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的存在比东越的历史还长久,光是那高耸入云的台阶就令人肃然起敬畏。
这里除了皇室女眷来佛礼外,还有很多百姓前来听经受法。
但今日的相国寺却关闭了山门,因为昨夜东越的帝王前来。
正值午时,风和日丽,天高云远,寺中竟没有一丝热意。
赵家女眷赶到大坛时,已经坐满了许多僧人,除却另一边少有的女眷,就只有赵家女眷。
十七紧跟在赵晚楼的身边,突然靠近赵晚楼,低声道:“姑娘,宁妃与皇上也来了。”
赵晚楼顺着十七的方向看去,她神色霎然暗沉,那少有的女眷就是宁妃,以及宁妃带着的宫娥。
而前面的王氏也是在疑惑的说道:“听闻怀王妃在这里,怎么没有出现?”
“夫人,是老爷。”吴妈妈在王氏身边提醒道。
王氏看着朝着她们走来的赵闰,神情开始不自然,到底是仰仗着赵闰的鼻息存活,虽在这相国寺也是吃好喝好,但怎能与赵府相比?
“老爷。”王氏福身道。
“父亲。”赵韵凤三姐妹齐声道。
“大伯。”赵晚楼与赵琳琅福身喊道。
赵老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赵闰,问:“怎会突然前来相国寺?不是说有很多事情要忙?”
赵闰朝着容安帝与宁妃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今日皇上陪同宁妃前来相国寺,便跟着来了。”
赵闰说话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赵晚楼。
这一眼,许多人都看在眼里,赵闰的想法赵家谁都知道,以往是没有机会,但眼下有了机会,赵闰不会放过,赵家势必要捧着一个女儿进入皇宫。
赵韵凤与赵琳琅眼中都闪过复杂之意,她们渴望的,偏偏怎么也落不到她们身上。
“母亲,随儿子去见见皇上。”赵闰说道。
赵老夫人冷看了一眼赵闰,知子莫若母,赵闰的野心昭然若揭。
“晚楼,陪着你祖母,去见皇上。”赵闰看向赵晚楼命令道。
赵晚楼神情很淡,沉默地走在了赵老夫人的身边,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赵老夫人的不悦,但碍于赵闰赵老夫人并没有发作出来。
宁妃与容安帝相坐在小筑之中,似乎都在等着了悟大师前来。
随着赵闰带着家眷走进小筑中,宁妃的瞳眸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更多的是笑意。
“臣妇带着媳妇与孙女们见过皇上。”赵老夫人走上前福身恭敬道。
容安帝的视线扫视着赵老夫人身边的少女们,眉梢处轻染笑意,说道啊:“老夫人不必多礼,都是来听佛礼的,来人,赐座。”
随着侍卫们搬着凳子上前,赵老夫人恭敬道:“多谢陛下。”
在赵老夫人坐下后,少女们也跟着坐下。
偏偏赵晚楼坐在赵韵凤的身边,赵韵凤左侧坐着赵季瑶。
赵闰眼中满是笑意,然后在王氏的身边坐下,低声道:“苏彧被皇上派去了南下的城池,昨日就离开了帝京。”
对于赵闰先开口说话,王氏是惊喜的,毕竟这些年来每一次吵架过后,他们都不会主动开口。
“是很重要的事情吧。”王氏也瞬间把心中的怨气放下,继续说道:“是皇上的信任。”
赵闰看着前方,许是因着赵苏彧不在这帝都,他要做的事情即将做成,对王氏的怒气也淡去,他淡淡一笑:“此番回去就跟着我一同回去。”
王氏闻言,眼泪又有了水雾,但还是忍住了,轻嗯一声后便没有了下文。
倒是宁妃开了口:“晚楼,过来。”
众人的目光皆是在宁妃的身上和赵晚楼的身上扫视着,宁妃这般亲昵地称呼赵晚楼?
不光是赵闰被惊住,就连容安帝也惊住。
赵晚楼起身,背脊有些发寒,她就算是重生一回,也是第一次在东越九五之尊面前露脸,但脸上还是依旧平淡,并没有一丝的怯意,她走至宁妃的身边,露出淡笑:“见过皇上,娘娘。”
宁妃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赵晚楼,便对容安帝说道:“皇上,这就是臣妾与你说的晚楼,臣妾在菱江时,在水中救起来的那小姑娘。”
宁妃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她轻啧一声,说道:“看臣妾说的,是千户大人不惧菱江刺骨的寒意跳下江救起落水的晚楼姑娘。”
容安帝脸上的笑意并没有淡去,抛去君臣的身份,他本就与赢夙的关系挺好,但偏偏是因为赵家的女儿,容安帝根本就无法想象北镇抚司的千户与赵家联姻会是怎样的局面。
当然,他也不会让意外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发生。
还没有等容安帝开口,宁妃又说道:“晚楼,你与千户私下有联络吗?”
“娘娘,还请慎言。”赵闰拱手打断宁妃的话:“一个大家闺秀怎会与外男联络?赵家的女儿从来不是没有规矩的女子。”
宁妃笑了笑:“赵阁老想多了吧,本宫的意思不过是,晚楼有没有记住千户对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赵闰神色一沉,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淡声道:“这件事情,娘娘还是不要再提,有关于女儿家的名声。”
这次,宁妃只是笑笑不说话。
赵晚楼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人之间的较量却要推出她。
是以,她只能淡声说道:“娘娘,千户大人是对臣女有救命之恩,但那也是受娘娘的命令,所以,这个救命之恩可不能让千户大人一个人背负,况且,如果臣女没有记错的话,娘娘救臣女是因为,臣女的母亲与娘娘故人。”
宁妃倒是没想到赵晚楼会这么说,如若不是看在赢夙的面子上,她真想说,赢夙要是能听她的命令就好了!
“秀苏与晋宁郡主也认识?”容安帝挑眉问道,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女人。
“不止认识,当年晋宁郡主前来东越帝都,结交的唯一朋友便是妾身。”宁妃说着的时候,目光在赵闰与王氏的身上扫了一眼,继而调侃道:“若不是晋宁当年被有心人算计嫁人,而后又被算计而亡,如今晋宁也能看到晚楼长大成人吧。”
容安帝眉梢越挑越高,刚要开口让宁妃适可而止时,就听到一道粗狂的声音:“皇上与首辅也在啊!”
那朝着小筑走来为首的人不是怀王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