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可能”
“陆泽的成绩是真的!”
“祖宗在上!”
沙学纹庞大的身躯一下子瘫软下来。
这玩笑开得可就有点太大了。
长江下游,一艘外表呈流线型的银白色游艇正穿梭于迷雾之中,丝毫不惧迷雾中可能冲出的生物。
游艇上标志性的Z字Logo,代表着这艘游艇拥有源自银星科技的奢华血统。
李光离目光阴鸷,如此绝佳的机会,竟然被孙立这个废物给生生耽搁了。
反而是被他故意冷落的沙学纹,在任劳任怨的替他分忧。
但很显然,沙学纹的等级并不够介入这件事。
最多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收集信息。
因为孙立这个废物,错过了最佳干预时机,现在只能等待接下来的安排能否奏效了。
高校这个自成一系的势力范围,李家的影响力要减少很多。
而且,碍于某种原因,他并不能浮现在明面上。
毕竟,家族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还是有看重血缘关系的老人存在。
“碍眼的老家伙们,家族影响力式微,你们还真是功不可没啊!”
低沉的自语中,李光离闭目靠在沙发上,等待回信的到来。
只是他没能休息多久,因为回复比预想中来的早了很多。
悦耳的铃声让李光离睁开了眼睛。
“李先生。”
没有视频,通讯里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忐忑。
“没有同意?”
“嗯。”汇报者的声音带着愧疚。
“他们怎么说?”
“这”汇报者的声线出现一丝迟疑。
“讲。难道他们不明白买卖不成仁义在的道理么?”李光离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是!”汇报者俨然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声音带着权力者独有的醇厚,但现在听上去也带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然。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哪家的说客。武某人只想说一句,乱世当前,各国各大势力无不以天才俊杰为座上宾!你们这群蝇营狗苟之辈,若想断我飓风栋梁、华夏脊柱,就先从我武烈的脑袋上踩过去。如果嫌武某说话太过含蓄,也可以翻译成白话讲给你,”
汇报者吞咽了一口唾沫,讲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俨然现在回忆起来都心有余悸!
“我让你说,听不到么!”李光离猛然喝道,声音中带着阴冷。
“是、是。”汇报者强压下内心颤栗,努力还原从飓风学院副院长武烈那里听到原话。
“武院长说滚你马的!”
砰!
李光离一脚将面前的大理石茶几踢得粉碎。
“武老狗这是疯了吗!”
“不对,我一定是漏掉了哪些信息。”李光离猛然抬头,他似乎犯了一个轻敌的错误。
从始至终,他的关注点都在陆龙鳞,不,都在陆宗光身上。
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和陆宗光没半点联系。
所以,重点应该在陆宗光的儿子身上?
“武烈这只老狗,先不要管他。你们江南情报所的消息最为灵通,先给我查明目标的详细信息吧。”李光离吩咐道。
“李先生,这件事属下已经在做,但是已知内容有限。属下仅知道目标通过战斗序列预备役特招进入飓风学院,位列榜首。”
“至于档案信息,皆为绝密。”
汇报者这次倒没有划水,而是给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李光离一向自负的脸孔终于出现些许惊愕。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那强烈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一切的根源根本和陆宗光没有半点关系。
陆泽,那个被陆宗光推到明面上的少年,竟然反而是幕后者。
何等荒谬的结论!
自己犯了轻敌的错误,在情报收集上出现的缺失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不过,还来得及。
李光离点点头,看着光幕说道:“我看你意有所指,莫非档案之外还有一些消息?”
来自江南情报所的汇报者嗯了一声,“是的,不知道李先生是否对燕都万家有所耳闻?”
“你说的是万云山那个纸老虎?”说起这个京畿豪门,李光离的脸上没有半点尊敬,反而用了一个纸老虎的讽刺称呼,“他犯了什么事?”
“正是万云山先生的万家,不过和万云山没有关系,是万云山的弟弟万云信先生,在24小时之前发布了一个顶级悬赏令。”
李光离沉思道:“悬赏令难不成是震撼半个燕都的那件事?”
“是的。万家以明形式在要塞级地下黑市发布悬赏令,天价追杀燕郊神秘剑客。”
李光离不置可否,眯起眼睛说道:“你说的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么?”
汇报者压低声音说道:“万云信同时派人发布了一个暗令。”
“暗令?”一向精于谋算的李光离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透露出的不寻常信息,开口说道:“以万家这两天的受瞩目程度,纵然是暗令也绝对不可能把某些事放在明面上。但是这个暗令涉及的内容恐怕和他们的目标有着必然联系。”
汇报者叹服道:“李先生慧眼如炬。暗令同样是天价,但内容很单一,就是战将雇佣令,目标地点长江流域。”
“因为江南情报所的一名暗线恰好是暗令受邀者之一,所以能够了解到此项信息。”
“暗令所谓长江流域,起点是尚南市,终点是陵城。雇佣信息中透出的几个点分别是尚南、虎鲨会以及陆泽。”
汇报者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李光离的眼神从惊愕化作失神。
过了整整一分钟,李光离才传出一句平淡的话:“我知道了。”
“记得消除你我之间的所有记录。”
“是,李先生。”
通讯关闭。
李光离起身推开门,走到空荡荡的甲板上,负手看着浩渺长江。
过了良久才幽幽自语:
“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但这个世界最厌恶的的恰是缺少畏惧之心的人。”
“二十年恩怨,有些仇恨只增不减。”
“虽然你不是我李家之人,但你身上却流着一半李家的血。”
“当舅舅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自你身去之后,恩怨两消。”
李光离孤身立于船首。
游艇乘风破浪,驶入迷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