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夙本以为是赵晚楼喜欢那小摊上看着并不算精致的簪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赵晚楼,示意可以。
赵晚楼柔柔一笑,便挑选起小摊上的簪子。
这小摊上的簪子犹如赢夙所想的那般,并不精致,大多都是雕刻的木簪,就连刻着的花朵都比较粗糙。
而让赵晚楼停留的原因是因为前世的幽兰。
那日她带着弄竹与幽兰出府,去逛的是帝都最有名的如意斋,里面摆放的全是帝都兴下流行的簪,流苏以及钗。
当时幽兰很喜欢一根雕刻着栩栩如生芍药花的檀木簪。
可能人在临死前下意识的说出心里想要的东西或者想法或者以往不敢做的事情。
幽兰就与赵晚楼说想要那根檀木簪。
当时弄竹还打趣幽兰,说这姑娘心里有了人,开始装扮自己了。
赵晚楼当时想都没有想就打算把那根木簪定下来。
可惜啊,如意斋起火了,她们都没有逃出去。
不,是只有幽兰和弄竹没有逃出去。
她的幽兰和弄竹拼了命的想把赵晚楼带出去,可是幽兰被那大梁倒下活生生砸晕葬身火海。
后来每每赵苏彧刺激她,就会说弄竹与幽兰的死状。
赵苏彧说,大火灭了后,那烧糊了不知是幽兰还是弄竹的手里还紧握着烧得只剩下手下半截的檀木簪。
赵晚楼盯着小摊上的簪子,伸手去拿了一根木簪,但却不是檀木,与周围的簪子相比,赵晚楼拿起那根就精致了许多。
木簪上刻着的并不是花朵,而是一个‘兰’字
“小公子,这根簪子便宜,要不要看看这些?”小摊主立即说道。
赵晚楼瞳孔中有着浅淡的凉意,又拿起一根刻着竹叶的木簪,说道:“多少银子?”
小摊主一听多少银子,高兴坏了,说道:“半贯。”
赵晚楼直接从怀中摸出两颗散碎的银子,说:“不用找。”
小摊主立即拿过那散碎的两颗散碎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说道:“谢谢小公子,买来是送给小娘子的吧,小公子可别看是木簪,礼轻情意重,小娘子收到后一定会喜欢的。”
“她们肯定会喜欢的。”赵晚楼含笑说道。
小摊主在听到那小公子所说‘她们’的时候,好吧,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看来妻妾成群。
赵晚楼转身的时候见赢夙与谢时都看向她,她挑眉,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谢时看着赵晚楼手中的木簪,问:“你不是自己喜欢买的?”
“我不喜欢。”赵晚楼直接说道,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些,如若不是规矩束缚,她宁愿散着秀发,对于女子的繁琐,赵晚楼宁愿像现在这样,一身男儿装。
“不喜欢你还买?是要送给哪位小娘子?”谢时来了兴趣,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赢夙后,又带着饶有兴致的看着赵晚楼,在雅俗园,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断袖,女子与女子。
比比皆是。
不过,若是赵晚楼喜欢的不是男子,那可真是好玩了。
赵晚楼睨了一眼谢时,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想什么好的,她说道:“是给我那远在郓州的两个丫头买的,前来凤城一趟,总要给她们带点东西回去。”
谢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头一次还看到主子给侍女买东西的,看来你的那两个侍女在你的心里很重要了。”
“对,很重要。”赵晚楼对视谢时:“谢公子还有事吗?”
谢时摇头:“没有了,误会误会。”
赵晚楼淡笑,收回视线后,就见那一袭黑衣的男人盯着自己,赵晚楼莫名的就对赢夙有种俱意,她唇角的笑容此刻显得格外的僵硬,试探的问道:“大人?生气了?”
赢夙收回目光,淡声:“先去酒楼。”
赵晚楼见赢夙已经转身便快步跟了上去,说来也是奇怪,谢时同样凶狠起来也有那种带有匪气的戾气,但赵晚楼并没有惧怕的感觉。
赢夙明明都没有对她冷过脸,但赵晚楼心里就有种莫名的……顾及?
难道是从开始就想利用这个千户大人?
所以在面对每每算是帮助她的千户大人有些不自在?
赢夙的腿太长,虽然是正常的步伐,赵晚楼想要跟着,脚步就必须加快。
余光中,赢夙看到赵晚楼有些跟不上,脚步有渐渐放慢下来。
赵晚楼也感觉到了赢夙的速度放慢了许多,她侧眸看了一眼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男人,然后收回视线。
许是谢时疲乏太过了,看着前面的酒楼就说道:“阿夙,就这家吧,我不想走了。”
还没有等赢夙反应,谢时就朝着前面的酒楼走去。
三人刚刚走进,就有一位小哥儿相迎,还没有开口,谢时就朝着小哥儿扔了一锭银子,用着懒散的语气说道:“上好的雅间,把你们店招牌菜通通上一份,小爷我有的是银子。”
“好嘞!”小哥儿紧握着银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公子请随小的来。”
赵晚楼对谢时的大方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有些惊讶谢时能换一个地方能如此的闲适,或许有的人生来就如此洒脱。
突然,赵晚楼竟有些羡慕谢时起来。
若是她能如谢时活的这般肆意就好了。
赵晚楼跟着上了三楼,来到左边的雅间。
小哥儿送到后,又点头哈腰的说道:“三位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小店的招牌菜。”
此刻的谢时已经不顾形象的瘫在一旁的没人榻上,如果不是赵晚楼在,想来他都要脱下衣衫,好好凉快凉快,这该死的凤城,比帝都热了不止一个热度。
赵晚楼虽然有些疲惫,但历来的教养让她端庄的坐在了圆桌前。
她刚刚坐下,余光中就有黑影落在她余光中。
赢夙坐下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淡声道:“说说你怎么识得刚刚那是严家的女儿?”
提到这个,原本瘫着的谢时也来了精神,坐起身,就连神情也没有了刚刚的吊儿郎当。
赵晚楼说道:“严家并非东越人,而是苗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