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新年,胡铭晨家是在许久难得的一种和谐氛围中度过的。
说许久,是因为前几年,每到过年的时候,胡建军和江玉彩也是最容易吵架的时候,甚至连大年三十都别想过得安稳。
就比如前面两年,年夜饭还没开始弄,胡建军和江玉彩就会因为钱吵起来。这过年的时候也是一年中比较花钱的时候,相应的,这也是胡铭晨家最显得拮据的时候,别说买新衣服新鞋子了,也许就连买年货的钱都没有,而每当这个时候,胡建军和江玉彩就会互相埋怨。
一个抱怨对方不能挣钱,另一个则是抱怨对方不会持家不会省钱。
也许开始只是碎碎念,但是念多了,自然就会激发火气。记得有两年,他们两个还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搞打起来,最后弄得胡铭晨姐弟三人连饭都没得吃,自己饿着肚子上床睡觉。
今年终于不再面对那种窘迫的局面了,挣了钱之后,他家不但修了房子,杀了猪,胡铭晨买了新衣和年货,胡建军和江玉彩的身上也总是有些闲钱,没少从街上买所需要的东西回家。
既然一切都好,那自然就缺少了吵架的源头,氛围就显得欢快和谐。
“妈,赶紧把鸡汤舀上来吧,我爸爸已经准备放鞭炮和祭供祖先了。”胡燕蝶靠着厨房的门框朝江玉彩喊道。
胡铭晨家的房子没有修专门的厨房,他家的厨房暂时还是用碎石和碎砖在左厢房的墙外垒起来的,上面斜搭了几张石棉瓦。虽然结构还是简单,可是也比之前的亮堂和宽敞。
“来了,来了,让他放吧,小晨在干嘛?”江玉彩将砂罐里的炖鸡倒在一个铝钵里端起来问道。
“小晨在倒酒,雨娇在倒汽水,马上全部好了。”胡燕蝶笑盈盈的回答道。
今年这个年过得融洽和谐,最高兴的莫过于胡燕蝶和胡雨娇。
爸妈不再吵架,胡铭晨又买了新衣服,他们家过年还喝上了以前没有过的汽水,这让还处在小孩子心性的胡燕蝶和胡雨娇怎么不高兴。
江玉彩把鸡汤放在饭桌的中央,看着一桌子的菜有鸡有肉,有荤有素,有酒有饮料,她也是一脸的欣慰和满足。
胡燕蝶和胡雨娇把筷子摆整齐之后,胡建军就点燃了摆放在门口的一长串鞭炮。
随着叮叮咚咚一阵响,终于进入到了过年的时间。
其实在胡铭晨家点响鞭炮之前,周围的山上村里,喧闹的鞭炮声早就此起彼伏了,大年三十,不管是有钱人家还是条件艰苦的人家,鞭炮都是必须放的。
而且由于当地很多村寨还没有通上电,因此年夜饭会比其他地方的吃得要早一些,如果等天黑了之后再吃,那光线就暗了,不管是点上煤油灯还是点上蜡烛,都有可能会看不太清,因此当地早一点的四点来钟就会开始吃年夜饭。
等放了鞭炮,燃了香蜡纸烛,胡铭晨他们小辈按顺序对着祖宗牌位作揖磕头,祈求祖先神灵保佑一年到头的顺利平安,就可以动筷子开吃了。
“爸妈,来,我敬你们二老一杯,祝你们新的一年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吃了一筷子菜之后,胡铭晨端起了面前的一杯汽水道。
喝酒只能是胡建军和江玉彩两个大人,胡铭晨和姐姐妹妹只能喝汽水。
“哥,你怎么不说新年发大财呢?做生意不是都讲新年发财的吗?”听了胡铭晨的祝词,胡雨娇一块腊肉还没嚼吞下去就含含糊糊的补充问道。
“呵呵,你快吞下去吧,小心噎着......健康和顺利,比什么都重要。”胡铭晨笑着说道。
其实胡铭晨是觉得,赚钱发财的事情,交给自己就好,对于他们两位长辈来说,健康顺利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行,那我们就喝一杯,不过你就别喝汽水了,喝杯酒吧。”胡建军竟然微笑着倒了一小杯酒放在胡铭晨的面前。
“你疯了?他还是小孩子,怎么能喝酒,喝汽水就可以了嘛。”见胡建军竟然怂恿胡铭晨喝酒,江玉彩急忙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把倒给胡铭晨的那小杯酒给收到自己跟前,并且对胡建军进行批评。
“怕什么,今天过年嘛,大家高兴,喝一小杯没事的。”说着胡建军将酒给夺过来,再次放在胡铭晨的面前,“再说小晨是男孩子,一个男子汉,喝点酒没什么了不起,来,小晨,咱爷俩喝一杯。”
胡铭晨历来酒量就不好,重生之后更是滴酒未进,看着面前那小杯当地人用粮食自酿的晶莹剔透白酒,胡铭晨想尝尝可是也有些发憷。
可胡铭晨还没想好喝不喝,胡建军就将酒杯又端起来赛到他手里了。
那就喝一杯吧,应该一杯酒不会有什么问题,胡铭晨暗想。
“行,爸爸,那我就敬你一杯,来,喝。”想定之后,胡铭晨双手举杯,朝胡建军扬了扬,两父子仰起头,就双双将一杯酒灌下去。
酒液滑进喉咙,胡铭晨马上就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气息在喉管内形成并燃烧,等它们全部淌到肚子里,整个人更是热烘烘的,脑子一时间更是出现了飘忽的感觉。
“咳咳咳......好辣啊!”放下酒杯,胡铭晨顿时就咳嗽起来。
“哈哈哈,呵呵呵......”看到胡铭晨被一杯酒呛得难受,坐在旁边的胡燕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