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步之遥对于绝大多数的修士来说都难以跨越,但对于早就几乎水满自缢的吕崖来说却完全不是问题。
起码从见到此人的那一刻起,对方就是可以随时进阶的。
“哈,此事并非是什么秘密。眼下你我同船共度,按说没有什么值得瞒着陈道友的。不过,这件事乃是此次胜败的关键。为了不让那欧阳老贼看出端倪,吕某这里恐怕还真需要卖个关子,还望陈道友勿要怪罪。那是那句话,吕某对道友绝无任何算计。这一点,完全可以神魂起誓!”
吕崖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踌躇。
最终选择向陈渊拱手致歉,并不打算这会儿就揭破谜底。
“哦?那想必是非常出人意料的手段了,陈某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只要这次能让那欧阳治授首,又岂需管他许多?嗯……如今万事俱备,依府主大人看,那欧阳治何时会到?”
“应该是不多不少,三十六个时辰。”
“竟,如此精准?”
“不错,现在由于欧阳老贼一路节节败退,群妖之祸已是愈发的不可阻挡。洛北仙域一大半的州郡,皆是彻底沦陷。如今还可启用的飞星司不足之前的一半,结合具体的路线来说,应该就是这个时间。”
话料到这里,那吕崖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有些肃穆了起来。
接下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旷世之战即将在这里展开。
饶是两人都是见多识广心志坚毅之辈,也难免有些紧张。
设伏一界之主这种事,从洛北仙域仙域开元以来好像还从未发生过。
就算有,也只是因某些阴谋想将仙王暂时拖住的权宜之计罢了。
敢真正动了杀心,又付诸行动且布下如此周密的计划,估计除了这位来历极其神秘的吕崖以及从不信邪的陈渊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大战在即,敢问府主大人,后续可还有什么精细些的准备?”
二人都是沉默了半晌。
随即,陈渊缓缓开口问道。
“能做的基本都已经做到了,不能做的甚至也做到了许多。其他的,就交给天意好了。接下来陈道友可在这擂台中等候那欧阳治来临,道友与此人因为破界尺向来有怨,所以擂台在此,自然就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明白,那到时府主大人?”
“自会随欧阳治一同现身,届时你我同仇敌忾,但求让此贼有来无回!”
……
吕崖交代完这些,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一个留下的陈渊则是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缓缓登上了这座擂台。
……
“陈小子,自打烽火州天剑山庄你与屠青末的携手那一战,本王便知晓了你的名字。如今,你能一路走到这般高度,果真没让本王失望。交出破界尺,吾可就地让贤,将这一界之主让给你当。并且在此保证,今后不去寻你的麻烦。大家各走各路,一别两宽。如何?”
三日后,正当陈渊于擂台之上盘膝养神时,一个宏大厚重的声音蓦然自天空中炸响。
一时间天色突变,大地震动!
紧接着,那身穿一袭黑袍的欧阳志从云霄之上缓缓而降。
停在擂台的上空,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陈渊。
此人看起来四十有余,身材魁梧,犹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好似灵蛇般飞舞,似乎带着某种魔力。
面容深邃,剑眉之下是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睛。
嘴角微微翘起,藏着一种淡然至极的宠辱不惊。
身穿一身华丽无比的黑袍,其上满是复杂的云团纹路,每针每线都在诠释着什么叫高贵出尘的气息。
手指修长且有力,似乎能轻而预计的握住他人的命脉,使其永远不能反抗。
当悬浮在半空对陈渊临风而时,好似一座仙山降临。
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每个动作,每个声调,都仿佛在宣告他那不绝不容质疑的威严!
欧阳治!
这位一界之主终于来了!
即便明显已经猜到了这是个陷阱,但还是来了!
陈渊见此瞳孔微微一缩。
正要说话时,吕崖那笑哈哈的声音却已是响了起来。
“让贤?欧阳治,你确实该让贤。别说一界之主,你怕是连人字的一撇都不够。古往今来恶人数不胜数,但好像还从未没有一个能像你这般为了一己之私,坑害亿兆生灵的!你猜到今日有大风险在此,依你的谨慎的性格先行示弱,这并不奇怪。吕某奇怪的是你能这么不要脸,竟将仙王之位当成了可以交易的东西!”
“哦?阁下又是哪位,僭居瓮州之府位,可通过总府允许了?”
欧阳治微微抬眼向一旁看了一眼,略略打量了一番吕崖后,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依旧是面向陈渊,眼中有耐心的询问之意。
“欧阳前辈不愧为一界之主,果然是气魄不凡。不错,这里就是陈某与吕府主为前辈设下的死局。前辈的担心是对的,抛出的条件也颇为让人心动。奈何陈某区区一山泽野修,性子散漫惯了,对权利向来没什么兴趣。”
面对欧阳治那直能让一般修士就此闭气而亡的威压,陈渊只是耸了耸肩。
满脸不在乎的笑了笑。
一界之主?
这种东西陈渊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甚至不理解,权利这东西究竟是哪一点值得让人趋之若鹜,心驰神往的。
起码在陈渊看来,当大权在手可以随意网罗别人时,自己岂不是亦在网罗之中?
“哦?那陈小子,你对什么感兴趣?只有要能说出来,本王必一一满足。”
“你。”
“哦?本王?莫非本王身上有什么阁下想要的?还是说,你陈小子也要标榜所谓的替天行道,一心想与本王拼个你死我活?”
欧阳治闻言淡淡一笑。
微微掀起的嘴角上,略带一丝无言的讥讽之意。
虽然这位洛北仙域的王,刚一到这里就开始示弱,但实则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相反,倒好像是他一直在给陈渊机会。
在体谅而耐心的,给面前这位晚辈一个回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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