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稍稍跟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
这样暧昧撩人的气氛,对祁野是种折磨,对他也是。
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浑身发烫的炙热感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烧人的。
即便是如此,他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来找我有事吗?”
顾流寒嗓音低哑,放开祁野背着他坐到了床边,淡定地拿起一旁的杂志翻了起来。
屋里一阵纸页的哗啦声,屋外的凉风掠过窗户进来,稍稍扑灭了祁野心里燃起的火。
啧,真他妈邪门。
他分明知道顾流寒是在故意引诱,但就是不受控制地被死死吸引,到现在他的耳膜依旧被心跳声震得发麻。
“没事,就来看一下你。”祁野平复着呼吸,“我就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他逃也似的拉开门跑了出去,直到飞奔到大街上,他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
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月光下,顾流寒殷红的唇挑逗地裹吮着他指尖的场面,还有泛红的眼尾下,那颗漂亮的小痣……
操。
祁野口干得厉害,欲/望被压抑着,像是在疯狂地渴求着什么。
他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整个人瘫在那里,胳膊一抬搭在眼睛上,嘴唇微微张合喘着气,企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而另一边,顾流寒在听到门嘭的一声关上后,他顿时神经一松,把拿反的杂志缓缓合上。
衬衫已经汗湿了大半,他感觉脸上的余热怎么都褪不去,难耐地微仰起脖颈,一手抚在自己喉结上。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他的阿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他动心?
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顾流寒轻叹一声,随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往浴室走去。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席卷了整间屋子,氤氲的水雾中,男人的动作若隐若现。
洗漱完后,他走出浴室,那双深邃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和冷漠。
顾流寒拿起手机,点开了祁野的聊天对话框,指尖打出几个字又删掉,反复好几次,终于,他发出去了一句话:
顾流寒:明天的招标会,你跟我一起去。
那边似乎很快就阅读了他的短信,因为顾流寒看见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了,但是这种状况也持续了很久。
顾流寒的眉头在慢慢皱起,他想是不是刚才自己的举动太过了,把人吓到了。
这时,祁野的回信来了。
祁野:没收到邀请,没资格去。
顾流寒脸上的表情松了些,敲出一行字回他:我带你,能进。
祁野:好。
顾流寒眼底的温柔化开,他退出微信界面,点开祁野的一张自拍照,再把手机放在枕头边,躺下后对着虚拟的一张照片轻声说了句:“晚安。”
客厅里的开着电视,祁延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叠文件,看着自从跟顾流寒介绍的那家公司签了合同后蹭蹭蹭往上涨的利润,他高兴地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这时,门忽然嘎吱一声开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他抬头看去,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浓了。
“小棠,快过来,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祁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很冷。
之前他刚回国的那天,就接到了祁延的电话,说让他回家,但一直拖着没回。
今天是家里的阿姨忽然打电话来说妈妈生病了,他这才勉为其难地回来一趟。
“什么事。”他没有坐,就立在沙发上看着祁延。
祁延难得的好脾气,一把扯过他胳膊,笑着说:“你认识智锐的顾总吗?”
祁棠扫了他一眼,想起了昨天在街上撞到的那个男人:“不认识。”“爸爸觉得,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那个顾总人帅又多金——”祁延放下手里的文件,满脸欣喜地跟他说,那神态就像是在营销一件商品。
不过他话到一半就被祁棠不冷不热地打断了:“所以呢。”
祁延:“明天有个招标会,顾总肯定会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我给你俩介绍介绍。”
听着这话,祁棠英气的眉头缓缓蹙起。
那个顾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跟哥哥谈恋爱,昨天两人之间那种气氛,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祁延还在继续说:“到时候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知道吗!”
见祁棠冷峻的脸上没有丁点动容,祁延啧了声嘴。
“你那个没出息的哥哥祁野,也想千方百计地跟顾总搭上关系,你是想输给你的废物哥哥吗!”
他声音已经微微带着点怒意。
像是一颗坠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祁棠的情绪瞬间被漾起波澜,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看过去,抿着唇沉默不语。
但眼里的厌恶却毫不掩饰。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看着,祁延怔了一下,随后心头的怒火噌地就上来了:“你什么态度!”
“你看看你,奖状名誉拿了不少!但你爷爷还是选择把公司留给祁野!你就没想过为自己争口气吗!不为自己你也要为我争口气啊!”
祁棠仍旧没说话,像是没听到他这番激愤的发言。
祁延扯着嗓子骂了他好一阵,面前的人仍旧是那个样,眼里的厌恶越发的深刻,气得他一阵血压上升。
因为父子俩人争吵的动静太大,祁棠的妈妈
和弟弟都出来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不敢过来。
祁延一拍桌子:“你去不去?我告诉你,这个顾总你必须给我拿下。”
祁棠神色很淡:“不去。”
这么多年他都乖乖听话,被父母操控的人生他已经过够了。
他的父亲总是在争些什么,跟外人争,完了还要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争,甚至连小辈都不放过。
他一直不明白,父亲到底在争什么?
面子?还是名利?
耳畔的怒骂越来越大声,他只装作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烟灰缸砸在了他肩上,刺骨的疼痛让他身子抖了一下。
祁棠抬眼看向祁延,死灰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却又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又来了,父亲的家暴。
细细密密的疼痛落在身上,让他想起了过往很多次这种相似的瞬间。
谁也想不到,他这个在外人面前笑容温和又处事大方的父亲,实际上是个魔鬼。
会在人前笑眯眯地捐款数十万给受灾地区的人民,但也会在人后因为他打碎了一个盘子,而暴起对他进行毒打教育。
一阵拳打脚踢后,祁延终于累了,他往沙发上一坐,眼神忽然瞟到不远处的母子二人。
他沉默了下,朝着祁棠的弟弟祁州招了招手。
祁州今年刚上大一,性子温软,很听父母的话,他乖巧地走过去,脸上还因为刚才看到的一幕有些惨白。
“爸、爸爸……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看着那张同祁棠七分像的脸,祁延琢磨了一下:“你哥哥不愿意做的事,你帮爸爸去做好不好?”
祁州眼里透着无助,母亲在一旁吓得差点晕过去:“他还这么小,你到底要干嘛啊!”
祁延冷哼一声:“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这个家都快没了,你们出份力不是应该的吗。”
他又扭头看向祁州:“你不去的话,就你弟弟去,想好了。”
‘砰’地一声,祁棠忽然猛地一拍桌,咬着牙厌恶地吐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