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屋里窗帘没拉,炽白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他的眼,不醒都很难。
他揉了揉眼下床,走了几步又想起昨晚的事儿,不自觉地往顾流寒的房间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祁野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声音,却不料门直接自己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却只看到折叠整齐的被子,仿佛没人住过一般。
人去哪儿了?
祁野抿着唇,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拿出手机给顾流寒发消息,刚发出去,界面上就冒出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操?
又拉黑了?
他啧了声嘴,有点烦地挠了挠头。
这下完蛋了,肯定是昨晚玩儿得太过,现在人可能生气了。
祁野走过去,坐在顾流寒的床上,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清香,那味道跟他身上的是一致的,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有些贪恋,索性缓缓躺上去,抓着被子有点着迷地闻了闻。
又过了一会儿,脑子冷静下来了,祁野拿出手机给顾流寒的秘书打了电话。
询问一番才知道,顾流寒今天很早就去了公司,还拖着个行李箱。
现在已经在出差到b市的飞机上了。
祁野放心了些,虽然明白顾流寒可能是酒醒后有点难以面对自己昨晚的表现,但好歹现在人找到了。
不过,他不想以后每次亲密完,就要满世界去找人。
望着窗外的晴空沉默了下,祁野拿出手机给那个古怪的姜医生发消息。
野爹:有空不,上次的事儿继续帮我分析下?
那边几乎是秒回。
姜医生:万盛广场,纯染咖啡厅,陈洛也在,速来。
祁野收起手机,钻进浴室洗漱了一通,然后就奔着目的地去了。
等他到的时候,看见陈洛跟姜医生两人面对面坐着,谈笑间气氛很好,他不禁眯了眯眼。
这两人?有点怪?
就说姜医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胡子拉碴地穿着一个白大褂,十分邋遢没形象,今天竟然一身搭配得十分有味道的休闲装,胡子也刮了,头发也精致地摆弄了。
而陈洛,要不是亲眼看见,他打死也不相信平时那么神经粗大的一个汉子,竟然会露出扭捏稍微带点羞涩的表情。
祁野站在窗外观察了一会儿,得出个结论:又是一个双向暗恋粗箭头的故事。
他挑眉笑了笑,走了进去,把陈洛往拎起来往外一推。
“接下来是私人时间,你不方便听,先委屈你到别桌去哈。”祁野朝他一抬下巴。
陈洛眼神要杀人一样,但碍于姜医生的面子,他没有发作。
“什么玩意儿我不能听?”
祁野正要开口呛他几句,姜医生忽然说话了,低沉的嗓音带着点温柔,听在耳朵里十分舒服。
“洛,听他的,作为一个医生不暴露病患的隐私是基本的医德。”
陈洛眨巴着眼,顿时乖巧了很多,他扭过头,狠狠地剜了祁野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等脚步声逐渐远了,姜医生端起桌上的咖啡品了一口,才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说吧。最近有什么进展。”
祁野也不是那种不好意思的人,他手搅动着面前陈洛喝剩下的咖啡,慢悠悠地开口:“昨晚发生了点比较亲密的事儿,他主动的,然后今早我醒来,他人就不见了。”
姜医生静静地听着,眼神不住地瞥向前方陈洛的位置。
“不是跟你说过要循序渐进吗。”
祁野耸了耸肩,眼神无辜:“我们没做。而且是他主动的。”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坏心思地打了个比喻:“如果是陈洛主动勾你,你能忍得住?”
听到这话,姜医生很轻地眯了眯眼:“你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祁野跟他装傻。
“我喜欢陈洛。”姜医生也不掩饰,对他来说如果祁野愿意帮忙,他追到陈洛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祁野嗤笑一声,胳膊搭在桌上身子前倾:“嗯。看出来了,你想知道他心里对你是什么看法吗?”
姜医生扫了他一眼:“想知道。但不该是从你这里知道。他对我的看法,总有天我会让他亲口说出来。”
祁野挑眉坐了回去。
行吧,这人还挺倔的,一根筋。那就让他们在爱情的河流里自己挣扎吧。
“说你的事。所以你现在是联系不到他?”姜医生问。
祁野点头,看向窗外过往的行人:“把我拉黑了。秘书说他出差去了。”
说完他有些烦躁地皱眉:“他这种情况,我是该让他自己冷静完了再回来找我,还是——”话刚到一半儿,就被姜医生打断:“你要等他自己冷静的话,那估计得十天半个月,就看你能不能忍了。”
啧。
祁野眉头一皱。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给顾流寒发消息:在哪儿?下飞机了吗?
看到那个红色感叹号,他心又沉了些,从兜里掏出棒棒糖剥了叼在嘴里,有点焦躁不安。
姜医生幸灾乐祸地
在一旁看着,散漫地点播他:“下次记得先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再那啥。”
“当然最彻底的方法是找出根源,然后彻底解决。”
祁野睫毛颤了颤,咔嚓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
说起来,他好像对顾流寒的事情了解得格外少。
正出神,一个黑色的人影投了下来,陈洛拍了下他的脑袋:“谈完了没,我咖啡都凉了。”
祁野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样子有些没精神:“谈完了。不妨碍你们了,我这就走。”
他刚起身,就被陈洛拉住袖子:“之前你让我查你公司破产的事儿,我弄得差不多了,资料给你发邮箱了,回去记得看。”
祁野胡乱地点头应付他,随后提步出了咖啡厅。
他看着外面逐渐阴下来的天,怕是即将会有一场雨。
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顾流寒发了条消息。
刚下飞机,一路奔波到宾馆,顾流寒已经有点累了,他坐在床上,抬手松了松领带。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
身子往后一仰,他倒在床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手机屏幕似乎亮了下,他拿过来看,以为是阿野的消息。
又想起自己把人拉黑了。
顾流寒指尖落在那个能让他心软成一片的名字上,最后还是把祁野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结果下一刻,手机忽然震动了下,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野爹:你生气了吗?不要不理我好吗?
顾流寒眼神一暗,他不是不想理祁野,而是过不了自己心理上这一关。
零零散散地敲下几个字,又删除,最后他抬头望着窗外,迟迟没有回信。
但是那边却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在打字。
作者有话要说:wwww来晚了,明天一定早点开码,算上小日记的字数,我是日了六的(嗯嗯.jpg)
顾美人日记3:
“把衣服换了吧,会感冒的。”他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衬衫递过来。
我看了两眼,伸手接过,直接掀起衣衫的下摆,脱掉了上衣。
他脸徒然变得绯红,似乎是在,害羞?
——接上
我抓过一旁干净的衣衫披在身上,抬头同他对视,然后一颗一颗地扣上了扣子。
他喉结滚动了下。
那是个很细小的动作,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然后他进了厕所,飞快地换了衣服,又出来问我晚饭吃什么。
这种无聊的事儿,谁知道呢。
我不太喜欢吃东西,每天三顿都要吃,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但当他做好一桌子菜摆在我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看时,我还是没忍住吃了一小碗。
晚上要睡觉,尴尬的事情又来了。
这个房子很狭小,只有厨房,卫生间,和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然后被子也只有这一床。
他有些尴尬,解释说因为这是租的房子,所以很多东西都不齐全。
如果我介意,他明天就去买被子,回来打地铺。
我摇了摇头。
睡哪儿不是睡?有什么所谓的。
有间房能让我下雨天不被淋,已经很好了。
我首先上床躺下,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他很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慢吞吞地挪动上了床。
由于床不是很大,稍微挤了点。
他躺下后,我们手臂贴着手臂,感受着那温热的身子,以及少年人独有的朝气,我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耳畔的呼吸逐渐沉重,且炙热得让人快要烧起来。
我想,可能今晚也不用睡了。
年轻人刚开荤,碰到点火星子就容易燃,这是很正常的事,能够理解。
我不排斥跟他做那种事,虽然也谈不上喜欢。
但放纵起来的感觉很爽,或者说,堕落起来的感觉……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我只知道如果我家人知道我跟男人睡了,肯定会气疯。
就在我想得比较入神时,身旁的人很轻地推了我一下。
睡了吗?他声音很轻,夹杂着克制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