这种谎言。”

说着，她把头埋到洛奇脖子上，细细的轻嗅道：

“如果你要离开九界，带我一起走吧，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洛奇眨了眨眼，没想到海拉居然愿意放弃已经掌控的世界意志，怕不是被【欲望母树的污染源】冲昏头脑了···

抚着她柔顺的金发，洛奇沉吟两秒道：

“等我从第九层回来，如果到时你还愿意跟我离开，我就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能经常见我。”

海拉抬起头，绿水晶般的瞳孔映着些许不舍和哀伤：“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吗？”

她娇弱柔美的模样，与她之前狰狞生冷，几乎是天差地别。

洛奇心头一荡，差点就想说自己不走了，永远留在九界陪她胡天胡地。

但话到嘴边，他又强行咽了下去，而是转道：“等我建立起天空之城。”

“好。”

海拉应了声，同时洛奇眼前也跳起虚幻文字：

【支线任务更新——海拉的威胁】

【目前进度：1/1】

【任务完成】

······

看着视网膜里的文字，洛奇心头悄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