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有船,巫小陆看船上的旗号,有些兴奋。这可能是巫家寨看到响箭升空,才派船沿江而下,来接应巫家寨和熟蛮的人。
跑到江边,巫小陆跳起来挥手,叫喊。随即被船上的人看到,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江上的船偏航朝他们而来,等船靠近,巫小陆当先跳上,立即将跳板丢给杨猛。
等杨继业上船,这边主导船的人便问了些情况。巫小陆看着杨继业不知该不该完全说出,杨继业说,“我们先到船后面,请叔叔把我们送到江对岸。”
船后空留的位子不多,三个人到船后梢,杨猛放下俘虏。巫小陆准备用小木桶打水来浇醒俘虏。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啦。真在你身上浇几桶水,身上有什么东西都会被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杨继业见俘虏的眼睫毛在颤动,显然是在装昏迷,寻求逃走的机会。
“登徒子,你不得好死。”冬梅也知道,真让他们浇水,浑身湿透,确实像这个魔鬼说的那样。
“我怎么样说不好,你不好好说话,腿上流的血会越来越多,最后,像跳上岸边的鱼,张着嘴巴,想呼气都做不到。脑子却很清楚,会让你体会到血流动,慢慢死去啊。”杨继业也明白,这些刺杀者,骨头都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登徒子,你是大魔头。”冬梅大声说。
“在你们圣教看来,只要不加入圣教的,都是魔头,是不是?”杨继业紧接着说。
“那当然,只有圣教才是光明……你……”冬梅说出这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一重身份。
在文朝,甚至从秦汉时期起,就存在圣教了。之后,圣教或兴或衰,起起落落的,大多数时间都在人世间隐藏着。圣教的高层藏在富贵人家,藏在大家士族,而传教的职司者却行走在最贫苦的底层,只有这些底层的人,没有得到开智,才会在三两句话后,深信圣教会给普天大众带来好运。
也因此,圣教一直不曾断绝。却一直受到正统皇族的剿杀,也受到儒家士人的全力扑灭,不容许圣教的歪门邪道存世,蛊惑人心。
在外面,很多明白圣教的人,都称之为魔教。冬梅等人,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圣教者身份,其实是很危险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杨继业紧随问到,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圣教之人。
“我……”冬梅自然不肯说。
“小六,打水。”杨继业扬声说。
“好咧。”巫小陆配合非常密切,对于搞怪,他最喜欢了。
“大魔头,登徒子……”冬梅很怕,面前这个人看着年少,心里却很冷硬,完全没有少年的那种心境。
“和春桃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杨继业追问。
“我……我不会说的,你别费心机了。你杀了我吧。”冬梅说。
“怎么舍得杀你?交给官府,王府,都可得一笔赏金,卖给青楼的老鸨,也有一笔钱啊。怎么杀?”杨继业平静地说,随即,手稳稳地在冬梅脸上抹一把,将化装抹掉,露出一张秀媚的脸。
“小六,你看这个女人,还不错吧。弄点水,擦擦脸,看是不是可多卖点钱。”杨继业故意说。
冬梅气急,却知道落到这些人的手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双腿虽然也被绑住,但还想踢杨继业。
看到乱扭到俘虏,杨继业笑起来,说,“你是猪吗?再乱动乱踢,你这腿就没用了。血也会再流。”
“你才是猪,你是大魔头。”冬梅怒喝,对于落到这个魔头手里,知道自己肯定会很惨。
“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我心情好,就不再折磨你。”杨继业评价地说,手沾了江水,在俘虏脸上擦,一边擦一边啧啧啧地感叹。
冬梅不知魔头要做什么,心里惊怕,这些年执行过多次任务,潜伏、杀人、被追杀,甚至也落入到敌人手中,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身前的这个少年书生,完全不是他年龄所能够表现出来的,完全像一个老妖怪啊。
“冬梅……”惊惧之中,心里的防线崩溃,说出自己的名字。
“果然,夏荷和秋菊在哪里?”杨继业继续说。
“她们没来……”
“春桃呢,在哪里?”
“啊……”冬梅此时才清醒一些,知道自己说漏了一些事,忙紧闭了嘴。冬梅的嘴形很好,抿紧了嘴,也是很可爱的。
“你们魔教有所谓的圣姑,春桃和圣姑在一起,我没猜错吧。”
“哼。”冬梅发出一个鼻音。
“圣姑是个丑女人,也很老了,是吧。”
“小姐才不丑……”冬梅说,对于自家小姐的形象,还是非常维护的。
“这样说来,我碰到的两个人,春桃和圣姑都装扮成丑女人了。春桃比你要好看,身材更好。没错吧?看来,小六,我们得把圣姑和桃荷菊梅都抓了来,都是漂亮女人啊,可卖很多钱……”
“大魔头,圣教不会放过了你的,你等着。”冬梅说,“圣姑无所不能,白莲仙子转世,岂是你魔头能够抗衡的?”
“哦……你们圣姑是白莲仙子转世,那么,教主是什么转世?天蓬元帅吗?”杨继业笑着说。
“什么天蓬元帅,狗屁。教主老人家乃是佛祖转世,普渡众生,要渡化一切生民,消除一切魔头、邪恶,教主老人家万事万能……”冬梅说到教主,神态便虔诚起来。
杨继业一看,就知道这是邪教的那一套。对于邪教的特色,最主要的就是两大特征:一是树立一个至高的存在,所有的人都遵从最高意志,而这个至高存在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比如三胖;二是进入邪教的所有人,完全处在洗脑之中,每一个人都不准进行思考,而是要重复上一层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使得每一个人都不需要思考,只需要照章执行,令行禁止。
不过,杨继业也理解。圣教能够存在千百年,起起落落中不断绝,自然有他们存在的道理。人心是最难把握的,人心又是最容易欺骗的。
。鬼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