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楼抬眸对视上迎面而来的目光,眼睛微眯,年轻男人肌肤细润如白玉柔光般细腻,精致的轮廓,衣袂飞扬,只是那双流转间的眼眸太过阴鸷,莫名的会让人头皮发麻。
“小叔?”李氏诧异地喊道,随即目光却朝着赵晚楼看去。
李璟眼角一挑,轻嗯一声便欲要离开,又被李氏喊住:“小叔,这是赵大人的夫人,这是赵大人的女儿,晚楼。”
钟氏只是听闻过这个李家小爷的事迹,但从来没有见到过,说来也是奇怪,前来云阳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李家小爷的尊容。
李璟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却未出声,目光却落在赵晚楼的身上,嘴角隐隐上扬。
赵晚楼嘴角一扯,她却直直地对视上了那双略显阴鸷的眼睛,本就娇娇小小的人,尽有种端庄之感。
李璟微微颔首过后,与赵晚楼擦身而过,便消失在游廊的尽头。
李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与钟氏更加的亲近了:“赵夫人,快请进,我大姐等的就是你。”
萧李氏并没有在屋中,今日她的目的就是赵晚楼,是以,一看到钟氏身边的赵晚楼时,便对身边的人低声说着,正是钟氏走近的时候,那侍女先是给钟氏福身,然后走出了院子。
“夫人来了,请。”萧李氏迎向钟氏的时候,扫了一眼赵晚楼,单单就那一眼,心中那股嫉妒疯狂地从心里滋生,想到昨夜萧亦与他父亲相谈待考得进士的条件时,萧李氏心里越发的难受,但脸上却笑颜如花:“我还以为你会晚一些了呢。”
“你的邀请,我怎能晚点?”钟氏打趣道。
萧李氏捂嘴轻笑着,把钟氏迎进房中后,侍女便上了茶水。
都落座后,萧李氏开始调侃道:“真羡慕你,看看月儿生得美也就算了,这大姑娘更动人,也不知道以后便宜哪家的公子哥儿。”
钟氏嘴角轻轻上扬,优雅地端起茶盏,说道:“你这是羡慕吗,也对,你的姑娘性子过于野了些,你连说句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萧李氏捂嘴轻笑着,继续打趣:“夫人说话真是戳心了,”说话间目光瞥向赵晚楼,继续说道:“大姑娘,这可是上好的红袍,别愣着,你品品?”
赵晚楼从来到萧府就警惕着,萧李氏这突然的话,让她有些迟疑。
许是被萧李氏看出了赵晚楼的心思,她笑着说道:“大姑娘是怕茶里有东西吗?你放心好了,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
这般,钟氏侧眸呵斥赵晚楼:“萧夫人也是好心,你这幅做派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家有多防着萧家呢。”
赵晚楼淡然一笑,端起小案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后,轻柔道:“果然是上好的大红袍,清香了然。”
萧李氏见状,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她突然不好把握赵晚楼的性子,好似很软好拿捏,但她又觉得并非如此,她不由的看向钟氏。
钟氏嘴角淡淡一笑,同样是饮了一口后,说道:“晚楼说的不错,是好茶。”
萧李氏会心一笑,她却看向李氏:“幽儿,去看看外面的戏台子好了没,在这里坐着太无趣了些,听闻梨园新出了几出戏,今日我可是要好好听听。”
“是吗?我都不知道梨园有新戏,看来是要托萧家的福,今日能饱眼福了。”钟氏笑盈盈地说道。
李氏站起身来,却说:“姐,和赵夫人一起去那边看看吧,也走动走动,今儿个来了不少人呢,你这二夫人老呆在这院子像什么样子,也亏得你大嫂是个好相处的,若是我那短命的嫂子,早就不干了。”
萧李氏笑了笑,起身看向钟氏和赵晚楼:“夫人和大姑娘不介意我们过去等等吧。”
“没事,就当走走了。”钟氏起身。
这般,赵晚楼也不得不起身跟在钟氏的身边,在起身那一刹那,看了一眼身边的弄竹,弄竹会意,紧跟在赵晚楼的身边。
走出院落后,却是往西边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因着钟氏地位的关系,结伴的夫人越来越多,偶尔也会与赵晚楼搭讪,却更多的是在巴结钟氏。
毕竟,此番赵循与姜家撕破脸在氏族中都传遍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还云楼,院落中一个很大的戏台,戏台连贯着还云楼,还云楼由两层看廊,很多女眷以及男子已入座。
今日的席面是男女同席。
赵晚楼眉梢轻佻着,萧家怎会如此不严谨?男女不分开,竟共用席位?
整个院落环境典雅,古趣盎然,品茗赏曲其乐无穷。
萧李氏看着戏台上已有唱戏的角,笑了笑:“还好来了,不然就错过了。”
李氏跟着附和道:“是啊,还好来了。”
萧李氏秀眉微蹙起,对钟氏说道:“夫人,我们去那边吧,今日我的任何就是陪着夫人你了,你可千万别厌恶。”
“萧二夫人说笑了。”
赵晚楼看着前面萧李氏与钟氏相谈甚欢,在弄竹耳边低语。
相隔不远的芸姑见状,眼眸半眯,想上前听过究竟却怕唐突了,接着就看到弄竹转身离开。
芸姑跟在赵晚楼的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出还云楼的弄竹,说道:“大姑娘,弄竹这是要去哪里?”
赵晚楼侧眸看着芸姑,嘴角勾着戏谑的笑意:“关你什么事?”
“你、”芸姑没想到赵晚楼会直接拂了她的面子。
赵晚楼噙着淡笑,温和道:“怎么,质问我?你配吗?”
“大姑娘,你可别太得意了。”芸姑咬牙低声道。
赵晚楼只是淡淡睨了一眼芸姑,那眼神犹如看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她收起嘴角的笑意:“你又能奈我何?”
芸姑眼神都变了,她看了看已经坐下的钟氏,又看着眼前的少女,是的,如夫人所言,赵晚楼变了。
正是赵晚楼笑盈盈的看着芸姑该如何回应的时候,右手臂却是被人重重一撞。
她看向撞她的人,眸光略沉。
下一刻便响起尖酸刻薄的声音:“倒是谁呢,原来是不知廉耻在父亲寿辰上寂寞难耐与男人勾搭的赵大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