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与箐之听到幽兰的声音,神情骤然一变。
她们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幽兰听到?
箐之看了一眼玉之,示意玉之起身去开门。
玉之起身下榻,打开房门,见幽兰神色自然,便觉得刚刚定是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
“姑娘找我们做什么?”玉之试探地问道。
幽兰淡笑:“姑娘的心思做奴婢的哪里知道?”
玉之神情略显僵硬,此时箐之也起身,走至玉之身边,笑盈盈地问道:“幽兰妹妹,姑娘让你来喊我们的时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箐之深知今日府中的气氛都不太对,偏偏这个时候赵晚楼还要见她们,从来邑园可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这、”幽兰看了一眼箐之:“箐之姐姐以往是在大夫人院子做端茶送水的?”
箐之眸瞳微变,直言道:“是。”
幽兰笑笑:“请吧。”
箐之与玉之忐忑不安地走到正屋前,幽兰率先地走进去。
“姑娘,箐之与玉之来了。”
“让她们进来。”
箐之与玉之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慌。
到底是奴婢,如果赵晚楼有意发难,就算是王氏,也不能多说什么。
“见过姑娘。”箐之与玉之福身一礼恭敬道。
端庄坐在主位上的赵晚楼一手搭在小桌上,目光深深,唇角处却扬起一抹笑容。
好半晌,赵晚楼都没有开口。
房中安静的让箐之与玉之的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箐之身子僵硬,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少女,瞬间垂下眸子,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从主位上传来少女的声音。
“夫人,让你们前来我这院子有什么目的。”
扑通。
箐之与玉之瞬间跪地。
箐之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少女,说道:“姑娘,这,奴婢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晚楼轻轻一笑,她眸子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暗光:“我不急,等你们想好了告诉我。”
接着,房中又安静下来。
只是箐之与玉之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赵晚楼能说出这番话来,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而王氏让她们前来这里不过是盯着赵晚楼罢了,若真说目的,她们还真不知道王氏的目的是什么。
怎知,玉之开了口:“姑娘,夫人让奴婢前来邑园,就只是让奴婢与箐之盯着姑娘,若姑娘有什么异动就要告知夫人,其他的,真没有。”
箐之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玉之能这么轻松的说出来。
赵晚楼却看向箐之。
箐之会意,说道:“是,如玉之说的那般,奴婢们前来邑园只是盯着姑娘,至于夫人的目的,奴婢们并不知道。”
“你们与吴妈妈的关系如何?”赵晚楼又问。
箐之与玉之又垂眸。
“奴婢是吴妈妈提拔去听雪堂做活的。”玉之低声说道,对于吴妈妈玉之很是感激,在这府中也只有吴妈妈待她极好。
“原来是吴妈妈身边的人。”赵晚楼意味深长地说着:“盯着我做甚?我是哪里碍着夫人的眼?”
玉之身子微微一颤,她的确是想往上爬,但在夫人那边是爬不上去的,她历来脑子都比别人转得快,就犹如箐之所言,如果能在二姑娘身边讨个好差事,这邑园的确是比听雪堂好太多。
“奴婢不知。”玉之坦言:“不过那日在离开听雪堂的时候,夫人说起姑娘的时候,是满眼的厌恶。”
赵晚楼在听到厌恶的时候,神情微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红唇轻扯,厌恶?
前世她不知道赵苏彧为何联手郑姨娘要了王氏的命。
现在看着,难道是因为她吗?
这般一想,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下,她仔细回想一遍,她的确是没有与王氏有正面的纠葛。
哪怕是小时,也很少见到这个大伯母。
王氏对她的厌恶来自哪里?
而箐之见玉之这么容易就投向二姑娘,她也只能应付道:“奴婢偶然从吴妈妈的嘴里得知过,夫人不喜姑娘你的母亲。”
母亲?
赵晚楼对这个称呼很是陌生,却又很眷念。
从她记事起从来没有人在她身边提起过母亲,就连她母亲从西凉带来的嫁妆,也是前世从赵苏彧的嘴里得知,那笔嫁妆落入王氏的手中,后来因着王氏被算计而死,嫁妆被赵苏彧如数地交到她的手中。
所以,王氏为什么不喜她的母亲?
“下去吧。”赵晚楼突然说道。
箐之与玉之仿佛被大赦了一般,起身福身过后相继走出房中。
幽兰与弄竹默契的走到房门处守着。
赵晚楼的手指又开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她说:“朝雨,你刚刚要说什么?”
朝雨从回来便被赵晚楼安排到紧盯赵老夫人以及郑姨娘,刚刚回来因着赵晚楼要见一见箐之与玉之便没有开口。
“老夫人让身边的陈妈妈去提醒郑小娘避子汤。”朝雨如实说道。
赵晚楼闻言,唇角的笑意更浓烈,她说道:“倒是想的全面。”
照着赵老夫人在这后宅的手段,她怎能让赵韵凤怀上子嗣?
“是去李娘子那里抓药。”朝雨又说道。
赵晚楼渐渐收起唇角浓烈的笑容,她说道:“调换药包这些小事应该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朝雨微愣,她道:“姑娘你这是?”
想要赵韵凤怀子嗣?
赵晚楼冷然道:“怀王至今没有子嗣,若我大姐姐能一举生下怀王的长子,想必怀王很欣慰。”
朝雨怔怔的看着那主位上一脸云淡风轻的少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像在暗中执棋之人,又像出现在各路妖魔鬼怪眼前的猎物一般。
朝雨突然想起一句话。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出现。
“奴婢会紧盯郑姨娘。”朝雨拱手说道。
“十七还不回来?”赵晚楼突然说道。
朝雨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当初赵晚楼可是说了,不该让大人知道的,不能告诉给大人。
此番十七被大人召回,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是此时。
堂屋里间响起了一道声音,赵晚楼起身,看了一眼朝雨后,直接走里间。
在看到已落坐在靠窗边案几后椅子上的男人时,赵晚楼拧眉:“千户大人这又是闹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