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离慕寒听到高明雪这番告白,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有酸涩,有苦楚竟然也有羡慕,总之五味杂陈,很难言述。
当他回味自己为何会有羡慕情绪的时候,他竟然羡慕高明雪一个女子对于情爱如此勇敢而执着,这一点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太子殿下,人心难控,明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丝,压制不住自己的想念,仰慕一人,明明再眼前,却接近不了,触碰不了,得不到,求不到,您能体会这种感觉吗?”高明雪声音更咽,泪水在眼眶在打转,看起来就是一个求而不得女子的哭诉,很是可怜。
“其他人可以,唯有天倾不行。”离慕寒道。
“为何不可?有何不行。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尚年轻,只要两厢情愿,有何不可?”高明雪直言问道。
离慕寒第一次正视了高明雪,想不到此女竟然敢如此问他,该死的是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行。他是本太子的人。”离慕寒道。
“据明雪观察,你们只是逢场作戏,男宠一事根本不存在。”高明雪眼神犀利。
“你……”离慕寒冷眸寒光,盯着高明雪看。
“太子殿下跟天倾公子根本不是什么断袖,从你们的一言一行都看得出来皆是正常男子,根本没有龙阳之好的倾向。再说,在东宫之内,你们两人虽然每日一起用晚膳,但是皆没有越矩之行,天倾公子也从来不再您的寝殿留宿。这一切都表明,那只是表象。”
“你监视本太子?”离慕寒问道。
“不,我是特别留意天倾公子所以知晓。”高明雪道。
有什么会比一个陷入情爱当中的女子更聪明,更可怕呢?
一旦女子陷入其中,她能够调集所有的聪明才智,来揣摩推测所爱人周身发生的事情,以此来获取任何可以寥蔚心灵的蛛丝马迹。
室内安静,沉默得可怕。
“你很聪明。”离慕寒启唇而道,虽然再夸奖高明雪,但是眼神还是冰寒刺骨。
“谢太子殿下夸奖。”
“但是,刚才你也提及了一点,要两厢情愿,那你又怎么知道天倾会对你倾心?”离慕寒负手站了起来,太阳穴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女子有女子特有的武器,是可以用来专门对付男子的。只要他是个男子,我就有信心。”高明雪此时高昂着头,仰着她纤长白皙的脖子,这一切都在显示着女子特有的武器。
她的容貌,她的身段,她的心机或者说聪慧,都有信心拿下天倾,这一点她极为自信。
离慕寒死死的凝视着自信的高明雪,双拳在身后紧紧的抓紧,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汹涌而来,让他警铃大作!
该死的章天青,到处沾花惹草!
不行,他离慕寒不允许高明雪继续接近章天青,否则看章天青那样,肯定也是没见过多少女人的,这高明雪表面看着美艳无比,但是他总觉得此女心机太重,不适合木讷直接的章天青。
倘若以后这两人真的成了亲,章天青肯定被此女管得死死的,这不给去那不给跑,一代将军就是陨落,简直是让他离慕寒痛失英才!
“对了,倪公公,本太子是不是最近有一批古书需要找人誊抄?”离慕寒突然话锋一转,转得旁边的倪公公都有些接不住话。
“是的,翰林院前两天才命人送来给您阅览的。”倪公公好不容易接住了话。
“高姑娘,据说其父乃是翰林大学士,想必高姑娘也是才高八斗,誊抄古书定不在话下。每日辰时和酉时你过来本太子的书房抄书,直到亥时方可离开。”离慕寒言毕,示意倪公公拿出一大堆的古书,摆放在旁边的案几之上,再拿出一叠空白纸张,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高明雪咬着唇,看着那一叠厚厚的古书。
辰时和酉时都来了这太子书房,她唯一能够跟天倾公子见面的时间都被离慕寒占用了!
可恶!
他根本就是算好了,卡好了这个时间!
但是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她不敢不从,一言不发,提起裙摆,坐在案桌之前,开始誊抄。
室内兰花香气萦绕,高明雪低头伏在岸边,离慕寒坐在最前面看着书,室外暮色已暗,黑幕逐渐降落整个天地之间。
东宫西殿的美人们此刻都没有太多的心思用晚膳,她们皆伸长了脖子,看着殿门是否有人回来,奈何等了很久也见不到她们相见的那抹身影。
可恶的高明雪,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够留在太子殿下寝殿如此之久!
此时被美人们咒骂的高明雪正低着头,脖子完成一个最完美的角度,露出了一截白藕似的脖子,她春葱般的手正握着一直黑玉毛笔,黑白相映,将她手臂肌肤称得更是白皙。
抄了半个时辰,她眼角余光瞥到正聚精会神看书的离慕寒,见他眉飞入鬓,薄唇轻抿,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情况,明显是看入了神。
那一刻,高明雪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在唇边一闪即逝。
至此之后,章天青确实再也见不到高明雪,高明雪也没有再找过她,没有人再来纠缠,她也不想深究原因,觉得这样也好,轻松得多。
高明雪每日都按时来到离慕寒的书房,有时候离慕寒会在这里看书或者批阅奏折,她安静的在旁誊抄也不出声,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
只是东宫美人们不知原因,只知道高明雪每日都有机会去太子寝殿,回来之后此人也不说在里面干啥,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更是让其它美人抓心挠肺的想要知晓,而且一众美人觉得危机感大增,更加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太子离慕寒。
章天青早上训练新兵和银龙军士兵,下午都要巡街值守,自从上次打砸事件之后,整个帝京倒是安静了一阵。
不过今日却出了事。
就在章天青带领一队新兵人马走在主干道紫薇大街巡逻的时候,一口黑色棺材横在她的马前,完全挡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