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想北镇抚司解决凤城坏了的根,而北镇抚司的功劳想赵家代替?”赵晚楼侧眸看向赢夙,说道。
少女很平淡的声音,就好像早已看透了所有的局势一般。
明明耳边的风比姑娘的声音大,赢夙却更清晰地听到了姑娘的话,他低沉笑着:“赵家的地位很难撼动。”
“那又如何。”赵晚楼语气中透着清晰的煞气,好像在赢夙的面前,从来就没有遮掩过真实的她:“大人说了是很难撼动,没有说不能撼动。”
赢夙闻言,剑眉微蹙,然后指着前面的楼船:“这些楼船没半个时辰停靠一次,然后就有客人前往,那些楼船如酒楼一般,有雅间,也有客房。”
“这里所有的楼船都是严家的吧。”赵晚楼提到严家,她就想到了赵苏彧,不知为何,自从赢夙提起赵苏彧与苗疆有关系后,赵晚楼总觉得凤城的严家,与赵苏彧有关系。
对,就是那种很明确的感觉。
“在你没有说出严家的时候,北镇抚司知道的消息,并非是严家。”赢夙淡声道。
“不是严家?”
“不过你没有说错,暗中是严家的,以往北镇抚司所查到的,这里码头是四个家族管控,明面上,四个家族水火不容。”赢夙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轻轻一勾:“所以很庆幸你及时说出了一直让我很困惑的事情,当初前来凤城的时候,第一个调查地就是这里,可是调查来调查去,都是云里雾里,我的人也被绕了进去,时间一天天过去后,事情一点都没有进展。”
赵晚楼眉头紧紧蹙起,原来凤城这么复杂。
难怪照着北镇抚司的能力与手段,在凤城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
“想来怀王也应该知道我前往了凤城,他们或许觉得,北镇抚司也不过如此,前来了凤城,还是被他们玩弄得团团转。”赢夙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几丝笑意。
赵晚楼却反驳道:“大人应该是没有找准确切的机会动手吧,想来就算是凤城如何的复杂,大人也有考量,不过是阴差阳错我恰好找上了雅俗园,让大人知道了能更简单的处理凤城的办法?”
一声清冷的笑声从赢夙的唇角溢出,他从来就没有看轻过这姑娘,相反,他觉得这姑娘比很多男子的脑子都要通透。
“不过因为你的出现,很多事情比前段时间更加清晰,也不在那么复杂。”赢夙垂下目光看着赵晚楼:“这片地方,都是严家所掌控,一切都清晰起来。”
“那大人,眼下该是如何?”赵晚楼问道。
赢夙目看远方,薄唇微动:“将计就计。”
赵晚楼瞳眸微微一动,将计就计?
“走。”
赵晚楼跟在赢夙身边:“回去吗?”
“来都来了,带你去感受一下凤城楼船的风景。”
赵晚楼一听,抿了抿唇,她从来没有在赢夙的身上感受过对她有恶意,前世的赵苏彧把这个人诋毁的那般不堪,难道是因为,大人比赵苏彧优秀?
因着码头人太多,赢夙人高腿长,站在赵晚楼的身边,其他人也没法靠近赵晚楼。
半个时辰一次的楼船停下后,自然有许多人要前往,但每次楼船的人数都有限。
待轮到赵晚楼与赢夙的时候,恰好是最后的人数。
赵晚楼不由得感叹运气真不错。
那收银子的人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等下一趟,这趟满了。”
赵晚楼刚刚走上楼船,还没有反应过来,楼船就开始行使起来,赵晚楼一个没有站稳险些摔地,得亏身边的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又因重力的关系,赵晚楼一个趔趄直接撞到了男人的胸膛处。
结实的胸膛让赵晚楼快速的挣脱开手又后退两步,她撑在楼船边缘的围栏上,看着面色淡淡的赢夙,又低着头看着晃动的水面。
赢夙朝着赵晚楼走去,刚刚朝着赵晚楼伸手,赵晚楼瞳孔又带着恐惧:“别动我。”
赢夙看着这样的赵晚楼,更加的确定这姑娘是怕男子。
他收回伸在半空的手,说道:“你的面纱掉了。”
赵晚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手刚要带好面纱,就见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上前,带着一丝颤意的声音朝着赵晚楼喊道:“……晋宁?”
赢夙立即拉着赵晚楼躲在身后。
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看着高大的赢夙,眼中也闪过一丝震惊,他抱歉道:“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认错了人。”
赢夙淡笑:“没事。”
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还想追问,但是想到眼前看着都不好惹的人,便作罢。
赢夙转身冷着脸把赵晚楼的面纱给带上,说道:“不该带你来。”
赵晚楼心里也有着震惊,晋宁?那不是她母亲的名字吗?难道刚刚那个男人是西凉的人?
此刻的赵晚楼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感觉她已经被迷雾重重包围着,她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进入迷雾的入口。
“应该是你母亲的故人。”赢夙把娇小的赵晚楼护在怀中:“北镇抚司也有着你母亲的消息,你可要听?”
赵晚楼背脊发凉,尽管她恐惧靠近男人,但此刻她好像只有靠近这个人才能缓解那些她所疑惑的事情。
“你母亲当年在西凉,与如今西凉的丞相两情相悦,不过当时的李殷,还是一个李家不起眼的庶子,你母亲是郡主,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庶子,你外祖父不允许你母亲与李殷有来往,便联合李家给李殷娶了一个女人,你母亲心如死灰,才答应了西凉皇帝和亲前往东越。”
“那后来呢?”赵晚楼前世今生都没有听过她母亲的事情,知道最多的也不过是母亲在东越的事情。
“后来?”赢夙低头看着相隔甚近的赵晚楼,笑道:“后来李殷得知你母亲死在东越,你外祖父一家也给你母亲陪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