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爸爸想到这里,又把一双犀利的老眼狠狠朝不肖子一瞪。
拿拐杖抵着周慎远的鼻子,警告道:“这次姑且就这么算了,且看你日后表现。不然,新账旧账,老子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要和你一起算个清楚。”
周慎远周家众人:
老爷子牛逼!狠人!
周家四个小辈杵在边上,听得瑟瑟发抖,这亏得不是他们亲爸啊。
头一次如此庆幸,他们爸是他们爸啊。
他们再也不想换爸爸啦。
这边周爸爸顿了顿,又十分冷静的道:“你回去代我和庄非小姐先道个歉,是我没把儿子教好,害她受此苦楚。本该亲自上门道歉,只是不大好打扰她。待她什么时候方便了,我和你妈必定是要当面赔罪的。”
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帮儿子擦屁股。
周爸爸忍不住一声长叹,这样养儿子,还不如养叉烧呢。
不如叉烧的儿子周慎远:
他只好默默点了点头,并不敢说话。
周爸爸想了想,补充道:“领证结婚的事,你努力努力,尽力尽力,要是人真不乐意,你也不要强求。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管最后能得个什么结果,总之,你不可亏欠了人家好姑娘崽。你要记得,这本是人家该得的,好和歹也都是你该担当的。”
周慎远点头,应道:“爸,我明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
周妈妈就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就赶紧回去看看吧。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打电话回来。平时也多请教请教你二伯母,怀双胞胎你二伯母最有经验了。”
她转身又对周慎远二伯母道:“二嫂啊,我们小六,还有小六孩子他妈,就要麻烦你多多从旁指点些了。”
说得心无芥蒂,态度也十分敞亮,亲近得一如既往。
二伯母便一脸惭愧的道:“阿慧啊,你这样说就叫我和你二哥无地自容了。这事啊,说到底都是我们家孩子闹的。小六也是我和你二哥看着长大的,这有用得上的地方,我们本就义不容辞,你们可千万别客气。”
周二伯在边上默默点头,“对对对,千万别客气。”
周慎远便笑道,“二伯,二伯母,知道你们向来疼我,我是不会客气的。我还指望着搁您二位那多谋些福利,让你们多疼两个小不点些。要是不够的话,就匀一匀,少疼边上那俩傻小子些,也肯定够了。”
这话说得,周二伯和二伯母都撑不住笑了。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二伯母被他哄得连连道:“好好好,我和你二伯以后多疼小不点些,那俩傻小子谁爱疼谁疼去,也免得疼来疼去,疼得心口疼。”
躺枪的孟周舟和周向瑜:
这家里到底还有没有他们两团宠的位置了?
周慎远便也笑了笑,又道:“庄非那里一时离不得人,接下来我要花更多时间陪她养胎待产,所以公司的事,我需要有人帮我分担分担。”
周二伯立刻道:“家里孩子能帮上忙的,小六啊,你尽管使唤。”
周大伯也道:“我们家向学也随你吩咐。”
一时间老人家们纷纷卖起了自家孩子。
素来沉默寡言的周慎信也开了口:“向学,你去帮帮你小叔叔,就跑腿也是好的。”
周慎远就笑道:“大哥未免小看你们家向学了,拿他跑腿那可就太屈才了。”
周慎信不以为然,“商场上的事,他什么都不懂,能帮得上什么忙,也就能尽点心意了。”
周慎远并不赞同,“商场如战场,一通百通的,说到底算得都是人心。向学聪明得很,学东西又快,商场上的事难不倒他。”
周向学都被他小叔叔架到这份上了,只好应承道:“小叔叔可别给我戴高帽了,有事您尽管吩咐,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到。”
周慎远便对他说道:“你伤退也一年多了,既然一时没别的事想干,就先过来帮我顶顶。我们集团涉及的业务繁多,说不定你就能在其中找到自己想干的事业了呢?”
他拍了拍大侄子的肩膀,“你要找到自己想干的事业了,小叔叔也不拘着你,要是想去自立门户,我必定鼎力支持。”
周向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小叔叔您都这么说了,我哪能不承您的情呢?以后请小叔叔多多提点了。”
周慎远又转向下一个拐骗目标,半开玩笑的道:“周然啊,你爸还很年轻,还能至少再奋斗个二十年。你现在接班也太早了些,不妨先过来我这里。小叔叔手把手教你,争取后浪推前浪,早日把你爸拍死在沙滩上。”
孟正平在边上听得哭笑不得,“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求你早点教会我儿子把我快点拍死在沙滩上吧。”
周慎君就幸灾乐祸的乐道:“去吧去吧,儿子啊,好好教训教训你总喜欢鼻孔朝天的老爸,争取早日让你妈我看到他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场面,一定很好看。”
孟周然:
天降大任,哦不,这叫天降大山吧。
他的肩膀忽然好沉。
人生险恶啊,连亲舅舅都这么险恶。
可真是能忽悠啊。
忽悠得他这么个大懒人都莫名心动了,更别提他亲爹亲妈了。
不料,这还不是他想得到的他小舅舅的终点呢。
然后,他就听到他险恶的小舅舅把险恶的小九九打向了他亲妈。
“三姐,你也别闲着了,我们公司业务你也熟,也有股份,就回集团总部领个职务,带带他们两个。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会在家办公,那些需要我亲自出面的事务,只有你们几个有足够资格代为出席。”
周慎君顿时笑不出来了,“小弟啊,我这才退下多久啊,你就不能让你姐好好过几天悠闲日子吗?”
周慎远就看了看他三姐,又看了看他三姐夫,最后瞟了一眼孟周舟。
孟正平想到他亲弟干的好事,“慎君啊,我们孟家那慈善基金你亲自打理也是大材小用,不妨去帮帮小弟。再说,你要想早日看我被拍死在沙滩上,亲自去指点你儿子成事,不是更有成就感?”
周慎君只好点头,叹道:“老了老了,儿女都是债了,我这是为我大儿子小儿子出来卖身还债了。”
孟周然孟周舟:
孟周然心里有一万句mmp,十分想讲。
于是,他把险恶的眼刀扎向了有不如无的狗比亲弟弟。
端出特别亲切的笑脸道:“我觉得工作日,周舟只是扫个大街,还是太闲了。不如让他没课的时候就进公司跑跑腿,端茶倒水,物尽其用。公司高材生那么多,还能找到人辅导他的课业,说不定还能更长进一些?”
孟周舟:
哥!亲哥!真的是亲哥吗?!
人与人之间,还没有基本的信任可言了?
至于这样坑你亲弟弟吗?
他对这无情无义还爱无理取闹的人世已经完全绝望了。
他亲爸亲妈闻言齐刷刷看过来,异口同声道:“也行,周然,你亲弟弟就交给你了。”
孟周然:
他这是搬起亲弟弟砸起自己的脚了?
他那鱼唇的亲弟弟不会真的就这么砸他手上了吧?
然后就见他亲小舅舅无可不可的点点头,就像随手扔了个不值钱的小赠品过来一样。
于是,孟周然也绝望了。
周慎义夫妇听见了,也忙不迭道:“把我们家向瑜也一并安排了吧,就留他一个多孤单啊。”
周向瑜:
神他妈的孤单。
神啊,就让他一个人孤单到底吧。
他情愿就此孤单终老。
周慎义扭头对周慎信道:“大哥,让我们家向瑜给你们家向学跑腿吧,除了小弟,也就向学还治得住他了。”
沈清也对周向学道:“向学啊,你弟弟爱胡闹,麻烦你看着点他,二婶过年一定给你包大红包好好谢你。只要他别耽搁你干正事,反正就随便你使唤,只要使唤不死,就往死里使唤。”
夫妻俩就跟丢烫手山芋一样,拼了老命都要把人丢出手去。
周向瑜: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以前还总觉得家里人不够关爱他们,总是关爱不到家。
却不知原来家里人的关爱到家可以这样深沉。
简直比海深比天高,他快要溺死其中了。
二叔二婶都这么说了,亲爸也点头了,周向学还能说什么呢?
他见小叔叔也颔首了。
便只好先打了个保票,“二叔二婶既然放心我,那我就把向瑜领走了。别的不敢保证,保证使唤到他无暇使坏。”
周向瑜:
哥!亲哥!求放过!
是亲兄弟为什么总想着残杀手足互相虐待,就不能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吗?
他和孟周舟相互对视一眼,心有戚戚。
两人再次对当初做下的蠢事,深感后悔不迭。
真是,悔不当初啊。
周慎远抬手看了下手表,道:“我要先走了,三姐,你下周一就带他们两个去公司报到,我会吩咐姜特助做好接应。”
周慎君表示了解。
周慎远又对周向学和孟周然道:“你们两个,趁这个时间也把个人私务处理好,进了公司就不能随便打野了,全部给我按规矩来。”
周向学和孟周然对看一眼,老实点头应是。
挨了打的周大佬,就不是周大佬吗?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躺平吧。