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领着人直奔祁延而来,在他跟前站住脚。
看到这个阵仗,祁延先是愣了下,随后恐慌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些人,不会是来抓他的吧?
“二伯,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祁野语调透着几分嘲讽,双手抱臂靠在墙边。
周围的人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事情不太简单,当即也顾不上说闲话了,纷纷退后生怕惹上事儿。
祁延硬着头皮再次撩开袖子,露出胳膊上可怖的伤疤:“我做什么亏心事了,倒是你,大家来评评理,他把长辈打成这个样子,他还是个人吗?”
所有人沉默着,眼神怪异地看向祁野,后者却一脸的淡然,只是很轻地勾了勾嘴角。
“二伯,这伤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今天我来,是请你去局子里喝茶的。”
一听这话,祁延脸上闪过慌乱:“我不去,我又没犯事儿。”
祁野冷笑一声:“二伯,前阵子我公司破产的事儿,你跟我手底下的员工里应外合干了些什么龌龊勾当,你比我清楚。”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对了,那个李亚已经把证据都交给了警察。您这进去了,没个五年八年的怕是出不来了。”
祁延心猛地一跳,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喃喃自语道:“我不去!你是诬陷我!我什么也没做过!”
说到一半,他又把话题扯回来,妄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倒是你,殴打长辈,败光了祁家的家业!老爷子当年病重,喊得都是你的名字啊,而你还混账地离家出走,不管他的死活!这样一个人,在座的诸位觉得他还有良心吗?还能安心地跟他合作?”
这话一出,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其实对他们来说,祁延坐不坐牢都没什么关系,但祁野不一样,今天来这里的人,有很多是听说顾流寒在跟祁野的公司合作而来的,大多是有合作意向的。
但如果合作对方是这样一个品行劣迹的人,谁能放心地跟他签合同?就算真有人敢跟祁野合作,怕是以后也会遭受众人的嘲讽。
祁野冷着脸听祁延说完,态度散漫地回:“二伯,这旧账翻起来可就难看了。既然你提起了,那我索性就挑明吧。”
“各位,首先,他身上的伤不是我打的,其次,本来这是家丑不便拿出来说,但今天二伯都不要脸了,祁家的脸我一个人也保不住,不如就说开了。”
祁野双手抱臂姿态慵懒地扫视了一圈儿:“我爷爷,大家都知道他是病死的,但其实他是被二伯和大伯拔了氧气管给害死的。”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细细密密的耳语遍布客厅,风向开始转变,从同情祁延指责祁野,变成了一味指责祁延。
不过还是有部分人保持中立态度:“你又有什么证据?他好歹还有个视频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逐渐有人跟着附和:“就是。”
祁野冷眼看着这些人,眉头微微蹙起,由于听说祁延在开业典礼上闹,来得太急了,他没有时间去找证据。
这时,大厅的门口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顾流寒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形挺拔又优雅,迈着款步进来。
“我有证据。”顾流寒嗓音平淡。
本来之前和祁野说好,他会晚点来开业典礼的,但却忽然接到祁延去祁野公司闹的消息,他当即就让人去调查了祁延昨晚到现在的行踪。
顾流寒朝秘书点头,让她用投影仪把之前祁延在一家酒店外被人群殴的监控录像放了出来。
“祁延的视频是假的,里面他本人都没有露脸,一看就知道是合成的。”顾流寒慢条斯理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这话一出,原来相信的祁延的人纷纷调转了风向,比起祁延,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顾流寒。
而祁延一看势头不太对,慌忙辩解:“微型摄像机是别在我领口的,当然录不到我自己!”
不过众人已经不太相信他,冷嘲热讽道:“警察都来了,你还有什么能抵赖的。”
“就是。亲侄子你竟然也下得了手。”
“什么脑子,都是祁家的人,祁野破产他能捞到什么好。”
祁延逐渐握紧了拳头,那双狡黠的狐狸眼死死盯着祁野,逐渐充血变得可怖。
他好不甘心啊!
当年老爷子硬要把公司留给祁野,他暗中设计弄死了老爷子,本以为公司就是他的了,却没想到那老东西还有后招,一早就秘密拟好了公司股份转让合同,让祁野签了字。
甚至最后死了,还把所有财产和宝贝都留给了祁野。
后来本打算同李亚里应外合将祁野手里公司的掌管大权夺过来,却没料到李亚竟然在中途反悔,借着他的手,伙同对家公司直接整到了祁野破产,而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争,甚至不惜犯法,但每次都因为祁野,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得到。
想到这里,祁延心头的不甘和怨恨达到了顶峰,他缓缓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朝祁野冲了过去,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但在他伤人前,警察抢先一步将祁延控制住了,不顾他满嘴的谩骂和诅咒,架着人往外去了。
大厅里众人的议论声还在继续,谈话间语气却柔和了很多。
顾流寒扫视了一圈儿,借着刚才打开的投影仪,索性开始介绍起他跟祁野的合作项目。
大家的注意力逐渐被他吸引了过去,很多刚才还对是否要跟祁野合作犹豫不定的人,听完了顾流寒的演讲后,纷纷对祁野表示赞许。
本来今天之前,他们还听信了一些谣言,觉得顾流寒跟祁野合作是两人间有难以言说的私情,所以顾流寒才有意扶持。
但这一番演讲,将祁野负责的项目分析得通透明白,让所有人看到了祁野的实力,还有他对工作的认真和负责,彻底颠覆了大家的认知。
祁野站在角落里悠闲地品着酒,视线一直在顾流寒身上来回游荡,他身旁开始有人上前去搭话谈合作的事。
直到一个小时后,祁野才从人群中抽身,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流寒。
男人一如既往的优雅俊美,祁野眼里染上笑意,端着酒杯就过去了。
顾流寒正无趣时,身旁的沙发忽然陷落,一股熟悉好闻的气味传进鼻子,接着是一声温柔好听的嗓音:
“哥。”
祁野胳膊搭在沙发靠垫上,半侧着身子面向顾流寒坐:“你特意去帮我找的证据?”
说话间,那双漂亮的小鹿眼波光流转,语调透着几分调笑,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硬是被他说得像在调情。
顾流寒平静地抿了口酒:“来的路上听说了这事,顺便去调的监控。”
祁野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俏皮又乖巧:“谢谢哥,我就当哥是专门去帮我拿的。”
顾流寒心头一动,没有承认也没反驳,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一只手顺着沙发的靠垫摸了过来,有意无意地撩过他后脖颈的发梢。
那种暧昧又朦胧的触感,让人有些心痒痒。
顾流寒扭头看向祁野,发现后者也正注视着他,两人的眸光逐渐炙热,脸上也悄无声息地爬上绯红。
“哥,”祁野忽然凑近顾流寒,很轻地说,“要不我们去楼上的单人休息间?”
顾流寒指尖颤动了下,闪烁着眸子耳朵绯红:“为什么。”
“我想亲你……”祁野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小鹿眼,用最柔软的嗓音说出最撩人的话。
顾流寒身子一僵,没有回答,却感受到那只放在他后脖颈的手逐渐顺着脊背往下移。
他眯起眼看着祁野,微抬着下巴,用翘起的小腿假装无意地去蹭着祁野的小腿。
两人对视着,气氛暧昧,目光逐渐升温,炙热的呼吸仿佛将空气都要点燃一般。
“哥,这么会撩?独处的时候希望你也这么撩我,我会很高兴的。”祁野又凑近了些,两人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他的手却是不安分地摸上了男人柔韧的腰肢。
顾流寒眸色深了些,反问他:“喜欢玩儿刺激的?”
祁野挑眉一笑,坏心思地挠了他一下:“哥不喜欢刺激的?”
顾流寒心猛地一跳,只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大脑蔓延到全身,他耳垂已经红得快熟透了,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端着酒杯的手十分稳。
“喜欢。”
祁野眼里的笑意更盛了。
巧了,他也喜欢。
他更喜欢享受刺激。
正是气氛极好时,一个讨厌又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烂泥里爬了起来。”姜文语气不屑,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祁野看到他,眉心一跳,面色冷了几分。
这傻逼,被打断腿没想到才过两个月就好了。
“我好像,没请你吧?”他神色冷漠。
姜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要不是祖父非逼着我来,你以为我想来?”
“哦,那你滚吧,门在那边。”祁野看也不看他一眼。
听到这话,姜文面露愠色,一双眼要吃人一样,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视线落到顾流寒身上,忽然嗤笑一声:“不就是靠上了顾流寒吗,你可真是好心机,刚跟我解除婚约,转头就勾搭上了别人,有本事你别靠顾流寒啊。”
祁野很轻地挑了下眉,微抬下巴斜睨他,语气不屑一顾:“不靠他难道靠你?顾总年轻俊气,有钱有势,你比得了吗?”
顾流寒眼底闪过一抹愉悦,不动声色地弯了下唇角。
而姜文却是脸色一僵,那样子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从来都是他看不上别人,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甩脸子,祁野这一番话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羞辱。
“过段时间有个竞标赛,你敢不敢参加?我们公平竞争。”姜文捏紧了拳头。
虽然祖父叮嘱过他要跟祁野和解,但他一定要报上次订婚宴祁野当众羞辱他的仇,还有这两个月的断腿之痛。
祁野轻描淡写地扫了姜文一眼,脸上满是不在乎:“行呗,参加就参加,输了可别哭得太惨。”
姜文咬牙冷嗤一声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祁野后脚就凑到顾流寒身旁:“哥,那个竞标赛你帮我估一下,我有几分赢的把握?”
顾流寒因为他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