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远远不是终点。
这句话,何其明白直了?
除去那些个特殊存在,大华四境,以一境之地列为*,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狂?然而在多数人看来。
帝世天,本就不能以常理衡量之。
例如柳志义,人老为精,早年就退位享受生活,不参与纷争,心境豁达,能感受到常人难以感受到的东西。
有话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南境一地的改革,会就此结束?
或者说换个思维,帝世天,在以一种什么身份做这些事?
仅仅是,仁者侠意?
这一切的一切,柳志义始终未想通,唯独明白的是;
沧海一栗,
又如何,能与苍穹巨龙争锋?!
……
话又说回来。
柳氏终归是五常城的大族,哪怕现今封门不问世事,但有关外界发生的一切,向来都是最快一批得到消息的人。
而继这之后,柳氏集团发生的事也快速向中层阶段,以及底层阶段的圈子流传,简单且干脆的释放出一个信号。
帝世天,还在!
这,不得不让那些,认为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弹丸一地的人,收敛锋芒,再如往常般一次又一次纠正着坏习性。
生怕,哪天里阴沟翻船,万劫不复!
也就在不少人还惊魂未定的时候,帝世天本尊已经踏上了回松山的路途,未曾想过半分停留。
于他来讲。
现下的每时每刻,都值得珍惜。
百日时光,也不过弹指一瞬,在一切准备做足的前提下。
或许,要不了百日他就会再次北上。
再往坏了讲,纵使最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也终究不会放过那些人,放过那些害他亲朋的畜生。
帝世天伸手,透过五指缝隙瞧见窗外的余光。
这幅模样,真好!
只是难有人愿他一生安稳,千山万水逍遥快活!
百日后。
他还会在人间。
只是,再不见当年的他。
前方开车的雷狂,不知不觉间,将车速放慢了下来,寓意希望的光,最好永远不离他家统帅。
而自上车来,一直叽叽喳喳未曾停过的姬存希,同样于此刻闭紧嘴巴,他知道帝世天兴趣不大。
换言之,两人思维不在一个界面。
帝世天能够容忍他的打扰,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他转目,露出与平时不同的笑容。
人呐,最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姬存希真是一个疯疯癫癫不懂事的臭小子吗?未必!或许他只是换了个方式,对眼前这个男人进行慰问。
姐夫,您辛苦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是怕直言询问,见到你那强撑的笑容,您不知道,那笑会好比一颗苦药,融化在我心里,融化在关心您的人心里。
啪!
帝世天回神,打了个响指。
并,有所指的对雷狂问道:“那张CD,还在吗?”
后者会心一笑,开始操办。
好久未听,但那张CD,他一如既往的惜若珍宝,只因他喜欢,只因,帝世天和他们喜欢。
不多时,一阵由低到高的动人音符,跳窜在整个车厢,优美的旋律,瞬间就拉起了三人的回忆。
唯独,姬存希一脸懵。
嘘!
帝世天作势安静,随即,歌声飘扬。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
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
我在年年的成长
......
流光他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
......
帝世天双目微闭,五指跳动,时不时跟着音响里的歌词哼上几句,歌声很轻,却直敲人心。
哪怕是姬存希,都跟着微微愣神。
你是否还记得,当初青涩的模样?
又是否回忆过,和从前有那些不一样?
那些曾陪你走过无数春秋夏冬的脸,你现在,还想的起吗?
歌中有词,词中有诗,诗中,有故事。
随着帝世天跳动的手指落定,一首曲子也宣告结束。
雷狂没再放。
一首,足以!
帝世天后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闪烁着莫名光芒的双眸,也跟着微微闭拢,陷入一阵沉寂。
自古男儿多磨砺。
他这一生,多半光阴懵懂。
后十年风华正茂,却将一切都奉献在了沙场疆外!
并非说,他帝世天多了不起。
类似于他这样的人,多不胜数。
如雷狂,如唐通,亦如大华万里河山千千万儿郎。
而帝世天有幸成为其中的代表人物,自当要对得起他们所付出的,所贡献的,所失去的光阴。
光阴一去不复返,难追逐,难释怀。
但至少,帝世天不会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重现在最前线的他们身上,因为他们的坚挺身躯,只能为护国而倒,不能被同胞践踏。
......
黑幕降临。
当商务车停在名府小区的时候,楼下一道倩影,正在眺望远方。
“我说大姐,你站着干什么啊?”
两腿一蹬跳下来的姬存希,当场做出夸张的表情,实在不解,姬甜大晚上一个人站在楼下作甚。
姬甜横了他一眼,随即来到帝世天身边拉起他的手,“天哥,去柳氏了?”
这并不难猜。
帝世天点了点头,顺势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刮,“是啊,天哥这不是听说有人欺负你,给你出气去了。”
闻言,姬甜心里一阵窃喜。
只不过,她还是对着姬存希瞪眼道:“都怪这小子一惊一乍的,这点小事,还要你亲自操劳一趟。”
姬存希:......
又怪起我来了?
得!
我走还不行嘛!
这小子也不停留,转身撒溜上楼。
无招胜有招,任你功法齐全,也抵不过我投降认输。
噗!
姬甜实在忍不住笑意,“他就这德行,天哥你别介意,话说回来,其实你真的没必要亲自跑一趟,我又没那么脆弱,当初选择容忍也是想给那个叶龙一次机会。”
“要知道,我厉害着呢,真把姑奶奶惹毛了分分钟弄他。”
她粉拳一挥,瘪嘴弯眸。
帝世天笑,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道:“知道你厉害,只不过啊,这个世界上大多被包容的人,向来最擅长做的,就是得寸进尺。”
“恶魔的种子,一旦在内心发芽生根,就唯有彻底拔出。”
“记住了吗?”
“嗯!”
姬甜重重点点头:“记住了,嘻嘻。”
这一刻的她,像个孩子,毫不顾忌旁边的雷狂两人。
眼中,有且仅有帝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