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死定了!”
随着一道饱含怒意的厉喝声响起,漫天剑气也渐渐散去,露出了瓦三特那狼狈至极的身影。总是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也被剑气割得破破烂烂,斑斑点点的血迹密布其上,粗略看去竟有数百道血痕。
看着因道道血痕而变得狰狞起来的瓦三特,明羽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这样都杀不死吗?
心中感叹一番,明羽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
没有再将能量耗尽的冰昙天拔出,明羽的右手一个虚握,一柄浑身漆黑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做得到的话,那就来吧。”
一步步向着瓦三特走去,明羽用淡淡的嗓音说道,低垂的黑色剑刃牢牢对准了复制人的身体。
“这可是你逼我的!”
瓦三特脸上露出一抹疯狂,冲着缓步走近的明羽大声叫嚣道。
虽然是极具危险的发言,但在那狼狈的外表衬托下,却只剩下了外强中干的意味。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八米。
七米。
……
两人的距离以一种平稳而缓慢的速度拉近着。
无论是发出那种程度的攻击,还是抵御此等强度的攻势,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疲惫的他们已经再没了战斗刚开始时的从容。
终于,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了三米。
对于双方而言,这都是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只在刹那之间。
没有丝毫征兆地,明羽手中的长剑突然上扬,瓦三特的手中也瞬间凝出一枚黑色能量球。
论起反应能力,维持着剑心状态的明羽自然是远胜瓦三特,那丰富的战斗经验也绝非一个长期呆着实验室的复制人可以比拟的。
脑袋一偏,明羽就躲过了瓦三特射向他头部的一道黑色光束,右手的地藏御魂在经过一个短暂的停顿后便向瓦三特的心脏刺了过去。
啪嚓!
一道物体碎裂的轻细声响忽然传来,淡淡的红色雾气转瞬间便将明羽和瓦三特两人笼罩。
“哈哈哈!现在的话,又如何呢?”
身形向后急撤避开了明羽刺来的剑尖,瓦三特大笑着说道。
见瓦三特躲开了自己迅疾的一剑,明羽心中不由一惊。在那种情况下,他怎么还有力气躲开呢?
不对,不是瓦三特够快,而是自己的剑变慢了!
一股无力感从四肢百骸涌来,明羽的脸色瞬间大变。
浑身的崩坏能在迅速消融,彷佛炙阳下的冰雪一般,无尽的疲惫和乏力如潮水般袭来,令明羽的身体也不禁颤抖了几番。
这种感觉,再加上瓦三特刚刚抛出的红色小瓶,是……
“哇哈哈哈哈!你现在应该能感觉到那股从身体深处涌现的无力吧。”一边掏出一支药剂朝自己脖颈刺去,瓦三特嘴里止不住地狂笑起来,“说起来,这还是你们天命研发的药物呢。能死在这种药物下,也算你死得其所了!”
果然,是那个玛基博士研发的崩坏能中和血清!
即便明羽摒住了呼吸,那挥发在空气的药物分子依旧顺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向他体内渗去,消融着他身体中的崩坏能。
强忍着身体内传来的无力感,明羽向后疾退数步,妄图避开红色雾气的笼罩范围。
身形猛退之间,明羽双腿一软,整个人不由摔倒在地,身体也在地面狼狈地翻滚起来。
银光一闪,明羽身上的月渊装甲终于耗尽了全部崩坏能,重新化为一柄包裹在骨白色剑鞘中的大剑掉落在地,那黯淡至极的模样无疑显示它已没有办法再支撑任何战斗了。
失去了装甲的遮掩,明羽和血清雾气的接触更加直接了起来,冰冷的触感瞬间覆盖了他的全部身体,愈发沉重的无力感向他侵袭而来。
但比起身体上的无力,明羽内心的无力和愤怒却更加深沉!
这种崩坏能中和血清他也保存着一管,至今还未曾使用过,眼下该算是他第一次体会血清的威力了。
明羽从未想过,他第一次体验血清竟会是在这种场合。
因为相信齐格飞,相信逆熵,相信爱因斯坦,明羽在新加坡时选择了将玛基交给齐格飞和逆熵,并委托他们把这种血清用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种崩坏能中和血清,既可以是治病救人的灵药,亦可以是杀人弑神的毒药。
明羽本以为,有瓦尔特和保守派在的逆熵会让它成为灵药,但结果……
“呵呵呵呵呵呵~~~”
支撑着半跪在地上,明羽再也抑制不住地冷笑起来。
作为将这种血清交给逆熵的人,他应该也是第一个从逆熵手中尝到这种血清威力的人了!
真是……讽刺。
“这小子,难不成傻了?”
见明羽忽然狂笑起来,瓦三特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可可利亚卿把这种药物交给他时,可没说过这种药物有降智效果啊。
眼底涌出一丝厉芒,瓦三特却是不紧不慢地盯着渐渐失去力量的明羽,现在他可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更何况,即便他已经注射了血清的解药,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等药效发挥作用。
“地藏御魂,第一额定功率,解放!”
将地藏御魂狠狠刺入身前的地面,明羽猛地抬起头来,原本因崩坏能被消融而变得浅淡的血色眸子再度浓郁了起来,红得近乎发黑的双眸散发出不似人类的神采,恍若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身体中的崩坏能已经所剩无几,但储存在神之键中律者核心内的崩坏能却仍是海量。在明羽所引动的共鸣下,侵蚀之键中的崩坏能以一种无比狂暴的方式释放了出来。
漆黑如墨的火焰从剑身上腾跃而起,迅速包裹住了明羽的身体。彷佛是得到了上佳的燃料一般,黑色火焰再也不复先前那缓慢的生长速度,几乎是眨眼间就成了一座小山。
侵蚀律者本就是仇恨与愤怒所催生的产物,在明羽心中的愤恨催化下,神之键中的律者核心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频率运转了起来。
在一枚律者核心所释放的海量崩坏能下,区区一瓶崩坏能中和血清也不过是萤烛之光罢了,淡红色的血清雾气瞬息间便被黑色火焰所吞没。
在小山般的黑色火焰中,一名身着红色盔甲的武士现出了它高大的身形。几近百米的身躯遮天蔽日,一柄缠绕着朵朵黑焰的紫色灵刀被高高举起。
面对这可以称得上神明伟力的一幕,瓦三特发现自己心中竟忍不住恐惧了起来,这令一向自称为神的他如何能接受。
“怎么可能!我…我…我瓦尔特,才是真正的唯一的神!”
迎着鬼铠武士重重斩落的一刀,瓦三特一边怒吼着,一边凝聚着体内渐渐恢复的崩坏能化作无数黑色能量球激射了过去。
右手向前猛地挥出,瓦三特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陌生的落空感自手臂传来,他的身周竟没有凝出哪怕一枚能量球。
敢将侵蚀之键毫无防备地带在身边那么长时间,瓦三特应该也算是第一人了。
从皇后镇基地就开始发动的侵蚀,到此刻终于发挥了效果。
轰!
没有丝毫阻碍地,那一柄数十米长的巨大灵刀重重斩落,将瓦三特的身体彻底湮灭,连同大地都发出了一阵不堪重负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