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的河边。
安若伤心地哭泣,她难以接受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向着欺负自己的安羽。
“大小姐,大小姐。”
管家追着找过来:“哎哟,大小姐,怎么哭成大花猫了,快让泉叔看看。”
管家泉叔笑着逗安若,他是看着安若长大的,心里也是疼爱安若的。
安若以前会被逗笑,这次真伤心了,负气地说:“大花猫就大花猫,爸爸不爱我了,安羽是个大坏蛋,安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以后我也不是安家的大小姐,泉叔以后也别叫我大小姐了。”
“哟,还真生气了。”泉叔笑呵呵的:“大小姐,先生可拿你当掌上明珠疼着,怎么会不爱你了,大少爷是因为听说你跟李家少爷走了,心急之下才出了车祸,刚脱离危险,先生也是在气头上。”
“脱离危险,那也就是没死,真是可惜了。”安若抹掉眼泪,恨恨地说:“他死了才好呢。”
“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大少爷虽然跟你平常不对盘,其实背地里还是很关心你的……”
“你们都被那个混蛋骗了,他不是爸爸的儿子,他在爸爸身边是为了报仇,泉叔,我爸现在不信我的话,你得劝劝我爸。”
泉叔笑道:“大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大少爷怎么可能不是先生的儿子。”
安若情绪激动:“他就不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大小姐,别任性了。”泉叔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很严肃认真:“你跟大少爷先生都心疼,有空去看看大少爷,他心里念着你呢。”
“我才不会去看那个混蛋,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安若生气地说:“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我以后不回安家了,你们都别管我。”
安若说完就走了。
她不是个傻子,如果她真跟安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安羽就是再混蛋也干不出那种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是兄妹,安羽没有撒谎。
至于安世耿偏向安羽,而不相信她,一定是被安羽那个坏蛋骗了。
只是她想不通,安羽是不是安世耿的儿子,安世耿肯定清楚,安世耿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又纵容着安羽欺负她,这是为什么?
她一定会找出答案的。
医院里。
陆容渊又一次从重症室看完苏卿出来,苏卿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夏天夏宝每天都会问十几遍,妈咪醒了吗?
每一遍,于陆容渊而言,都仿佛像是一根根针扎在心尖上。
厉婉也日夜都在医院守着,李逵华刘雪芹夫妇也来看望过多次了。
周哲也每天来一次,他没有去重症室看过,也见不到,他只能询问医生苏卿的病情,每天一问。
陆容渊回到自己的病房,一名护士来送药,多嘴说了句:“陆先生,这几天一直有一个姓周,自称是陆太太朋友的男人来医院询问陆太太的病情。”
陆容渊眉梢一压:“姓周?”
“嗯,坐轮椅的。”
“知道了。”陆容渊猜到是周哲了,说:“以后有关我太太的病情,一律不许向外透露。”
“是,陆先生。”
护士送了药离开。
万扬正巧来了:“老大,今天有没有好点?”
万扬也是每日一问同样的话。
“嗯。”
陆容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万扬也知道陆容渊因为苏卿的事,情绪低落,叹息一声,说:“对了,老大,秦雅菲的尸体被人领走了,不是秦老大领走的,是周亚,还有,的煞已经解散了。”
“嗯。”
陆容渊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我睡一会儿,待会还要去陪卿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吃好睡好休息好,然后陪着苏卿,等着苏卿醒来,等苏卿醒了,他要让她看到自己已经好了,否则看到他糟糕的样子,又得红眼睛哭鼻子了。
陆容渊又补充道:“去买把剃须刀来。”
他得好好整理一下仪容了。
万扬很意外,愣在原地,一时半会没有反应。
“嗯?”陆容渊睨了他一眼。
万扬回神:“我马上去。”
走到门口,万扬又回头问:“老大,你……没事吧?我听说大嫂以前那个妹妹来医院对你献殷勤,大嫂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就算变心,也不能找个比大嫂差一百倍的啊。”
别怪万扬这么想,陆容渊突然注重起仪表,他自然多心。
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是一样。
万扬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空气温度骤降,比开了空调还管用。
陆容渊脸色一沉:“老子眼睛没瞎,脑子没坏。”
万扬似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万扬溜的快,给陆容渊买了个剃须刀,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了好几套。
楼萦下午来医院看苏卿,见陆容渊剃了胡子,洗了头发,换了衣服,整个人又变了样子,也说了句跟万扬相似的话:“姐夫,我姐还没咽气呢,你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开始招蜂引蝶了?”
陆容渊冷了楼萦一眼,说了两个字:“绝配。”
楼萦莫名其妙,陆容渊已经滑动轮椅自己去陪苏卿了。
夕阳西下。
东郊墓园。
周亚正在一块墓碑前烧纸,两眼猩红。
墓碑上刻着几个字,吾妻,吾儿之墓,夫,周亚立。
在周亚心中,秦雅菲就是他的妻子。
他将秦雅菲与孩子合葬在一起,也让秦雅菲在九泉之下有个伴。
周亚手抚摸着墓碑,发誓般地说:“我不会让你们白死。”
说着,周亚拿出一把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头砍下,举着断指,在墓碑前立誓。
“以断指为证。”
周亚烧了不少纸钱,一阵风吹来,灰烬飞扬,他起身,将帽子一扣,转身,眸光深深,帽檐一压,迈步离开墓园。
而就在当晚,陆展元的尸体被盗,警方找到时,尸体已经被鞭子抽得不像样。
人死了还要鞭尸,这得有多恨啊。
万扬跟冷锋在外喝点小酒,谈起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是谁干的。
冷锋又喝了一口烈酒,问:“你现在住哪?”
“当然跟媳妇住。”万扬也喝了不少:“你羡慕?”
“睡沙发?”冷锋一言戳破:“楼萦能让你进屋上床,我名字倒着写。”
万扬:“……”
事实上,他别说沙发了,连张凳子都没捞着,更别说半张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