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夙心里惊骇这个姑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关于母亲死的事情,至少在赢夙这里,每每提到自己母亲离奇死亡他内心深处都憋着一股难以消散的怒火,这些年还好些了,起码能够隐藏那股愤怒,但也没有像怀中小姑娘这般淡定。
“赵老夫人与王氏都算是身边至亲的人,但赵闰不会让这两位至亲的人真正的死掉,又不能让这二人神智很清醒的活着。”
赵晚楼的神情有着很浓的暗芒,赵闰到底在盘算什么,只有在近一步去试探了才知道赵闰城府的深浅。
而这次要去试探赵闰的人,就必须是西凉的人,得让李隐前来帝都的事情让赵闰发现。
加上北镇抚司的掺和,赵闰绝对会露出荒乱,人一旦在荒乱之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遮掩,遮掩一直想遮掩的秘密。
“原本我想带你回北镇抚司。”赢夙明显不怎么相信李隐这个人,在赢夙的心中,像李隐这样从开始接近赵晚楼就是带着利用的想法的人,赢夙完全不相信李隐会真的把赵晚楼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
这世间怎会有那么慷慨的人?
虽是一母同胞,但不是同一个父亲。
更何况,晋宁郡主还是以那样的方式进入的赵家,李隐对赵家真的没有怨念以及仇恨?
就连入土都是衣冠冢,赵家也从来没有承认过晋宁郡主是赵家的媳,至今都不知道晋宁郡主的尸首在何处,就连晋宁郡主是怎么死的也不清不楚。
赵晚楼是赵循的女儿,李隐就真的不会把那份怨恨加在赵晚楼的身上?
赢夙担心的就是,李隐的身子本就不好,而且找到赵晚楼的原因就是因为赵晚楼的血能够延续李隐的命。
“我知道你的担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赵晚楼看出了赢夙的不满,安抚的说道。
赢夙对着外面赶马的楠山说道:“去北市。”
赵晚楼闻言,不知道为何,原本有些担忧的情绪才慢慢缓和,她内心深处实在是不太愿意前往北镇抚司,倒不是对赢夙有什么,就是,莫名的对赢夙的父亲有种俱意,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的。
不似前世那般对赵苏彧的恐惧,而是来自那种对长辈尊敬的俱意,这个时候进入北镇抚司,赢夙的父亲肯定会追问是什么情况,她非常的不想赢夙的父亲对她有什么偏见。
马车中只有轮子的轱辘声,赵晚楼却有了从未有过的安稳。
她突然说道:“阿夙,这次,谢谢你。”
赢夙的手一紧,心间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声音微微低沉:“我只觉得,没有早点把你从赵家带出来。”
停顿片刻,赢夙又继续说道:“云阳的时候,你为什么救我?”
赵晚楼抬眸看向赢夙:“要是我说,当初救你,是因为知道你是北镇抚司的人,才救你的,你生气吗?”
赢夙低低一笑。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很早就知道我我为什么要救你,现在又要追问,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