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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越带早饭进公司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还没到,丛阳趴在办公桌上补眠,脸歪着,哈喇子流了一袖口。公司的桌椅高差成心配成不适合睡觉开小差的距离,丛阳仗着自己资历老,偷摸着把椅子换成了可升降的,还带轱辘。屠越看着他睡成那样就闹心,一把年纪邋里邋遢。
他踹了一脚丛阳的椅子,那轱辘没卡刹车,椅子跑远了,差点给丛阳整得头身分离。
“操,嘛呀?”累还没睡饱,丛阳脾气挺大,睁眼就骂。屠越把一袋小笼包撂他桌上,他就把剩下的脏话给咽回去了,还眯着眼睛干巴巴地笑。
“吃吧,”屠越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跟他说,“吃饱了好上路。”
这话也没错,说的是他们今天要跟着杜君棠去医院,协商背锅事宜,那群人八成是要他们老板和家属达成一致,签东西去。
虽然确实不像什么好事儿,但屠越这也说得忒难听了。
不会逗闷子就少说两句。丛阳心里翻着白眼,还默默给屠越竖了个中指。不过吃人嘴软,他咬了一大口包子,硬忍了想突突这个小老头的念头。
“欸,”丛阳看屠越站在他旁边也不动,拿手肘把人戳了下,语气挺飘的,没点平常处理工作时的稳重样儿,“你说这次要还什么都提不出来,咱是不是得从了啊。”
丛阳倒没叹息,可屠越听出来了,就是那么个味儿。他这个老搭档,风风雨雨这么些年,偶尔还是怂得像小耗子,愁得像大闺女。他说脏字了,骂:“从个屁。就你这心态,我看得提前退休。”
说别的能忍,说这不能忍。丛阳心里那点忧伤几下子就给怒气扫荡没了,他“嗖”地站起来,拿油手糊屠越的脸,跟着骂:“你妈的!怎么不提好兄弟共进退呢?”
屠越受不了脸上的油污,表情还是那个表情,就是眼里多了几分嫌弃,他扯了张纸,一边擦脸一边故意埋汰丛阳:“一个人走那叫单飞,咱两个人走算怎么回事儿?”
丛阳:“……”
他真想把吃进去的小笼包抠出来再包一顿,全他妈还给屠越。
办公室落地窗的视野很好,杜君棠刚签完一批文件,手碰了一下办公桌下方的抽屉,不过没拉开。昨天他收到了新快递,包得比之前更厚,那个人查了江帆,寄来的是江帆的资料。如果说先前那次还是含糊其辞,这次倒是直接点明了。不过对方始终没报出来意,似乎仅仅只是想向杜君棠施压。
而眼前,需要他表态妥协的只有一件事。
杜君棠食指一勾,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稍迟些,他安排好了公司的工作,才坐上斯宾特,和他几个下属一同前往中心医院。
既然那么着急,那就去会一会吧。
一路上,车上没人说话,江帆开车,杜君棠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丛阳和屠越始终低头,不知忙活着什么。到地儿江帆停车,屠越先下了,没和他们一起。江帆心里奇怪,不过没多问。丛阳在他背后和杜君棠汇报什么,听那意思,似乎是用了法子查薛炎那家最近的资金来源和资金去向。这消息得来不易,好一通折腾,才刚到他们手里——真的是刚,手机震动就在不久前,丛阳如今说的每一句都热乎。
这大半年,家里的钱大头儿都砸进薛炎这病里了,中间借款借了不少,还搞过众筹,不过数目都不算大。大开销在薛炎去世后就很少了,最近的一次重要开支是丧葬费用,这些账大部分都还算正常。其中比较奇怪的是,借款行为带来的几次数千或一万左右的金额数目在薛炎进入中心医院前,也就是没入院接受治疗时就存在了,而在薛炎入院之后,陆陆续续分批汇进薛炎数个直系亲属户头的金额数目总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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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百万,但在公开众筹中,他们筹得的善款总和也不过十二万,这个出入太大了。就算真有什么社会热心人士,也绝不是这样献爱心的。
江帆立时明白了。薛炎这一家是来者不善。
他们三人下车,江帆手指勾着车钥匙走在最后,边走边调整呼吸,心知今天的谈判必不简单。
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快步跟上去,小声问:“老屠呢?”
丛阳看了眼他老板,又看了眼江帆,说:“去试试能不能在协商前,动摇一下薛炎家属。”
停车的地方到大门口有挺长一段路,江帆视力不错,老远就看见杜夏可,一个该在也不该在的人。他倒是挺放肆,连避都不避了。江帆心里嘲弄过,又觉得不怎么对劲,毕竟那么大笔钱,不揣着自己花,拿出来搞这种曲里拐弯的内讧,真不像杜夏可会做的事儿、
杜夏可原本也是要进去的。大概是转头的时候蓦地看见他们一行人,犹豫了,才在进和不进之间选择了不进。杜夏可站在门口等,脸上挂着的笑意味不明,不过十成十不招人待见就是了。
大门口的,明着给难看、说坏话太跌份儿,杜夏可开口时倒不怎么杵人肺管子,就是就薛炎的事儿跟他们闲扯几句,他们仨里没人爱搭理他,基本净听他叨叨了。
“唉,怎么这么突然呢?我那天跑了趟老爷子那儿,正好消息传回去。老爷子当时没吭气,不过脸色一下子不好了。还好最近不是什么敏感时期,不然这事儿得闹翻天了。”
“临时小组给出的方案短期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咱们今儿把最重要的这一环走完,估计就能歇口气儿了。”
杜夏可和杜君棠并排走着说,丛阳和江帆只能往后面挪挪。江帆恨不得后退一步再一步,他想起眼前这孙子找人虐待动物还刺激杜君棠他就来气,他怕自己离得太近,忍不住在这儿就给杜夏可一顿胖揍,揍完还方便,直接送那厮就医。
江帆于是缀在最后,隔了挺远,中间时不时还有人横穿过去,搞得他和前面仿佛两伙人似的。他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路过导诊台,听见有人用嘴发出“噗嘶噗嘶”的声音,跟小学生打暗号似的,朝他来的。他又看见那个朝他要锦旗的小姑娘。脚步没停,只是刻意放慢了,江帆往那边看去,只见那小姑娘猛眨得跟里头进东西了似的,她用口型悄悄说,“院长今儿来啦!”江帆并不太意外,点了点头,跟小姑娘比了个OK。
走过导诊台也就几步路的事儿,江帆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想起自己上车后就开了静音模式。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他们铁杆工作小组的消息。可怜的不招人爱的杜君棠老板,贴心贴肺的宝藏班子就仨人,拉个群上面人数都只有个可怜的“4”。
是屠越发来的一段语音。
江帆在后面看见杜君棠边走边挂上自己的蓝牙耳机,挂在没杜夏可的那边。
杜夏可和他们一起坐电梯,在六楼时分开,临走还说了句等会儿见。
江帆也在听语音。那声音不大,但音量调到百分之八十,就能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你还拿着这玩意儿干嘛!”
“当时医院送的……人说不往回要了,直接拿走就行。这毛巾质量多好呀,我瞅着不错,就一直揣包里了。”
“唉,贪这点儿?等我回去给你买个百八十条!赶紧把这玩意儿扔喽。”
“有钱也不是这么使的。别整得跟暴发户似的,咱就是普通家庭。”
“嚯,”那边闻言闷闷地笑起来,“现在可不就跟暴发户似的么。诶你听我的,等会儿麻溜扔了,别把这个搁包里了。”
“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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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君棠听语音似乎比江帆早几秒,在江帆刚听过一半时,就看见杜君棠捏着手机,勾了勾唇角,说,还真是意外之喜。
铁杆工作小组不断跳着提示,丛阳和屠越简明扼要、你来我往地聊了数次。江帆每看一条消息,心就扑通扑通地、兴奋地跳。
这是屠越在厕所隔间录到的,再出来时,薛炎家属已经拐过楼道,混在候诊的人群里看不清了。
顺着道儿,屠越把厕所和走廊的垃圾桶都看过,没有发现。
“丛阳。”那边还聊着,杜君棠忽然出言打断。他不动声色,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一个中间闪着红光的电子探头上。
“去监控室。”
讯息的传播比风还快。一夜之间,沉底数日的话题因为走向反转而重出水面,热度飙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