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灵大海中的追溯

顿了顿后，心灵之神的神像抬起右手，掌心摊开，呈放出一团五彩光华道：

“另外，你们没有掌握心灵方面的规则，所以没有察觉到除了悲伤、自责、愧疚、以及喜悦之外，公正之神混杂的心绪中，还有一丝期待。”

随着衪的话语，衪掌心里呈放的五彩光华渲染到洛奇二人，以及黎明之神身上。

这一刻，心灵方面的规则于洛奇二人和黎明之神眼中清晰可见。

心世界随之再现，重复公正之神陨落时的情景。

而这一次，借着规则的辅助，洛奇二人皆察觉到了公正之神除了悲伤、自责、愧疚、以及喜悦外，还有一丝暗藏的期待。

“衪在期待什么？”艾米莉亚疑惑的开口：“衪都要陨落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心灵之神收起心世界，五彩神像微微摇头道：

“我第一次‘回忆’这件事时，也对衪暗藏的期待感到奇怪。”

“但衪毕竟是燃烧了自己的神格，唤醒我们的本我，所以我没有往其他方向思考，而是觉得衪应该是在期待我们能解决污染，让主物质位面重归正常。”

“勉强也说得过去···”

艾米莉亚略略的点头，但面上依旧有些纠结。

她看了眼旁边的洛奇，发现他神色微凝，仿佛在思考什么，当即用手肘撞了撞他道：

“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析分析呗。”

“情报太少，没想出什么。”

洛奇摇头应了声，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有关公正之神的画面。

从在梦幻之神那里看到的，以及在心灵之神这里看到的。

公正之神从提议万神远征，到衪舍命燃烧神格陨落，似乎都没有任何奇怪的迹象。

这让洛奇越发不解。

难道当初的万神远征，真的就只是一帮思维超敏锐，单独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拥有毁天灭地威能的神灵，一次聚会就头脑发热，拍拍脑袋就不管不顾的进攻另一个位面？

而且还是在碾压另一个位面的情况下，最后却落得提议者陨落，万神自封的下场。

这怎么看都不合常理，中间一定漏了点什么···

但到底是哪里，他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艾米莉亚见他皱眉苦想，皱了皱鼻子看向心灵之神道：

“你们当初也是够衰的，都逼得暗物质位面的规则出来了，居然还会输得一塌糊涂。”

她说的输，指的是‘万神自封’。

心灵之神闻言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道：

“是啊，谁能想到更改暗物质位面的规则，居然一定要我们万神全部神灵的神力，黑夜之神的提前陨落，令我们功亏一篑。”

洛奇闻言眨了下眼，忽地抬头看向心灵之神道：

“你有看到黑夜之神陨落时的情形么？”

心灵之神的五彩神像摇摇头：

“没有。虽然我们万神抱团推进碾压，但打起来的时候，各种神力纵横，我们之间相互还是拉开了一段距离，而我更是要负责侵入暗物质位面异神们的心灵，影响衪们的发挥。”

洛奇点了头，随即追问道：“你有复刻周围神祗的心灵大海吗？”

心灵之神的五彩神像摇摇头：

“当时我的神力全数放在应对异神身上，已经没有余力去复刻当时的情形，不过我能用心世界根据黑夜之神附近的神灵心灵大海，反向推衍当时的情形，需要推衍吗？”

洛奇点点头：“是的，现在就推衍吧。”

心灵之神闻言为难的沉吟道：

“但推衍的话，会耗费我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信仰之力，你确定这件事对事情的解答有帮助？”

洛奇知道心灵之神的意思，当即平静的道：

“不确定，但你推衍的话，我可以答应不毁掉你在这里的感应。”

得到想要的答案，心灵之神当即振奋的道：“说定了，我现在就推衍！”

说完，五彩神像上光华大涨，水波般扩散向四周。

与真实世界重叠的心世界再次出现，并且在众人眼中倒映出一片湛蓝的海面。

海面平静无波，只有四座凸出海面的礁石。

其中最高最大的那座礁石，黎明的光芒从天而降，笼罩在礁石上，代表了新生、黎明、希望等含义不断向外扩散。

而第二高大的，则是一座投射着晨曦与黄昏，水流涌动，底下更有阴影环绕的礁石。

再下来，则是一座五彩礁石，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座礁石无比贴切心世界。

最后那座，则是一座虚幻的礁石，似有似无，仿佛灵魂聚成。

这四座礁石相距不远，且都在不同的方位有了相连的地方。

无须心灵之神介绍，洛奇和艾米莉亚两人，当即明悟过来礁石相连的地方，便是他们接触后，在心灵大海中留下的印记。

而此时那座五彩礁石神光闪动，引起平静的海面掀起波动。

波动扩散，推开海水，露出五彩礁石下方凸起的礁石，蔓延向未知的远处。

不知过了多久，蔓延向远处的凸起五彩礁石，忽然接壤了铁色的礁石。

“找到了，当初钢铁之神距离黑夜之神距离不远，我们可以通过衪的回忆查看。”

心灵之神声音回荡的同时，众人眼前的海面开始变幻，变成了漆黑为底，神光肆意的画面。

大量的规则铭文横天铺地，迸裂了空间，打碎了漆黑的大地。

无数的黑暗泰坦死去，一位位异神如流星般陨落。

就在这几乎一面倒的碾压情况中，一道暗物质凝聚到极致的黑矛忽然扎穿空间出现。

并像是受到黑夜之神的神力牵引般，瞬息洞穿了衪的神格，粉碎了衪的身体。

这一幕出现得太过突然，哪怕是拥有电光极速的雷霆之神，也来不及救援。

“混蛋！”

火焰之神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滔天的神火几乎要点亮暗物质界。

隐匿在暗物质、阴影、黑暗规则下的异神被逼迫出来，被反应极快的另外几个主神击杀。

“公正之神的心绪。”

洛奇忽然出声，心灵之神会意，立即借助周遭神灵的心灵大海往公正之神的方向追溯。

心世界的画面极速变动，最终停在公正之神面前。

惋惜、悲伤、愤怒的心绪顿时呈现出来。

艾米莉亚眨了下眼，有些困惑的道：

“似乎没什么问题啊。”

心灵之神闻言当即询问道：“那还需要再推衍吗？”

洛奇沉默着想了两秒，继而开口道：

“还有一点，你们修改暗物质规则时，公正之神的心绪。”

心灵之神无奈的吐槽道：

“你可真会挑，那个时候我在拼命稳住暗物质规则的心绪，也没余力记录，不过见证那个情形的神灵不少，不会很难找。”

说着，眼前的画面复归与心灵大海的情形。

五彩礁石的暗礁一路蔓延，最终衔接到一座布满火焰的礁石上。

“你做什么？”

火焰之神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让洛奇和艾米莉亚有些错愕。

被追溯者，还能通过心灵大海反向回应？

心灵之神无奈的道：

“尊敬的主神，我被黎明之神的两个神使逮住了，需要回溯当年我们修改暗物质规则时的情形，您知道的，我当时在稳住暗物质规则的意志，没有余力复刻当时的情形。”

火焰之神闻言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道：“为什么找我来复刻？”

心灵之神讪笑道：“您是距离最近者之一，复刻起来比较容易。雷霆主神太过暴躁，我怕刚靠近就被衪劈了，水神又从不允许我复刻查探衪的心绪，所以···”

“哼。”

火焰之神轻哼一声，似乎察觉到这边出了心灵之神和洛奇二人外，还有黎明之神在，算是给了个面子，礁石上的火焰稍稍收敛。

而借着火焰收敛的同时，心灵之神立即开始复刻当时的情形。

心世界的画面迅速变幻，形成洛奇曾经见到过的画面。

刚晋升为主神之一的战神，全力将暗物质位面的意志压制在衪们万神的中间。

而在暗物质的上方，公正之神具现化出公正规则，形成耀眼的天平。

以万神的神力，强行衡量并撬动暗物质位面的意志。

在这期间，公正之神的心绪被反馈出来。

严肃，紧张，期待。

而这三种心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暗物质位面的意志被万神的神光沾染。

公正之神的心绪也忽然多了错愕，紧接着便是激动和惊喜，随即又变得纠结。

但纠结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转变成了决然与狠意。

当这两种心绪占据了衪所有的情绪后，被各种神光沾染的暗物质位面意志，也开始绽放出浓墨般的黑点，并很快将万神的神力祛除。

雷霆之神急切困惑的询问，公正之神状若无奈的诉说因为缺少黑夜之神的神力，导致功亏一篑，但衪心绪却平静且决然。

“衪这心绪，仿佛要做一件狠事一样。”

艾米莉亚皱着眉开口，并侧头看向洛奇道：

“难道公正之神在修改暗物质位面的意志时，就已经被深度污染，心灵扭曲了？”

闻言洛奇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更倾向于，衪在修改暗物质规则时，发现了什么对衪有利，但可能会对旧神们不利的事。”

“不可能！忒波喀代表绝对的公正，绝对不会因自己的私利，就将万神推入这种境地。”

出声的不是心灵之神，而是在一旁旁观的火焰之神，威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洛奇没有反驳，而是略略点头道：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但没有见到公正之神证实前，我也无法确定。”

闻言，不仅是火焰之神坐不住，就连黎明之神也出声道：

“你的意思是公正之神没有陨落？”

心灵之神作为掌管心灵规则的神灵，衪对心绪的感应远超洛奇等人，内心对洛奇的推测已经信了几分，但听了洛奇的话还是疑惑的道：

“神格一旦燃烧便不可逆转，而且就算公正之神有假死的办法，衪也早已没了信徒，不自封的话，不可能留存到现在，怎么肯能还能见到衪？”

洛奇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总感觉衪既然能狠下心来做这件事，就肯定想好了退路。”

“胡乱猜测！”

火焰之神冷冷的开口，对洛奇的想法并不赞同。

洛奇没有理衪，而是侧头看向黎明之神道：

“尊敬的黎明之神，您现在与主物质位面的意志亲近，知道‘公正’的规则和权柄拥有怎样的神异吗？”

黎明之神的光影摇了摇头：

“我还只是高位神祗，对于不是我自身掌握的规则和权柄，我只能了解到中位神祗的地步，对高位神祗能掌握怎样的权柄和神异，无法得知。”

顿了顿后，衪补充道：

“而中位神祗的公正规则和权柄，能够强行平衡某些本不平衡的事物，或是以权柄的便利，让衪想平衡的两种事物，以另一种方式，或在另一个方面平衡。”

“打个简单的比方，衪能让一根麦穗，与一把剑的重量等恒，这是衪借助了数量一致的平衡点，强行让两个不对等的物品平衡。”

“这已经是扭曲现实了吧。”

艾米莉亚皱了皱眉，一时间竟想不出对付这种拥有权柄的神灵的办法。

“这些权柄的神异，也没有让忒波喀狠心对付万神的动机。”

火焰之神此刻声音恢复平静而威严，不再像刚才那般失态。

洛奇点了下头，而后纠正道：

“这只是中位神祗能掌握的权柄和神异，高位神祗的我们不清楚。”

闻言，火焰之神沉默了数秒，随即开口道：

“把刚才忒波喀的心绪，复刻好传递给水神。”

心灵之神短暂的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火焰之神是在对衪说，当即应道：

“啊？哦，好的，但水神不会直接一个浪头把我拍晕吗？”

“我会和她说一声。”

火焰之神语调平稳的应了声。

闻言心灵之神不再耽搁，把刚才复刻下来的心绪大礼包，传递给心灵大海中的另一座不断涌出水流的礁石。

这座礁石接收过心绪大礼包后，声音清冷的道：“离我远点。”

“遵从您的意愿，您慢慢看。”

心灵之神恭敬的应了声，而后迅速断开与水神的心灵接壤。

艾米莉亚见状好奇的笑道：“诶，你怎么好像很怕这位水神的样子？”

心灵之神咳了咳，略显尴尬的道：“别瞎说，那只是对主神的敬畏。”

话音刚落，火焰之神的声音便响起：“把水神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