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卿点头:“当然了,北镇抚司也有不少的好处。”
赢夙仿佛来了兴趣一般,静静的看着沅卿,示意沅卿继续说下去。
沅卿一见赢夙并没有反对,便继续说道:“想来阿夙是知道苗疆的苗头,苗疆要对付北镇抚司,苗疆与北镇抚司的梁子一定会成为苗疆对付东越的由头,如果,我能成为苗疆圣女的话,阿夙,我可以扭转这个局面。”
赢夙低低一笑,他的笑声中没有嘲讽:“你可知道,苗疆圣女并非表面看着那么有威望?苗疆圣女不过是苗疆那群老狐狸手中的利刃罢了。”
沅卿愣了愣,她当然知道,不过看赢夙的神情似乎比她还要了解苗疆。
“苗疆内部中,能主事的应该是一直沉寂在苗疆所有氏族后的左家,是不是?”赢夙的视线从沅卿的身上移开,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好似在说给沅卿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圣女这个位置,不过只是左家手中的利刃,这个左家在苗疆的存在感很低,但苗疆各大的家族都很清楚苗疆为什么没有散,当年苗疆在东越军队以及北镇抚司的围剿下,苗疆四分五裂,就连寨子都是抢占,那个时候苗疆百姓以及那些氏族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如果不是左家出手,想必苗疆会彻底从这世间灭亡,如今苗疆也在逐渐壮大,苗疆的血液也渗透进了东越以及西凉,当然了,苗疆能与西凉走的那么近,应该是与西凉丞相有关系,如今苗疆与西凉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东越。”
“一个强大的帝国,能最快的走向灭亡,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那个帝国的君王下手,只要这个帝国的君王成为一个昏君不理朝政,整日浑浑噩噩,失了民心,那么这个君王就会彻底的完败,一旦君王败,这个帝国也就存活不长。”
“苗疆与西凉眼下就是不废一兵一卒就让东越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赢夙慢条斯理的说完后,视线重新落在沅卿的身上,道:“所以,你拿什么好处给我?”
言外之意就是,你就算坐上苗疆圣女的那个位置,她能拿什么给他?
就连你沅卿都是别人手中的利刃,还能有什么好处给东越的北镇抚司?
“那如果说,我有那个能力让苗疆彻底的臣服在我的脚下,你会相信我吗?”沅卿一脸坚定的看着赢夙,似乎要证明什么,继续说道:“只要给我足够的靠山,我也能在苗疆立足,你所说的左家,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如果不是因着当年苗疆四分五裂时,把苗疆最强的蛊虫服下苗疆各大家族的子嗣,如今苗疆会臣服他的脚下?”
“就因为这样,包括我们沅家在内,所有人都是他们左家的棋子。”沅卿说着,从眼中闪过很清晰的恨意,靠蛊虫收服各大氏族,也没有几个氏族是真心想要听从左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番严阙的女儿李青衣想要前往苗疆坐上圣女之位,也是因着西凉丞相的原因,左家会忌惮李青衣几分,还有严阙这些年在东越凤城敛的财都是李青衣成为圣女不受威胁的筹码,照着西凉丞相的野心,想必手早就想伸到苗疆内部,只是这些年来时机都还不够成熟,才没有动手,不过眼下应该是时机最好的时候。”
“阿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沅卿说着就一瞬不瞬的盯着赢夙。
赢夙当然能明白沅卿的意思。
如果让沅卿成为苗疆的圣女,沅卿会用很快的时间把苗疆掌控在手中,从而苗疆只会与北镇抚司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而且不是与东越站在一条战线上。
如果李青衣成为了苗疆的圣女,苗疆势必会落入西凉手中,到时候西凉还不知道会用苗疆的巫蛊之术会做什么,就如同现在一样,赢夙想用苗疆的炼制活死人之术来对付苗疆以及西凉,但赢夙知道他做这些如果让东越朝堂上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北镇抚司将会万劫不复。
但西凉得到了苗疆的巫蛊之术就不同了,就算西凉丞相养无数的活死人军团,李殷只会称霸西凉从而对付东越。
这样的结果,赢夙知道轻与重。
“那你如何能让我相信你,会成为苗疆圣女?又让我如何相信你能让整个苗疆都臣服你的脚下?”赢夙笑盈盈的说着。
沅卿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说道:“那阿夙还有更好的办法压制苗疆吗?”
“阿夙借用我阿姐体内的鲜血以及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活死人炼制术,不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用活死人对付苗疆的人?”沅卿皱着眉头说着:“如果,我成为了苗疆圣女,如果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苗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那苗疆就不会对付北镇抚司,阿夙,你都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了,你还怕什么呢?”
赢夙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的说道:“我当然有怕的东西,农夫与蛇的故事我见得太多了,我怎么能保证你成为苗疆的掌控人之后,是反过来帮我,还是反过来咬我呢?”
“说了这么多,你都是不相信我罢了。”沅卿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赢夙就算不看以往的情分上也会看在北镇抚司上下性命的份上也会知道轻重会选择相信她,只是,赢夙好像从来就不会完全的相信一个人。
他只相信绝对的利益,但眼下她所给的只是虚无缥缈的利益,所以赢夙才会选择不相信。
沅卿见赢夙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又说道:“我们可以拟一个书面的协议,绝对不会反咬你一口。”
“有人说,这世上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我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君子之谈也难以让我信服,不过是个书面协议,能保证什么?难不成,你翅膀硬了过后,翻过来咬我一口时,我就拿着那所谓的白纸黑字摆在你面前说这是我们当初谈好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那么,你都有了一口想要反咬的心,还会在意那一张什么都不是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