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无论章天青做了什么错事,离慕寒真拿她没有办法。
“我在赌,赌你下不了手。最后,我赌对了。”离慕寒双手捧着章天青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你不必愧疚,你不必自责,因为你最终没有动手。你看着我,你没有任何错,你知道吗?”离慕寒很清楚现在章天青心中所想,很明白她为何不敢看向自己。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要来杀我的父皇,我不确定这个理由。你夜里经常翻身,辗转反侧,你总是独自徘徊在定坤宫之前,眼神深沉的看着这个方向。我很清楚,那时候的你挣扎,你矛盾,我都看在眼里。”
睡着旁边的章天青的一举一动,离慕寒都看在眼里,藏在心中。
每次夜里,章天青翻过身,背对着他,离慕寒就会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的后背,体会得到这寂静夜里的苦楚。
“那你为何不阻止,不拆穿?你要知道,只要一念之间,很多事情不可挽回?”章天青心里五味杂陈,很是混乱。
“因为,我想把选择权留给你自己。哪怕你真的动手了,哪怕你真的撕破了这一切的平静,我不怨你。所有苦楚我来承担。哪怕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
之所以我不给你名分,不封你为妃,因为我很清楚,现在的你自己也未定心。我曾经说过,你留,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你。你要,我什么都给你。但是,你走,我不会强留于你。我会站在这安静的皇宫,静静的看着你离去的背影,祝你未来一切安好。”
离慕寒很清楚,章天青不是个被困于皇宫,只为一人而活的女人。她有更为广阔的天空可以翱翔,他知道就算自己想困,也困不住她。
他给足她选择的自由,而自己处于被动被选的范围,数日他贵为皇储。
这就是离慕寒的态度。
章天青看着离慕寒,眼神闪烁,内心波澜四起,半天说不出话来。
离慕寒清楚章天青不善言辞,语气笑了笑,拍拍她的额头,道:“好了,不说那些肉麻的话了。我们说点实际的,你为何要来刺杀我的父皇,大顺的国君?你有何苦衷不得不这样做?”
章天青沉默一阵,始终不愿开口。
有些事情,她不愿意离慕寒参与进来,更不愿意离慕寒知晓她的母亲身份。
一些事情,一旦上升到国与国,就棘手麻烦得多了。
“说出来,我来帮你解决。相信我,或多或少,能够稳坐大顺太子之位,我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你是我的傻姑娘,我希望你能够依靠我,依赖我,我竭尽全力帮你,心甘如怡。”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章天青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讶愧疚,到现在的感动矛盾,最终看到离慕寒那饱含深情,想要护住她,为她顶下一切的眼眸,自己的心怎么都柔软了下来。
“我要救出……”
章天青还未说完,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巨响,震得整个圣塔一阵摇晃,震得章天青和离慕寒不得不相互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原本睡着的离天成被震得猛然醒了过来,睁着迷蒙的双眼四下望着,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之后,吓得蜷缩起来,脸上全是惊恐之色,毫无帝王威严。
他已经老了,就是个有些神志不清的老人了。
“父皇,你待在这里别出去。”离慕寒跟章天青对望一眼,立刻转身,拉开小隔间的门,入眼就见到圣塔大厅之内,文武百官抱着头惊慌失措的跑着,惊叫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而就在此时,第二声巨响在塔顶响起,高耸的塔尖摇晃一阵,然后从高往下坠落,断裂的圣塔的碎石和屋檐哗啦啦的往下落,砸在圣塔的最中间,掀起一阵尘埃,尘埃掩盖住地上抱头乱串的人群,引起一片混乱。
“炸药所致!”
章天青闻到空气中有火药的气息,再结合刚才所见,立刻下了断定。
只是为何在皇宫之内,在这里会有这般威力巨大的炸药?
神塔的塔顶被炸出一个大窟窿,夏日惨烈的阳光照射进来,将内里的一切照得敞亮。
“啊,出不去啊,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有人已经跑到了门边,想要推门逃出去,避开这波混乱,天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波的爆炸,因此早出去为妙。
“是啊,前后门都被锁上了!”有人拼命拍打着木门,却发现无济于事。
离慕寒踏入混乱当中,沉声喝道:“诸位别急,保持镇定!”
只是在现在混乱一片,尘埃一片当中,再加上还有碎石不停下坠,发出巨响,完全可以淹没掉离慕寒的声音。
被炸毁的塔顶落石逐渐全部落地,尘埃慢慢恢复,文武百官见再无第三波的爆照,稍微安静了下来,仰头望着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的圣塔,很多人没有章天青的敏锐,不明白为何突然发现这事,迷茫而混乱。
章天青对于火药很是敏锐,嗅着空气中的气息,跟旁边的离慕寒道:“还有炸药……应该就在那边!”
章天青指了指尘埃最重的方向,心惊阵阵。
尘埃逐渐落定,朦胧之中,有一人慢慢从尘埃中步出,那些缓步而来,身材不算高挑,似个女子。
待那女子走近,众人见到此人身穿一袭鹅黄色长裙,宽袖长裙拖地,袖子和裙摆绣有繁花,很是精致。
此人正是浅浅,现在大顺王朝最新册封的淑妃。
章天青看着从尘埃中走近的浅浅,眼神寒光,随时警惕。
因为,她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靠近,浅浅眼中那疯狂的神色让她心惊。
离慕寒自然也感受到了危险迫近,靠近了章天青,护在他的身前。
此刻圣塔之内皆是文武百官,所有侍卫都被挡在了外面,没有人护卫,一些事情只能靠自己。
“太子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浅浅走出了尘埃,站定,嘴角抿着一抹笑容,自信而笃定,一种胜券在握的神色。
“淑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离慕寒冷声而道,很是警惕。
“我的意思很简单,将你身后的怡晴姑娘交给我处置,如果不从,这圣塔四周围满了炸药,只需我一声令下,这些大官大臣们就会全部被炸得残肢乱飞,血肉模糊。”
“太子殿下,你是选那怡晴贱人,还是你的文武百官?做个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