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江博士在申城病逝。
方卓缓过神之后第一时间致电江博士家人,聊作安慰,以表哀思,并且,将会参加7月2日举行的追悼会。
虽说江博士近期身体状况不佳,但他的离世还是让人十分伤感。
方卓晚上的时候又和张汝京通了个电话,谈及江博士的最后时光。
就过刚过去的一周,江博士病榻缠绵,仍旧在尽力履行自己中芯董事长的职责,通过手机参加董事电话会议,力求29日的股东大会一切稳妥。
受江博士之邀的前华虹掌门人张闻毅将会在这次股东大会表决进入董事会,然后再接任董事长的职务,让中芯继续走在复苏和前进的路上。
张闻毅和江博士都入过仕途,当过大型半导体制造公司董事长,有着极其丰富的行业经验,是当前情况下最佳的董事长人选。
他和ceo王宁国是江博士认为符合中芯发展的高层搭档。
除了中芯的事务,江博士还念念不忘着前两年引进的光热电厂的投产。
方卓与张汝京通话许久,他谈起还未成行的庐州之行,两人皆是唏嘘,但回头来看,过去十年是江博士与病魔抗争的十年,也是他争分夺秒的十年,是他推动多个重大科技项目的十年。
仍有遗憾,可是,于他本人而言,发光发热,问心无愧。
晚上的时间,方卓在书房里沉吟许久,提笔却始终无法落字,他曾经要正式写一幅“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此时此刻,总觉纵然再写也是遗憾。
当苏薇走进书房,瞧见纸上无字,瞧见面前的男人怔然,劝慰道:“你电话不是也说,能把手上的工作做好就是最好的告慰,冰芯下个月做风险试产,虽然江博士不能到场,成功的时候也会欣慰的。”
方卓掷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薇放下手中的热茶,留出了独处的空间。事业未竞,尚需前行。
方卓这天晚上辗转反侧,近来身体有恙,老友忽然离世,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心中的感觉复杂难言。
早晨五点多钟,天空已有亮色。
方卓睁眼,撑坐起来,只觉昨天的消息似在梦中,但很快就意识到那是现实,他看到被自己动作惊醒的苏薇,说道:“风高浪急,同路人又少一位。”
“那能停下吗?”苏薇反问明知答案的一问。
方卓点点头,勉力精神:“我去冲杯咖啡,你要吗?”
“来一杯。”苏薇也坐了起来,又说道,“这两天和公司告了个假,嗯,我也休息两天,等休息之后就去推行我们的'勇敢狗狗'物流计划。”
方卓想起周可可的天真烂漫,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但工作真还挺困难的,那只能倍加勇敢了。
等到两杯咖啡冲好,方卓问起了从美国返回的虞红。
“她夜里到的,应该是凌晨一点。”苏薇答了一句,后面一句就憋回心里,没说出来。
名义上,新晋易科副董事长是回国谈易科这次的新品情况,也是谈易科这次在国内的竞争,聆听来自华夏大区的团队汇报,以及,顺便探望掌门人。
自6月16日,方卓连续数天销声匿迹,这一不符合常理的情况还是被虞红注意到了。
通常而言,易科发布会刚刚结束,正是一段需要积极沟通和部署的工作时间,而且,惯例还有全球的线上会议,但掌门人一反常态的没有出现,这不禁就让副董事长心有疑虑。
她直接询问老板秘书刘宗宏,没有得到答案,又转头询问执掌医科的周辛,最后才问了一定会知道情况的苏薇,这才清楚动了個“无关紧要”的小手术。
手术很小,风险很低,保密程度很高,恢复速度很快。
虞红面对这样的答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后续恢复了联系之后又定下回国的行程。
28日的上午九点钟,虞红乘车抵达别墅,瞧见了休养的易科掌门人,第一眼便感觉他明显的瘦了,神色之间也有些憔悴。
她皱着眉头,说道:“铁人也有这样恹恹的时候?”
“百炼钢都能成绕指柔。”方卓露出三分笑容,“更何况我也不是真正的铁人,欢迎虞总回国主持工作。”
苏薇倚在客厅门口,接了话:“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虞总回来,易科这边的工作又能多歇几天,周辛呢,还没到吗?”
她知道方卓情绪不佳,周辛那边又打了电话过来,干脆就一起喊来吃饭了。
“他在路上,快到了。”虞红走进庭院,瞥了眼方卓,“大家都很关心方大总裁,但方大总裁身体出现问题,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未免让人不快。”
苏薇笑了句:“你大老远是兴师问罪来的啊?”
“汇报工作,刺探情况,方总要是当不了董事长,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虞红淡淡的说道。
正说话间,周辛一家的车到了。
最近这一周,也因为意外于最强事业脑的停歇,周辛过来得很勤,他女儿也是混熟,一下车就直奔院子里的大b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