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回头再次去找顾萧然之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迅速拿起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刚期待的心重新沉了下去。
“喂?请问是顾小小的家长吗?顾小小肚子疼,她好像吃坏东西了,我们现在已经把孩子送到医院里了,请问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阎御行的脸色迅速下沉,挂断电话后,他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包间的方向,在确定还是没有人出来后,他才转头,迅速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
阎御行赶到时,顾小小已近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小家伙的脸蜡黄蜡黄的,手背上扎着针管,输液瓶里的药水已经输了一半了。
阎御行刚到,病房里守着的老师就发现了他的身影。
幼儿园老师快步走过来,将医生给的化验结果拿给阎御行:“是急性肠胃炎,医生说,这几天的饮食一定要让孩子吃的清淡一点,不要油腻,不要辛辣。”
阎御行点点头,没有说话,脚步缓慢地朝着小小的身边走了过去。
看着女儿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小脸,现在已经变得蜡黄憔悴,他心疼地不行,伸手摸了摸小小的头发:“爹地来了,你好好休息,爹地就在这里陪你。”
小小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因为肚子疼,她的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爹地,千万不要告诉妈咪小小病了,妈咪怀小宝宝了,小小不想让妈咪担心。”
“嗯,好。”
阎御行有些动容,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关心人。
听到阎御行答应下来,顾小小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看着女儿在这里输液,顾萧然却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一起用餐,一抹不悦从心底升腾,让阎御行开始有些烦躁。
压着怒火,阎御行让下属给幼儿园的老师报销路费还有住院费后,才重新坐在女儿的病床前守着。
摸出手机,盯着顾萧然的通讯页面,阎御行眼底的怒意再次升起。
病房门口,一道声音带着笑意响起了。
“咳,阎御行,没想到你这种人谈了恋爱,竟然也开始变得相妇教子了。”门口,一道白大褂的身影抱着手臂,斜斜靠在门边上,似笑非笑地盯着病房内的父女两人:“听说顾萧然今天跟着别的男人出去吃饭了,你没管管?”
阎御行冷着脸抬头,在看到霍南星脸上的贱笑后,他的表情忽然意味深长了下去:“听说这几天宴洲在你身边,你们相处还算愉快么。”
“......你,你怎么知道?”霍南星重新站直了身子,表情有些不自然了:“我跟他怎么样,关你屁事,我先走了。”
“之前答应你的条件,你随时可以兑现。”阎御行抿着唇,盯着霍南星的背影:“另外,我听说过段时间,你那个弟弟会来江城,你要是想走,最好快点。”
霍南星的背影狠狠顿了一下:“阎御行,你确定让我走么?”
“你要是不想走,我也可以勉强改变一下主意。”
“......哼。”
霍南星这次脚步没有停留,迅速离开了。
医院后的一间单独研究所内。
霍南星脚步慌乱地迅速走进研究所内,开始收拾桌上属于他的物品。
研究所内。
一道许久没见的身影,懒洋洋从研究所内的单独浴室走出来,身影只围着一条浴巾,光着的上身有跟很多已经愈合的伤疤,每一条都触目精神,这道身影的目光朝着霍南星收拾东西的动作瞥了一眼:“你要干嘛去?”
“离开这里。”霍南星低着头,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只是迅速将属于他的私人物品迅速收进一只行李箱里。
刚才问话的那道身影顿了顿:“......那你,还回来吗?”
“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霍南星仍旧低着头,似乎有点害怕看到对方的眼睛:“你请假也有几天了,也该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
“那恭喜你,重新获得自由。”身影咧嘴笑了笑,随手将一柄随身携带的蝴蝶刀拿出来递给霍南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给你。”
“?”霍南星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顺着递过来的这只手,看向对方的眼睛:“平时连碰都舍不得让别人碰的东西,你舍得送我?”
“嗯,给你留个念想。”身影五岁为地笑着,随手将蝴蝶刀放在霍南星的行李箱里,扭头,回去将衣服穿好了。
几分钟后。
一道穿着迷彩服,脚上踏着一双皮靴的青年重新出现在霍南星面前:“一会需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不用。”霍南星下意识摇头。
对方点点头:“那我走了。”
随着这道身影离开,霍南星没说话,就这么愣愣看着这道身影离开。
一直到对方快要走出研究所的门时,霍南星还是没忍住,叫了对方一声:“宴洲。”
“嗯?”青年回过头,露出一张标志性的坏脸,朝着霍南星咧嘴笑了笑:“舍不得我吗?”
“以后要是再见,我们应该不会是仇人吧?”最后一个字说完,霍南星下意识垂下目光,不敢跟对方对视:“我希望不是。”
“我也希望。”宴洲笑了一下:“不过,你确定不需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你要是很想送,也不是不可以。”霍南星表情古怪地嘀咕了一声,蹲下身,将行李箱里的那柄蝴蝶刀重新拿了出来:“这东西,肯定是过不了安检的,不过,你既然舍得送我,我就留下了。”
宴洲没说话,坐在一旁,默默盯着霍南星收拾东西的身影。
两个人默契地谁也没有再说一句不舍的话。
即便霍南星收拾东西的动作已经很慢很慢了,但还是很快就收拾好了。
整个研究所,他在这里待了四五年,他所有的东西,竟然只有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霍南星从自己行李中摸出来一瓶香水,递给宴洲:“这是我最得意的一瓶香水,全世界仅此一瓶,好好拿着,不许送人。”
“好。”
宴洲点头,将香水收进了怀里。
“喂,你就别送我了,就到这里吧,以后有缘分,肯定还会再见的。”霍南星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研究所的门口,目光甚至不敢去看对方:“你也早点回去吧,估计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忙。”
“好。”宴洲又点点头,脚步停在了研究所内。
霍南星走了。
拖着一只行李箱,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走廊。
宴洲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霍南星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转身离开。
走廊再次安静下来。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宴洲再次出现。
是在顾小小的病房门口。
这一刻,他心中的神明再次只剩下阎御行一人。
“宴洲。”
房间内,传来阎御行的声音。
宴洲瞬间挺直腰杆:“在!”
“这几天你私自旷工,写五千字检讨,有问题吗?”
“报告阎帅,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还不快去,我给你两个小时时间,两个小时候,拿着检讨来见我。”
听到房间内的声音,宴洲楞了楞,眼眶有点泛红,腰杆挺得更直了:“是!阎帅!”
机场。
宴洲的脚步几乎没有停顿,迅速冲进机场,目光朝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扫过。
该死的!
他人呢!
大厅内很多人,但唯一没有了那道身影。
宴洲迅速拉过一个人,追问:“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青年,长得很斯文,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拉着一只黑色的行李箱!”
“没有。”
“喂,你呢,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青年?对方穿着一件白衬衫......”
没有。
还是没有。
宴洲疯狂地拉着经过的旅客询问,但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个穿着白色洋裙的七八岁的小姑娘走过来,轻轻拉了一下宴洲的衣角:“大哥哥,刚才有个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宴洲转过身,看到的,是一支白色玫瑰,上面还绑着一张卡片。
熟悉的香水味瞬间就让他想起了那道身影。
宴洲接过白玫瑰,双手迅速抓住了小女孩的肩膀:“他人呢?他在哪?快告诉我,他在哪!”
“大哥哥,你弄疼我了。”小姑娘有点害怕宴洲,她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那个哥哥刚刚还在那里。”
宴洲松手,说了声谢谢,迅速朝着小姑娘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并没有看到,在相反的方向,霍南星的身影已经登机了。
江城。
医院。
顾萧然吃过饭,已经由谢白将她送回了医院。
谢白名义上是转院过来治疗,但实际他并不需要住院,除了找顾萧然治疗睡眠的时间之外,其余时间,他并不会一直在医院停留。
所以,在送下顾萧然之后,他并没有在医院里继续停留。
“谢伯,您确定Anna医生现在居住的地方在东郊壹号吗?”谢白坐在车上,阳光落在他白净漂亮的脸上,完全就是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平板,上面是东郊壹号别墅区的平面图。
谢伯恭敬点头:“是的少爷,刚才查到Anna小姐现在一直在东郊壹号居住,她还租赁了一套医院附近的公寓,偶尔会过去休息。”
“知道了。”谢白点点头,将平板关掉,扬起脸:“谢伯,那就麻烦你了,帮我买一套东郊的别墅吧,如果能跟Anna医生做邻居最好。”
“好的少爷,老奴现在才就去处理。”
谢伯点点头,迅速拨通了江城负责东郊地产的商人电话。
另一边。
顾萧然刚走进医院大厅。
不少指指点点的声音就对准了她。
“刚才我听儿科的同事说,Anna医生的女儿不是肠胃炎住院了吗,怎么她没在病房照顾啊?”
“切,女儿算什么啊,女儿能比得上燕京豪门少爷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