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八月。

天气变得更热了。

值得让人庆幸的是，教练考虑到她们，还有外面的高温，已经不打算开展室外训练，只在室内训练。

只是这样一来，就会让她们感觉更枯燥。

更何况，只要强度够，在室内开空调都是会出汗的。

在这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陈芳跟明澜说晚上去找她。

“陈总教练找你干嘛啊？”刘长梅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明澜无语。

“本人都不知道，更让人好奇了。”付丽说。

其余人：“……”你还真是什么都凑上前。

付丽看向明澜：“你最近是做了什么吗？”

明澜：“……”

她还真的特地回忆一下，确认之后：“没有！这些天我都老老实实地训练！”

付丽意外地看着她：“听你这么说，以前你训练都有偷懒？”

明澜：“……没有！”

“既然不是训练上的事情，那会是什么事情？”付丽陷入深思。

明澜：“……”

付丽略有深意地看着明澜：“教练不会要告诉你，现在你因为经验不足，在世界杯上不能先发，所以先发二传还是陈安安？”

明澜的心啪嗒一下，像是有什么直接掉进胃里，胸口的位置空荡荡的，不安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丝丝的窒息。

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空气凝固。

“怎么可能，陈总教练也不是那种因为个人的情感把优秀的选手往后推的人，你就别吓她了。”谭小月说，她现在只觉得无语得很。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为什么都被吓住了啊。”付丽倒是笑得很开心。

其余人：“……”

大概其中最紧张的就是陈安安。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哪里，继续承担先发的位置，对大家而言就是一个拖累。

自知如此，教练肯定也更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教练还把她推上去的话，自己跟明澜的关系只会变坏。

“怎么就只有谭小月一个老实人啊。”付丽调侃。

谭小月：“……”我感觉你在骂我。

……

一下午的训练，明澜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她一直在回想付丽说的话。

于是罕见地明澜居然漏接球了，这让跟她同一组的人都有点懵了。

“明澜看球，再来。”陪练教练提醒。

也没有当众指着她走神这件事情。

事实上，教练们很好。

陈总教练更是如此，从来就没有吼过话，向来都是平静地说话，柔和地提醒。

明澜回过神，之后就再也没有走过神了。

她也不想总是被教练点名。

等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

“听说明澜你今天居然走神了，还真是罕见啊。”刘长梅说。

就像是一个“好学生”，在课堂上睡觉一样神奇。

谭小月如是地说：“果然是被付丽说的话影响了。”

付丽：“……”

明澜：“……”真的很不愿意承认是被影响了。

陈安安上前安慰了一下：“别把付丽说的胡话听进去，从她口里出来就没有一个好话。”

随后，其余人非常认可地点头。

付丽：“……”

“我知道了。”明澜带着笑回答，但她还是无法做到不去介意。

……

晚上。

空荡荡的外露走廊只有顶上有微弱的灯光。

她站在办公司门口好一会，又徘徊一会，看了看外边的植物堆里。

知了的声音让她有点烦躁。

深吸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在那扇门上。

神色变得非常严肃。

缓慢地抬手敲门、就快触碰到门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把明澜吓了一跳。

里面的光争先恐后地从缝隙蹦出，一点点盖住明澜。

明澜身后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打开门的是赵常：“……”

他意识到什么：“噢，你是来找陈总教练的吧，教练在等你。”

明澜的视线探进去点，就看到陈芳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手机，她见到明澜来了，露出笑容。

她走进去，赵常离开就顺带把门关上。

明澜觉得有点局促。

“站在那做什么呢，过来坐下。”

明澜连忙应了一声，走到陈芳对面的沙发坐下。

“今天找你来，是跟你商量一下你入省队的事情。”

明澜怔住。

就这件事？

绷紧的内心放松了许多。

同时心里也在暗骂付丽。

真的是信了她的邪了。

“看你的样子很紧张，你以为我找你会说什么？”陈芳失笑。

“没什么！”明澜真的怕了。

真怕她说出来，陈芳接着第二句话就是“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之类的。

那真的是巨大的恶梦了。

陈芳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归正题：“上次省队邀请你是几年前的事情吧……”

“我的建议还是进省队比较好……”

“本来你进国家队这件事情，都算是直接越过省队直接上来了。”

明澜：“……”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那边的省队也找上我了。”

明澜：“……”

还真是阴魂不散。

之前找上她还不够，还找上了明琳，现在又找上了明澜的总教练。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对于他们而言为什么这么重要。

因为省队之间要比赛？为了省的荣耀？为了省赢？

“明澜是有什么考量吗？”陈芳还调侃一下，“要是别人收到省队的邀请，一定会不带犹豫就答应了。”

她的话像是说中明澜内心上的某件事情一样。

明澜的目光沉下。

脑海里回想的是国青队那个女孩队她说的那些话的口吻……

她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勇气去省队而已。

是害怕对上那个人，并且把对方打败而愧疚？

可输赢这种东西不是必然的吗？

就连明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陈芳也不着急催她。

她也问过明琳，明澜为什么不加入省队的事情。

结果明琳想了半天说：“我也不知道。”

当时的陈芳：“……”

“不过那时我能感受到明澜是真的很抗拒进省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吧，我也没问……这也是明澜自己的事情嘛，我觉得太过干涉不好。”

陈芳彻底无语了。

……

陈芳见她好一会没回答，语气柔和一些：“省队也没什么不好，经常会有比赛，也是你累计经验的途径之一。”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内心有什么顾及都可以说出来……”

“为了你未来的生涯，省队是不可缺少的。”

陈芳认真地看着明澜。

在她看来，明澜眼里多了几分迷茫。

谁都不知道明澜是因为什么而不想加入省队。

明澜的目光垂下。

双手的手指相互摸索，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去，似乎还是没有做好决定。

陈芳还打算说什么，明澜忽然正视她，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回答：“好……”

“我进省队。”

陈芳笑了：“你的加入，他们都会很高兴的……”……

之后明澜就没有去注意陈芳说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站在门口。

周围昏暗的灯光完全比不上室内的明亮。

明澜没有立即离开，还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那扇门。

答应了陈芳她内心并没有多好受。

反而像是有东西堵在胸口一样又闷又难受。

被自身的情绪占据了所有思绪，回到寝室楼下时，就看到大家都坐在一楼的自动贩卖机前，桌面满是牌。

她们看到明澜回来了，都露出笑。

“这么快就回来了？教练都跟你说了什么？”付丽先开口问。

明澜：“……”

大家都察觉到明澜的情绪并不是很高，甚至比平时要差。

于是她们都瞪向付丽。

不会付丽真的是乌鸦嘴？

付丽：“……”

明澜看了她们一眼，打算略过她们直接上楼：“没什么，陈总教练让我加入省队的事情。”

谭小月拦在她面前：“你没有加入省队！？”

其余人也都震惊了。

刘长梅觉得有点奇怪：“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明澜没有加入省队吗?”

其余人：“……”不知道啊。

明澜：“……”

“你没进省队就这么直接上国家队了？”谭小月的尾音拔高一点。

“我就说怎么没见过明澜。”这是岳婷婷说的。

明澜：“……”

“澜澜为什么不加入省队啊？”付丽问。

明澜本来想自己说的，结果刘长梅直接帮她回答了：“我知道！明澜跟我说，她不止排球还要学习，就没有加入省队！”

“明明省队邀请过她很多次。”

明澜：“……”感觉就像是被告状一样难受。

“真的假的？”张爱云投来探究的目光。

“真的！”

刘长梅再次帮明澜回答了。

明澜：“……”

“忽然感觉你和郭茜还真是有点异曲同工之妙？”谭小月思索。

“什么异曲同工之妙？”明澜问。

“你可不知道……当初郭茜的省队可是把她当宝一样，国家队一直受到阻拦。”张爱云说。

明澜：“……”

“一个被省队当宝一样想要藏着，一个被省队邀请很多次，现在才进省队……”

明澜：“……省队为什么要藏着郭队？”

“谁知道啊，这你就得去问省队了。”

明澜：“……”

“可最后，郭茜还不是一样进了国家队，你也不一样进了省队。”谭小月说。

明澜：“……”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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